大結局:褪儘鉛華 在一起(1 / 1)

二零一零年十一月三十日,有小雪。此刻雖然雪停了,但萬達影城那條特意鋪在放映廳前的紅毯上,早已留下了一串串濕漉漉的腳印。今晚是《民國往事》的首映禮,並不算大的放映廳聚集了眾多的演藝界人士,作為十二月即將公映的電影,投資已超過五億,所以為保票房全國各地的宣傳必不可少,而北京隻是第一站。顧諾一雖然是男一號,可他故意站在了角落裡,主持人特意提攜讓他站在顯要的位置,可不沒一會兒他又隱匿在導演、投資方和其他演員的身後了。他一直都不安寧,好像在等著什麼,終於手機在褲子口袋裡震動了,顧諾一找了個機會偷偷溜下台從安全出口閃了出去,阿華就站在門口。“找到了?”阿華點點頭,“我看著像,但是沒敢驚動,怕她又跑了,這不趕緊的通知你。”顧諾一沉著氣問,“現在在哪兒?”阿華說了地址,竟然在一所大學的禮堂裡。顧諾一冷笑了兩聲,從什麼時候起,兩個人開始捉迷藏了。阿華見他這樣忙開導著,“消消氣,首映禮還沒結束呢,我在那兒幫你看著。”顧諾一順手扯掉了領結,“算了,我和你一起去,省的又沒看住。”他們還沒走出影城,Vivi就追了出來,“小寶,你上哪兒去?這麼重要的日子,怎麼能提前走呢?”顧諾一把握在手裡的領結丟到了Vivi的手裡,“還不是你做的好事,把合同給她乾什麼?!你看她現在滿世界的跑,我想捉都捉不到!”Vivi啞口無言,看著顧諾一開著車離開,她隻歎了一口氣,這時若蘭也追了出來,“Vivi姐,隨他去吧,彆生氣了。”Vivi胸口有些悶,她隨若蘭回到了放映廳,“我怎麼做都不合他心意。”“他能出演這部片子就是好的,以後路還長著呢,畢竟母子,哪有解不開的結。”顧諾一和阿華七拐八拐繞了很多路,避開了擁塞的街道,卻也花了將近一個小時才到達那個禮堂。兩人推門進去隨便找了前排的座位坐下,禮堂裡並沒有坐滿,還空了三分之一的座位,台上正在表演歌舞劇。顧諾一在一群舞者裡努力的尋找著,怎奈化了妝之後演員都像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根本分不清楚誰是誰。阿華撓著頭也是四處的張望,“她到底是哪個啊?剛才看見她的時候還沒化妝呢。”顧諾一不免心煩意亂,他走出禮堂想要透透氣,下過雪的空氣很好,一陣清清爽爽。梧桐樹上的積雪融化了,雪水墜在他的羊絨大衣上,他不由的側了側身子用手指彈掉落在大衣上的水珠,抬起頭時卻在走廊的儘頭看到一個瘦小的身影,她穿的並不多,黑色的頭發束在腦後,一跳一跳的像個鬆鼠。顧諾一沒有絲毫猶豫便認出了她,她竟然沒有上台,怪不得自己找不到。他大步流星的追了過去,“閻小朵!” 聽到這厲聲高呼,閻小朵的腳步微滯,可還未等顧諾一反應過來,閻小朵就加快腳步跑開了,顧諾一怎能允許她又消失?他趕忙去追,沒想到那個靈巧的身子跑的真快,顧諾一追的有些費力,“你跑什麼?不想和我在一起就直說,何必躲著?!”閻小朵終於不跑了,可她始終沒有轉過身子,顧諾一最討厭她扭扭捏捏,“你有什麼見不得人的,連看我一眼都不敢?”她隻是微微側過頭,顧諾一看見她帶了白色的口罩,遮住了大半的臉,他搞不懂她到底在乾些什麼,閻小朵忽然彎了彎眼眸,好像是在笑,“那個……我還有事,過兩天會回家的。”話未說完,趁顧諾一晃神的工夫她就溜掉了。閻小朵雖然能正常說話了,但他聽得出來,與以前的嗓音還是差了太多。顧諾一不甘心,一直等到歌舞劇散場到了後台,可是哪裡還有閻小朵的影子。團長是個溫和的老人,聽說他來了忙上前打量著,“你就是閻小朵的男朋友?我聽說過你的名字,真是不錯的小夥子。”顧諾一看著花白頭發的團長,麵上的冷淡緩和了不少,“她如果不出來見我,以後就不是她男朋友了。”團長隻是嗬嗬的笑,“年輕人就是氣盛。”“她在領結婚證之前不告而彆,之後路上遇到兩次,每次看到我都躲。您是她的領導,說句公正話,遇到這樣的情況我能不生氣嗎?”顧諾一耿耿於懷,她一走就是一年,多方打聽才知道竟然跟著歌舞團到國外做巡演了。身體還沒有好徹底滿世界的跑,真是不可理喻。團長扶了扶眼鏡,依舊麵容柔和的看著他,“你的心情我明白,小朵最近身體不太好,所以……可能怕傳染給你吧。”這些托詞顧諾一不愛聽,他問團長要閻小朵現在的住址,可是團長拒絕了,“你要知道,如果她不想見你,還是會逃的。”團長始終沒有鬆口,顧諾一無奈隻得走了,明天還要趕往上海和南京做宣傳,他早已分身乏術。雖然拜托阿華多盯著閻小朵,但阿華如今是孩子他爹了,忙著養家賺錢,哪裡還有像以前那樣的閒工夫。接連的做宣傳,到處的遊走,不知不覺竟然又過了一個月。一群人總是忙到很晚,那天總算有了片刻的閒餘,劇組的人員便集體去酒吧放鬆了,顧諾一最討厭的就是泡吧,在包房裡忍耐了半個小時便出了房間透氣,他出了酒吧,緊了緊大衣的領口,沒想到竟然在此遇見了薇安,媒體一直盛傳她被南京富商包養,而薇安又是個愛泡吧的人,能見到也不足為怪。薇安徹底拋棄了媒體前的清純形象,爆乳短裙扭著水蛇腰從他身邊經過,身上混合的香水味很濃烈,“這不是小一哥嗎?最近在忙什麼?還在找閻小朵嗎?嘖嘖,你怎麼找了這麼不靠譜的一個女人。”她邊饒有興致的和顧諾一說話,邊晃著手上那串有保時捷車標的鑰匙。薇安一直覺得飛天娛樂不重視她,心裡頗有怨言,因為靠上了一棵大樹,所以最近在和飛天娛樂打解約官司,顧諾一看著她如今這副樣子,不免嗤鼻一笑,“還跟那個六十歲的爺爺鬼混呢?”薇安一聽來了氣,“他除了年紀大點兒哪兒都比你強,彆以為我還喜歡你,我未婚夫說了,明年要投資拍電影,我做女一號。”這種話唬外人還差不多,顧諾一卻很清楚,那個六十歲的老頭還有老伴兒有家室,怎麼可能娶薇安,她隻是不願在自己麵前掉了架子故意那麼說的。他看了看表已經十一點,便想著回賓館去。他不理不睬的態度還是惹怒了薇安,“顧諾一,這就是你不愛我的代價,現在不幸福了吧!你知不知道我心裡有多爽快!”顧諾一依舊沒有理會她,不過是個讓人覺得可悲又可憐、為了上位爬上彆人床的女人,不值得他多費口舌。可回到賓館,顧諾一的心裡並不像表麵的那般平靜,這還是他第一次被人當麵羞辱。該死的閻小朵,今天自己被嘲笑可都是她造成的後果,躺在**越想越氣,便胡亂的收拾好東西,順便給Vivi打了電話,“我要回去了,之後的活動都不參加……又不是缺了我不行……我要休假。”淩晨三點的時候,他終於回了北京,可是卻怎麼都睡不著,就在客廳的落地窗前坐到天亮。頭又有些微微的疼了,雖然這一年並不是很辛苦,但因為長期的失眠,偏頭痛反而又複發了。他無奈的靠在沙發上,緩緩的閉上了眼睛,他心裡默默的發誓,閻小朵,我再給你一個月的時間。昏昏沉沉中,忽然聽見一聲貓叫。顧諾一以為產生了幻聽,誰知過了一會兒,那個熟悉的呼嚕聲便在耳邊響起,顧諾一揮了揮手,卻摸到了一團柔軟,隨之而來的是瓜妞長有倒刺的舌頭舔在他的手背上。顧諾一睜開了眼睛,閻小朵戴著黑色的口罩就站在玄關處,一身的厚羽絨服,可是因為太瘦身體一直在棉衣裡晃。他搖了搖發懵的頭,並不是再做夢。“我回來了。”是她在門口說話,顧諾一看了她許久,卻是冷冷的問,“你的傳染病好了?終於肯回來了?你最好彆靠近我,我怕被傳染。”說完,他便抱著瓜妞縮到了沙發裡。可顧諾一怎麼能睡得著,閻小朵的腳步越走越近,最終在他身後停了下來。顧諾一閉著眼睛等著聽她解釋,可過了五六分鐘卻還是沒有動靜,最後的一點耐心也終於磨光了,他猛地翻身坐起,“你杵在這兒乾什麼?!回來拿東西搬走?最討厭你不說話的樣子。”閻小朵什麼都沒說,隻是緩緩的摘下了口罩,“諾一,你還會要我嗎?”顧諾一怔了片刻,他看著眼前的閻小朵卻沒有了剛才的伶牙俐齒,“你……”眼前的閻小朵不一樣了,感覺哪兒有點不對勁,他又看了看才發現是她的鼻子沒有以前挺了,閻小朵隻是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把身上的假體都去掉了,但是下巴和眼睛回不到原來的樣子了,現在的我沒有以前順眼,你還能接受嗎?”顧諾一動了動唇可還是什麼都說不出來,閻小朵見他這樣,隻是笑著脫掉了羽絨服,“還沒吃早飯吧,我去做。”她小跑著進了廚房,顧諾一這回看的更仔細了,她的胸也縮水了不少。他隻是隨意的翻看著雜誌,其實沒有一句話看在心裡,廚房裡一陣一陣的輕響傳來,半個小時候後,兩碗麵便做好了。閻小朵有些局促的搓著手掌站在桌前叫他,“吃飯吧。”顧諾一好似沒有聽到,閻小朵就像雕塑一樣站在那裡,他終於還是合上了雜誌,向餐廳走去,閻小朵這才長舒了一口氣。他們依舊麵對麵的坐著,最簡單的麵可顧諾一已經很久沒吃過了,閻小朵時不時的搭著話,“荷包蛋是你愛吃的湯心。”“我現在不愛吃湯心的了。”閻小朵“哦”了一聲,她隻是看著顧諾一的吃,然後抽空繼續插著話,“前兩天其實就想回來的,隻不過剛做完拆除假體的手術,臉有點腫,不好意思見你。”她已經很久沒有這樣小心翼翼過,“你彆生氣了……”砰的一聲,顧諾一把筷子重重的擱在了碗上,“我這裡是旅館嗎?你想走就走,想來就來。”說話間,閻小朵的麵前就扔過來一串鑰匙,“你有家,還是回自己家去吧。”閻小朵看了鑰匙半晌,沒法子隻得起身穿好外套,“其實當初把鑰匙留下,就是想告訴你,我沒有給自己留退路,不管走到哪兒,還是要回到這裡。”閻小朵知道顧諾一有氣,自己免不了對著他的冷臉。她打了的士回去,那個隻有幾十平米的蝸牛殼,看來是她唯一的去處了,她是不是要慶幸自己沒有丟掉這個殼?打開房門,閻小朵整個人都呆滯了,她的沙發、桌幾都沒有了,她趕忙回到了臥室去看,床和衣櫃也沒有了。空空****的房間裡,隻有自己的腳步聲。她急忙打電話給阿華詢問。“那鑰匙一直都是顧諾一保管,你問他才對啊。“閻小朵掛斷了電話,心裡直發怵,剛剛被他趕出來,現在怎麼好意思再問顧諾一。閻小朵歎了一口氣,最近的活動結束了,她也有了一個短暫的休假,之後要幫團長策劃新的作品。她知道自己不告而彆讓顧諾一很生氣,可她這一年過的也不是很舒坦。沉思間,門被砸的亂響,閻小朵去開了門,沒想到顧諾一竟然追來了,可他隻丟了一句“剛才沒吃飽。”因為沒吃飽又追來要飯了?閻小朵很犯愁,清徒四壁的,上哪兒找吃的去。她隨意的翻找,竟然找到了一個荷包蛋和一袋方便麵,還好煤氣還有,閻小朵用最快的速度煮了一碗方便麵給顧諾一,他就坐在地上吃,吃到荷包蛋不由的皺了皺眉,“怎麼這麼老?不知道我愛吃湯心的嗎?”閻小朵眨了眨眼睛,自己已經被他繞糊塗了,剛才還說已經不愛吃湯心的荷包蛋,所以她故意煮老了些,可還是不滿意。顧諾一並沒有吃完,隻是喝了點兒湯。就把碗放到了一邊兒。“不吃了?”閻小朵指著碗問他。顧諾一悠悠的吐出一句,“真難吃。”閻小朵聽他這麼說便把碗端起來吃著他剩下的方便麵,她也餓了一早上,現在腹中空空。閻小朵喝完了最後一口湯,滿意的擦了擦嘴,這才想起了家具的事,“房子裡的東西怎麼都不見了?”顧諾一隻是哼笑了一聲,“一想起你不告而彆,我就覺得是奇恥大辱,所以,想起一次就賣掉一件家具,幸虧你幾時趕回來,我正盤算著把房子捐給慈善機構呢。”閻小朵起身把碗放回廚房,順便說了一句,“我知道你不會的,你會等我回來。”“你也太自信了,我可從來沒有等過你。”“當鑰匙能剛打開彆墅大門的那一刻,我心裡就知道結果,你如果不想要我了,鑰匙早就換掉了,可是你沒有。我怕的是你不接受現在的我。”顧諾一追了上去,他討厭她的故作鎮定,“你是不是很得意,得意我忘不掉,所以才會肆無忌憚的逃走。”房子並沒有交暖氣費,所以有些冷,可閻小朵還是開了窗戶,冷峭的風吹了進來,“一年前,我本想著馬上結婚,但是總覺得缺點兒什麼。後來想想,怕缺的是安全感吧,一直以來和你相處我都小心翼翼,我們坐在天秤的兩端,你那邊的砝碼總是重一些,我隻是想不斷的加重自己的砝碼,直到和你能站在同一條水平線上,我沒有學曆,也沒有彆的一技之長,我死皮賴臉的呆在這個圈子,除了何飛的諾言,其實也是為了能和你拉近距離,如果離開這裡,我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些什麼。”顧諾一不禁搖搖頭,為什麼他不在意的事,她卻總是惦念在心,“我今天才發現,你遠沒有外表那樣的聰明,你從裡到外都是塊木頭。”閻小朵不怕顧諾一的諷刺和責罵,怕的隻是他的冷漠,“那天不經意的知道了何飛的心願,所以正好借著歌舞團要巡演就走了,一年的時間,實現了他的牽掛之後,我便去了韓國去除假體。”那天,閻小朵手中的紙上,隻畫了一雙明亮的眼眸,還有一段話:三天後就要和哥哥回美國了,無論如何明天都要見她一麵,以後恐怕都很難探班了。那盒星星我不會讓她知道,我要把它們埋在世界的各個角落。即使再也沒有機會相見,全世界也有了我的思念。原來,那盒星星的秘密是要永存心底,因為突如其來的意外閻小朵才有幸所見。之後,這便成了閻小朵放不下的心事,所以跟著歌舞團作巡回演出時,那盒星星也一直呆在身邊。她怕自己的幸福得到孽報,所以要了卻何飛的心願才敢奢望安寧。星星被埋在荷蘭的鬱金香花海中,被埋在普羅旺休斯的薰衣草田間,被埋在日本的紅櫻樹下。從南半球到北半球,雖然每一次都是步履匆匆,但閻小朵總要抽空去完成這件事。在巡回演出暫告於段落時,星星終於連同那個鐵盒全部埋入了地下。“諾一,我並不怕自己不幸福,而是怕你和我在一起後,你不幸福。”顧諾一許久都沒有說話,最後吐出一句,“如果你不想這麼多,我們很早就可以幸福的。”他離開了閻小朵的小房子,出門之前對她說,“忘了告訴你,這套房子我真的捐出去了,你也真的再沒有退路了。”閻小朵以為是玩笑話,可他的表情那麼認真,“你……你說的是真的?”顧諾一無所謂的問著,“現在幾點了?”閻小朵看了看牆上的時鐘,“十點。”“跟我回家取戶口本登記結婚。”她看著空****的房子有些慌神,“你把東西都扔了,我的戶口本也不見了,怎麼登記啊?”“笨笨,我替你收好了。”兩天之後,閻小朵和顧諾一的名字又一次占據了報紙的頭版頭條,他們就這麼高調的領了結婚證,沒有再給彆人臆測的機會。顧諾一果真是放下了工作,每天隻呆在家裡,閻小朵想轟都轟不走,他還會強硬的反駁她,“我如果走了,你又跑了怎麼辦,就當度蜜月好了。”“哪有在家度蜜月的,再說了,你和我都有工作的。”顧諾一邊撓著瓜妞的下巴邊說,“我問過你們團長了,二月份才有你的事,我的工作本來就不喜歡,去不去隨心情,你專心準備下個月的婚禮就好了,哪來那麼多廢話。”閻小朵撇撇嘴回了客臥。顧諾一雖然賣掉了她的房子,但是她的物品卻都細心的存放著,客臥裡如今變成了一個小倉庫,都是閻小朵舍不得扔掉的東西。她吵不過他的時候,就會把東西拿出來重新整理一遍,自從婚訊傳出,閻小朵的身價也漲了不少,有些片約找上門,但是她都拒絕了,雖然不能唱歌了,但演戲她也不感興趣,還是在歌舞團做幕後策劃的好,不僅能幫助啟蒙老師張團長,而且更加有成就感。忙亂中手機響了,看著來電顯示是個陌生號碼,閻小朵本沒有接陌生電話的習慣,可電話是顧諾一新買送給她的,觸摸屏她用的很不習慣,一不小心手指就劃過了“接聽”,電話就這樣接通了,令她沒想到的是,來電的竟然是何逐的助理。“您好,打擾了,您那裡是不是有一件米菲項鏈?何先生讓我取回。”閻小朵一怔,“哦,好的。”何逐的助理就在彆墅區外等候,閻小朵把米菲項鏈裝進了自己親手做的盒子裡,交給了助理,她和他之間,除了仇恨不知還剩下些什麼。“閻小姐有什麼要轉告何先生的話嗎?”閻小朵搖搖頭,助理微笑著上了車,看著快要關闔的車門,她還是說了一句,“請轉告何先生,謝謝他的寬恕。”就這樣,和何逐有關的一切都消失了,可在閻小朵的記憶裡,隻有那個在胡同裡等候她多時的俊俏男子,以及他渲著陽光的栗色發梢。隨著婚期將近,顧諾一和閻小朵也忙裡偷閒的想要逛逛街,他們不怕狗仔隊的跟拍,隻是手拉著手穿梭在大街小巷。可是閻小朵因為吃路邊攤而鬨肚子,原本計劃下午去看婚紗也要延遲了,顧諾一無奈隻得守在廁所旁邊的甜品店一杯一杯的喝著奶茶。他沒有等到閻小朵從廁所出來,卻等來了喬律師。“喬叔,什麼事這麼急,不能明天說嗎?”喬律師嗬嗬笑了笑,“當然急了,我的小外孫出生了,晚上要趕著坐飛機去澳大利亞看孫子呢。”喬律師從包裡拿出一分文件,遞到了顧諾一的麵前,“這個與遺產無關,是顧西梁送給你的,顧家的其他子女都不知曉。前幾日所有的交接手續才完成,你拿好了,顧西梁說,希望看到這個,你能不再恨他。”喬律師匆匆忙忙的走了,顧諾一拿起那份文件,竟然是德國一家巧克力公司的買賣轉讓合同,公司的名字他很熟悉,原來,顧西梁還記得和他之間的承諾。爸爸,為什麼這個巧克力這麼苦,一點兒都不好吃,巧克力應該是甜甜的牛奶味才對。那以後爸爸買下這個工廠送給小寶,你一定要讓所有的巧克力都變甜。“諾一,我們回家吧,肚子好不舒服。”顧諾一從沉思中回過神,他收起了合同,把閻小朵攙扶上了車,“那個麻辣串看上去就不乾淨,可你偏要吃,現在高興了?”閻小朵撇了撇嘴,“彆老用那麼嚴肅的語氣教訓我,小心我不給你做飯吃。”“我也是為你好,現在你不是一個人了,當然要倍加小心。”“知道了知道了,哎呦,你開快點,肚子又疼了。”顧諾一無奈的又踩了腳油門,然後搖了搖頭,“我拿你怎麼辦才好?”“嘿嘿,你不管我就沒這麼多事了。”“你想的美……”“諾一,和你在一起我覺得很幸福,至少,現在是這樣。”“你總說這些沒用的。”那輛路虎車駛出了小巷,彙進了如長龍般的車流裡,明天會是怎樣沒人知道,可閻小朵和顧諾一知道的,能抓住的隻有今天。(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