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裡,一站一坐。江知宴不明所以,站著的姿勢依舊是平時吊兒郎當的那副樣子,江母像是氣極了,手猛敲了幾下桌子。“我跟你說過多少回了,不要讓籃球耽誤你的學業。”“結果你呢,開學第一天就去打球,晚上也不回家吃飯學習?”江知宴的歪斜的身子頓然僵直,脊背立挺,就像被人突然從後麵呼了一巴掌。“我就打了一小會兒,哪兒耽誤了。”他順然的低著頭,語氣卻絲毫不服軟,“為什麼學習就不能打籃球,這兩者又不衝突。”“你都已經上高中了,這個階段是你學習的最關鍵時期,你就不能收收心?”“您不想讓我碰籃球就直說,何必拿學業來當借口壓我。”江知宴已經開始有些煩躁了,但努力壓著自己的戾氣。“你都已經長大了,你就沒有個是非好歹之分.....”“我已經長大了,我知道自己想要什麼。”,江知宴臉色逐漸變冷,開口打斷母親的話,“從小到大,我喜歡的所有事情,您都不容置疑的抹殺掉,您問過我一句意見嗎?”江母一時語塞,臉色依然很難看,“那我不是為你好,你怎麼就不知道領情?”“如果您是打著為我好的名義來操控我的人生,那我寧可不接受!”兩人說的越來越嚴重,“吱——”書房的門被推開,探進來一個圓圓的腦袋,江知宴負手而站,此時收了聲,偏過頭去,頭上的燈光在他的長睫處打下淺淺的陰影。“老婆,再不下來吃飯,飯菜就全冷了。”江父笑嗬嗬的看著這兩人。江母正在氣頭上,“看看你這好兒子,還想著吃飯?他再多說兩句,你就準備送我去醫院吧。”“好好好,不氣不氣。”江父把座位上的江母拉起來,推著她的肩膀往外麵走,“我們不看他,也不跟他說話,就罰他不許吃晚飯,讓他在書房好好反思。”江父在關書房門之前,故意朝江知宴擠了一下眼睛,江知宴接到信息,低下頭,沒做過多表示。書房歸於安靜。江知宴眼中明晦不清,他緩步走到了長桌後麵。椅子在他手中輕晃兩下,又被人穩穩的坐住。他雙手枕在腦後,有些疲憊的閉上雙眼,仿佛剛才和江母說話用了不少的氣力。他不理解為什麼母親總喜歡打壓他除學業以外的所有愛好,就像江母不能理解為什麼他不能好好收心做學業。十六七歲的少年正處在叛逆期,一種叫做自主的情愫正在他心裡萌芽。他已經不是小時候那個因為被母親打了手背,就會縮回手去,放棄拿奧特曼玩具的小男孩兒了。他清楚明白的知道,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麼,自己堅定的事情,誰都不能再插一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