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 你的臉跟琳兒的臉不一樣(1 / 1)

這間客棧開在官道旁邊,依山傍水,江南景色無限好。道上有護送貨物的鏢局,有趕去書院的書生,有挑著擔子賣熟食的小販,好不熱鬨。白湖尋了角落坐下來,叫了簡單的小菜,沒到半盞茶的工夫,小二端著兩碗牛肉麵,一碗放在白湖的麵前,“來往客人太多,隻剩麵了,客官湊合一下,求打賞。”打賞個屁,我對牛肉麵過敏。帝都周邊人闊綽,不論店麵大小,都有打賞小二的習慣,久而久之,你若摳搜,反遭鄙視。白湖當店小二放屁的舉動引起一陣嘲笑,她不在意世俗的眼光,拿起筷子吃了起來。麵還沒有吃完,隻聽一聲大喝,“小二,叫你們掌櫃的出來。”一青衣大漢怒氣衝天,一把衝上去抓著店小二的衣領,怒目圓瞪,唾沫橫飛。店小二不明就裡,隻得習慣性連忙賠不是,“大爺,小店不知哪裡冒犯還請指點一二,咱掌櫃的現在有病在身,不便相見。”“若真能跟你說個明白便好,如若不然我砸了你這個破地方,哼哼......老子在江湖上的名號說出來嚇死你。”大漢說完拉著小二的衣領向客棧外走,客棧內吃飯的眾人見有熱鬨可瞧都跟了出去。若以百姓糊口身份來看聖元,中原以南,江湖人居多,中原以北,官家人居多,江南富庶,跑江湖的,賣藝的,在家呆著沒什麼事兒的都愛往這兒跑,而北方,特彆是帝都附近,走在大街上隨便喊一聲大人,得有十個回頭對你點頭微笑。店小二被大漢拽到馬廄前,放開衣領,小二一個站不穩,差點摔了個倒摘蔥,“睜大你的狗眼看仔細了,大爺是否冤枉你。”“這......怎麼回事?這是誰乾的?”店小二定睛一看,立刻傻眼了。馬廄裡的馬全都倒地,口吐白沫,四肢 ,隻一會兒工夫都斷了氣,顯見是中了毒。“大爺我現在有要命的急事,馬在你馬廄裡出了事,你必須負責。”大漢紅著臉,緊盯著店小二,氣的不輕。小二立刻被青衣大漢以及馬被毒死的客人團團圍住,“小的,小的實在不知這是怎麼回事?”“不知道,不知道。”大漢反手扇了小二一個嘴巴子,“你們除了不知道還會說什麼?”“本店從來沒出過這等事,莫非你們其中有人惹上了仇家。”店小二可憐巴巴地說出心中所想。“簡直胡說八道,若是惹上了仇家直接殺了我們便是,為何毒死馬匹?”大眾人七嘴八舌,紛紛附和,都覺得此事實在蹊蹺,要掌櫃的出來查明原因,賠償馬匹的銀子。正在吵鬨的時候,突聽一人冷冷道:“諸位行走江湖這等小事便亂了陣腳,也不怕武林中人恥笑,諸位的損失本店自會賠償,那位有急事的兄台若是非要糾纏,隻怕會耽誤了送信的差事。” 來人年紀不大,長相甚是豔麗清俊,看起來像一個文弱書生,隻是眉眼間掩不住的疲憊之意,不沾一點銅臭氣,有誰會想到他會是客棧掌櫃的。青衣大漢聞言不自覺摸了摸胸口,臉色一變,“罷了,算我倒黴。”說完便向官道狂奔而去。“二子,給他們賠銀子,住宿餐費全免。”掌櫃的對自家小二吩咐完轉身離去。眾人排隊領了銀子也依次散去,同時心裡沾沾自喜,這些銀子夠買兩匹馬了,這家掌櫃的真大方。白湖堅決不要賠償,反正那匹馬不是她的,她隻要免費在客棧住上幾日。客房內,出去打探消息的黑貓回來渴的大口大口喝水,“我看到了,投毒的水裡有孔雀的羽毛,殺花花的人出現了。”“小妖說那毒不是唐家堡製出來的,難道這世上還有比唐家堡更厲害的製毒者……”,她話還沒說完,便聽到不遠處有腳步聲傳來,過一會兒店小二敲門,端了些吃食進來,“掌櫃的吩咐莫要怠慢了幾位客官,有事情儘管叫小的。”白湖微笑著接過,目送著店小二走出去,將吃食放到桌上,黑貓湊過來大吃,“做的還真不錯,餓了一天終於能吃點熱乎飯菜,怎麼不吃?”“等你吃完,看看有沒有毒!”黑貓一聽頓時沒了胃口,“等我化形之後自己找吃的,女人從來不可信。”白湖沒說話,看著窗外飄零的落葉,隱隱的感覺到那場風暴離自己越來越近了……————客棧後院廂房內,大**,一灰衣男子盤腿打坐,頭頂呼呼冒著白氣,小二推門進來,放下食盤,先躬了身再對灰衣男子道:“少爺,我去看過了,那女人不像是尋常百姓,會武功的,也不知什麼來曆。”“你何時能改掉愛看漂亮姑娘的毛病,習武之人要心平氣和,最忌心神不一,你這樣將來會吃大虧。”灰衣男子閉眼答道。“有少爺在,我不怕。”“世上所有的人都會死去,你終有一天會明白,沒有人會陪你一輩子。”“嘻嘻……”小二不以為意,少爺怎麼會死嘛,“她……是江湖中人嗎?”“她?”男子微微一笑,嘴角上揚的弧度很詭異,眼睛眯著的樣子很迷離,半晌道:“我認識一個跟她長得很像的女子,興許……是同一個人。”清晨小鳥歡快的叫著,白湖從房中出來,小二正在院中打水,聽見聲響抬頭看去,淡淡的陽光自東而來,給她的身上披上一層暖色,長長地影子映在地上,窈窕動人,漂亮的臉上帶著笑意,“請問你家掌櫃的住哪間房?”小二兒好像丟了魂,傻傻的看著她,伸手指了一個方向,待她走出去好遠才回過神,拍拍腦袋,“啊,忘了說,少爺在做藥浴。”客棧後院,白湖走到房前,敲門道:“我可以進去嗎?”半晌,門內答:“門沒鎖。”白湖微笑推門進去,屋內蒸汽漫漫,藥味刺鼻,白念君人在浴桶中,雙眼緊閉,看都不看來人。她自己尋個座位坐下,看著白念君道:“好久不見,這回你是白念君還是李長歡。”“你還是跟以前一樣,看到一個大男人在洗澡還能麵不改色的聊天。”“我一向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麋鹿興於左而目不瞬。”白湖嘴上是這樣說,其實剛一進來,她臉上也爬上了紅暈,隻是白念君閉著眼睛沒看見罷了。“能這般說話,看來你是我的君君無疑了……怎麼,還想管我叫琳兒嗎?”“你不是琳兒,你的臉跟琳兒的臉不一樣。”白念君的眼依然閉著,蒸騰的熱氣圍繞在周身,看起來像要羽化了一樣。“你不覺得自己被算計了嗎?”白湖問:“你就不想找出算計我們的人是誰,在認識你之前與我有過節的有三人,一個是光華鎮縣官的女兒張若蘭,一個是巫族餘孽蝕穆,還有一個……桓王,蝕穆死了,張若蘭支使不了你,那麼……你背後的人是桓王?”她說著話,站起來,走進浴桶,“說吧,為什麼聯合桓王算計我。”嘩啦——白念君站起來,下半身子被木桶擋住了關鍵部位,他麵不改色,“不回避嗎?”“我無所謂。”話音剛落,白湖隻覺眼前一條赤條身子晃過,快的讓人以為是幻覺,下一秒,白念君圍著浴巾站在她麵前。“你膽子依舊大得很,就不怕我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