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景天瞟了一個眼神過去,示意她不要說廢話。白湖嘿嘿一笑,立馬巴結:“朝廷哪一年不派人來剿匪,哪一年剿乾淨了,等大官一走又死灰複燃,窮苦人總比有錢人多,被人一忽悠落草為寇,再想出來就難了,時間長了狠毒的連親爹親娘都不認了。”“你倒是看得通透。”不知是褒是貶的語氣,白湖毫不猶豫的聽成表揚。“那是那是,我雖讀書少,市井民情還是了解一些的。”這些話是昨晚林秧歌對她說的。“你說的這些並不值十兩銀子。”龍景天沒了耐心,不知是對空空如也的聯絡點,還是對白湖。“彆著急,我還知道土匪難消滅是因為他們並不窩在一起,他們有七十二分舵,分舵之間彼此並不認識,隻有最大的土匪頭子才知道。昨天被抓的就是其中一個分舵,陳二狗是分舵頭子,與他聯絡的是紅花幫。”“紅花幫是什麼?”“丐幫也有七十二分幫,紅花幫就是其中之一,他們給土匪傳遞消息,比如哪家小姐去上香了,哪家的員外回鄉走哪條路啦,哪家的夫人養小白臉啦,沒有丐幫打聽不到的。”“這些情報本王早就知道,也不值十兩銀子。”白湖一愣,這是要趕儘殺絕的節奏!好,出大招。“丐幫每一個幫派都有自己的名字,他們與土匪的分舵互為結對,彼此都有一個聯絡人在中間傳遞消息,如果其中一方暴露,你猜另一方會怎麼做?”“殺了聯絡人!”嘖嘖,沒想到堂堂王爺也能想出這損招,能想出損招的都是損人,這人能不能不撩!“沒錯,幫派中任何人都有權利殺了聯絡人。”這樣一來,沒有暴露的一方剩餘人員都保住了,官府追查的線索也就斷了。“這個情報有點價值,不過隻值五兩銀子。”“你——”白湖咬碎銀牙混血吞,漆黑的眼珠子一轉,嗬嗬兩聲:“你知道土匪為什麼搶了那麼多村莊,卻獨獨不進光華鎮嗎?”“為什麼!”龍景天終於正眼看了白湖,深邃的帶著迫切的眼神似乎要將她吸進去。“因為他們不敢,哇哈哈哈。”白湖已經放棄掙錢了,龍景天明顯是戲耍她,她也要戲耍龍景天扳回一局,她不怕龍景天一怒之下殺了她,隻要還有一口氣在,黑貓的血就能救活她。用華國人的話說,開掛的人生,不需要解釋。“加南,給她十兩銀子。”“啥?”白湖懷疑自己聽錯了。“你最後一句值十兩銀子,他們確實不敢。”白湖撅著小嘴接過銀子,心情很抑鬱,被男人掌握主動權的滋味很不好,愧對她狐狸仙的稱號。男人應該是獵物,她想追就追,想不追就不追,現在……這叫什麼事兒! “加南,通知侍衛撤軍!”龍景天吩咐完加南又對白湖說:“今天就到這裡,你先回去。”白湖哦了一聲,真沒成就感,出來聊一會兒天就結束了。遠處,一人騎馬飛奔而來,塵土飛揚中白湖首先看到了他的大長腿,夾著馬肚子是那樣的有力,如果夾著她……果然,念念不忘,必有回響。心儀的捕頭出現,她立刻整整衣服,理理發型,擺出得體的微笑迎接她的船。捕頭下馬,大跨步邁向龍景天,抱拳:“王爺,勾結匪徒的丐幫分子除一名十四歲男孩在逃外,其餘已全部落網。”“還有一人在逃?”龍景天眉頭微蹙,目光落到白湖身上。白湖 一緊,心裡咯噔一聲,十四歲的男孩不就是林秧歌?她的目光與龍景天對上,突然,腦海中一條斷了的線瞬間連上了。跟蹤林秧歌的人就是他!“屬下正全力追查他的下落。”捕頭微微頷首表態,正在他抬頭的一刹那,一個黑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他撲過來。“有蟲子——”白湖為了堵住捕頭的嘴,分散龍景天的注意力,忍痛將一個浪漫的邂逅,換成了生撲。電光火石之間,她堪堪碰到捕頭的胸膛,便被一股大力彈開。她滾了幾圈,躺在地上,不動了。在場的所有人都被這突發狀況弄蒙圈了,“白姑娘,沒事吧……”加南用劍碰了碰白湖。白湖閉著眼睛,堅決不起來。嗬嗬,龍景天嘴角露出一絲幾不可察的微笑,隨即吩咐捕頭,“徐強,帶她去醫館檢查。”“是。”白湖心裡大樂,龍景天也是神助攻,給力!終於能和大長腿單獨呆一會了,等會是要占他便宜呢還是占他便宜呢!“等她醒了,好好審問為何打斷本王談話,莫非她知道犯人的下落,我朝包庇犯人是重罪,這一條律法她恐怕不知道。”龍景天的話一字不落的砸進白湖耳朵裡,可她不能辯解,隻得繼續裝暈。龍景天,你給我等著,等我有空的時候找你聊聊人生,告訴你什麼叫人艱不拆!醫館。白湖被掐人中,灌湯藥,腳底板挨了兩針,才不得已悠悠轉醒。長腿徐強正冷冷的看著她,說真的,徐強長的就是一張難取悅的臉,這可能也跟他的工作有關係。相比之下,白湖更喜歡書生斯文儒雅的長相,看起來易推倒。“既然醒了,在下告辭。”啥玩意!居然啥都不問,龍景天不是讓你審問我嗎,來嘛!見真的徐強要走,她趕忙拽住他,“你傷害了我,就算不安慰一下也得送我回家吧。”徐強皺了皺眉,“在下還要辦案。”“徐大捕頭,其實我也挺了解案子的,那個陳二狗還是我抓到的呢,不如我們一起好好分析下案情……”徐強又皺了皺眉,橫眉冷對的看著白湖:“你到底想要做什麼?”“想你送我回家啊!”白湖看徐強氣的都想罵臟話了,趕緊說:“我見過那個男孩,興許走著走著就能想起來他家在哪。”好男怕纏女,徐強被纏的沒辦法,不得已送她回家。一路上,白湖嘰嘰喳喳講著從華國聽來的見聞,不是她閒不住,而是想要一個特彆。小白文裡的男人愛上女人,不都是因為女人很特彆,不是特彆蠢就是特彆純,抑或特彆能作。那麼,生撲之後,她希望能在徐強眼裡留下一個特彆能鬨的印象。徐強的工作是枯燥無趣的,她需要一個特彆能鬨的女孩來填補空白,這叫互補。快到家門口時,白湖身後傳來一道聲音,“小湖,是你嗎,小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