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長歡這話一出,有人目露不忍,有人眉心微蹙,還有人往後站了站,但也有不少人舉起手來對著慕長歡附和道:“公主說的對!判他有罪!”說著許多人也跟著齊聲歡呼起來,“公主說的對!判他有罪!”慕長歡瞧著效果,微微頷首,“來人,將剛才附和之人全部除名,帶頭之人重責三十仗,官職降一等,當年評級為差!”這話一出,剛才還在附和的眾人跪下來。一臉發懵,不知所措,倒也有膽子大的反問慕長歡,“不是公主您說他有罪,我們才附和的,您怎麼?”慕長歡斜著眼冷冷看了那人一眼,慕長歡直接說道:“曹直言你科舉的進士,通曉大燕律法,本宮是問你長得醜是否有罪?”“回稟公主,依照大燕律醜,無罪!”慕長歡笑了聲,又問道:“右相,你掌管官員法度,謀害無罪之人該什麼罪?”“死罪!”“皇親國戚可有例外?”“並無例外!”一問一答,眾人都明白了慕長歡的意思,她就是在借此試探,到底誰能夠堅守法度,不是說這位公主最喜歡美男,怎麼會……眾人正好奇地時候,慕長歡伸出手,慢慢抬起了李長陽的下巴,她的手指長得很美,指甲上染了嫣紅的豆蔻,白皙纖細卻抬著一張滿是疤痕膿包的臉,這樣的場景在旁人看來很是惡心的一幕,倒是慕長歡嫣然一笑,“聽到了麼?長得醜不是你的罪,不必為此低頭,本宮是喜歡美男,但本宮更喜歡有些骨氣的男人,大燕的男人可以站著死,決不能跪著活?記得了麼?”那一刻,李長陽的眼中有光。他點點頭,眼中滿是感激地淚水,他這一輩子也沒想過如此美人還是公主會對他如此溫柔,人人都說長歡公主美若天仙,心若毒蛇,此刻在李長陽的心裡,若慕長歡是毒蛇,他希望自己被毒蛇咬死。“本宮聽皇妹說,你不過是生了場病變成如此,好好把你的病治一治,聽說你才學卻很不錯,莫要辜負父母生你養你這一回。”李長陽被鬆開,艱難地從地上站了起來,看著慕長歡熱血沸騰,“公主,李長陽站起來就不會在跪下,絕不!”慕長歡拍拍他的肩膀,轉頭在看了眼其他人,瞧著被拖下去的那些個人,慕長歡轉身回來對著左相說道:“這就簡單多了,反正我們選駙馬也不是主要靠臉,是吧左相?”左相氣的吹胡子瞪眼睛的,他可是眼睜睜看著自己安排的許多美男都被帶走了。“一群蠢貨,確實不配做公主的駙馬。”慕長歡笑了聲,“如此簡單不少,下一項吧,左相!”說完,慕長歡揮揮手讓他們下去準備。下一項要考較君子六藝,禮、樂、射、禦、書、數。 如今過了這第一關人剩下差不多一百人,左相說了半天的規則,慕長歡聽著心煩,心想著總要快點結束才是。不想拖延太多時間,慕長歡直接站起來說道:“如此麻煩做什麼?比文簡單,咱們對對子!對不上來的,就表演才藝,若才藝極好也可過關,父皇您覺得如何?”天政帝還沒說話,左相便著急地問了句,“這隻比文才不比騎射?”慕長歡想了想說道:“長歡聽說齊越那邊有一種比賽叫做射花,比賽方法便便是一人騎馬先跑,眾人在後麵追,她會將花拋到空中,後麵的人將花射下來,誰最後拿著花送到長歡麵前,誰便是長歡的駙馬,如何?”“甚好!”左相還沒來得及反對,天政帝一錘定音。左相張了張嘴,最後還是無奈地歎了口氣。天政帝瞧著他動作問了句,“左相是不滿意?”“老臣不敢,不過是覺得公主未免太偏向右相了。”左相這一句話讓天政帝頓時不高興了。慕長歡主動問道:“長歡何處偏袒?”“誰人都知道陛下賜了右相一匹寶馬,快似閃電,紅似雲霞,如此寶馬在最後這一局誰能跑過右相啊?”聽了這話,慕長歡撅著嘴,天政帝還以為她是不高興左相的話,當即便要否了。誰想到慕長歡忽然委屈地說道:“父皇,您有寶馬竟然不賜給女兒,長歡是不是不是您最疼愛的小公主了?”這話一出,天政帝頓時笑開了花。原來慕長歡在意的是這個,轉頭笑道:“怎麼會沒有,這次西綺送了一匹白馬快似閃電,美若雲霞,這才配得上朕的小公主。”聽到這話,慕長歡似乎高興了不少,直接說道:“如此,女兒倒是有了個對聯,叫諸位才子對一對,對不上的即刻趕出去如何?”天政帝答應,慕長歡便給了沈故淵一個眼色,隨後站起了身來,撫摸著馬鬃說道:“上聯,公主看馬,單槍匹馬,鮮衣怒馬,聲色犬馬,金戈鐵馬,心猿意馬,指鹿作馬,青梅竹馬,溜須拍馬,八駿同奔如何知誰是上等駙馬?”這對子一出,頓時眾人有的笑了,有的確實一臉緊繃,眾人都瞧著慕長歡揣摩她這些詞的意思。天政帝捋了捋胡子,“長歡這對子不錯,對的上來,確實需要寫本事,便如此,限定一炷香,燃燼之前,若寫不出來,便算輸了。”一炷香?沈故淵隻是看了眼轉身便走向了桌子,提筆便開始寫,其他人或多或少的都要在想一想,慕長歡這明顯是話裡有話,沒那麼好對付。“公主,在下寫好了。”沈故淵將喜好的對聯送到慕長歡的麵前,她隻是看了一眼,便是紅著臉說,“知道這題難不住右相,請準備下一場吧,不過您的寶馬可不能用了,得要用最普通的馬贏了才算呢。”對方笑了下,趁著慕長歡接過紙張的時候,還用手指抓了抓她的手心,很是曖昧。“流氓!”沈故淵隻是笑笑畢竟陛下還在,他不敢放肆。不一會兒,曹直言站起來了,他將紙張放在了慕長歡的麵前,慕長歡斜了眼笑出聲了,“你如此不怕本宮生氣,將你趕了出去?”“公主雅量,饒恕微臣,微臣也是絞儘腦汁……”曹直言與她口花花,瞧得旁人一臉豔羨,誰都知道慕長歡不好接觸,隻有美男能夠博他一笑。今日這事兒若是旁人,怕是免不了讓慕長歡教訓一頓,但他嘛……“做不得錯,下一關。”慕長歡這邊剛說完,右相不高興了,直接說道:“右相才華橫溢,公主不願意讀他的對子便算了,這曹大人的還有什麼不能讀的,諸位都是來瞧熱鬨的,總不至於就在這兒看著吧,總要看看公主他這對仗是否規整才好!”慕長歡冷笑了聲,自己還沒說他作弊,這家夥倒是直接追上了自己,懷疑她包庇沈故淵和曹直言。慕長歡也不廢話直接將曹直言的對子翻了出來,曹直言用他清涼的聲音讀了起來,“駙馬挑花,人麵桃花,閉月羞花,妙筆生花,錦上添花,枯樹開花,老眼昏花,走馬觀花,口舌生花,萬花齊放誰敢說哪花能配公主?”“對仗整齊,隻不過到底那花能配公主?曹大人可有定論?”左相故意這般一說,曹直言瞧著慕長歡的臉色倒是也不客氣地說道:“在下不謙虛些,配上人麵桃花,閉月羞花,但不知道左相您會不會老眼昏花,還是枯樹開花啊。”“你!”左相被氣的鼻子都歪了,隻有慕長歡笑的高興,她故意露出一副為難,讓人以為曹直言根本對的不好,誰想到他對的倒是不錯,反而倒是自己被人嘲諷。“曹直言,彆欺負老人家,一會兒他該吹胡子瞪眼睛,看你怕不怕!”慕長歡故意挑高了眉頭,本來婚事很容易便定下來,誰想到左相插了一腳,讓她不得不在這兒演戲。之後陸陸續續有不少人對上來了。出乎慕長歡的意料,李長陽竟然也對上了,而且對的慕長歡很喜歡。“將軍點兵,草木皆兵,棄甲曳兵,先禮後兵,橐甲束兵,老弱殘兵,紙上談兵,秣馬厲兵,黷武窮兵,百萬雄兵怎樣選誰做萬軍統帥?”一般人說出的話與她的心思有很大的關係,這個李長陽竟然心中都是國事 ,他口中這些兵便是如今大燕的軍隊的格局。之前,如他說麵對齊越侵占了東夷城,大燕可謂是草木皆兵,棄甲曳兵,之後和談是先禮後兵,他擔心大燕橐甲束兵,老弱殘兵,唯一的出路便是秣馬厲兵,隻是他還擔心大燕黷武窮兵,這人是在用這一個對子表達自己對於朝堂政局的看法。他想要入仕途?敲了敲他的身形,慕長歡主動說了句,“父皇,這文采選了,武功也馬上要選,可是這身體……”天政帝有些不懂,還是太子咳嗽了一聲說道:“阿姐莫要擔心,會有試婚宮女,不必擔心。”慕長歡當即一拍板子,“這可不行,除了那樣,他若是身患隱疾不久於世,女兒豈不是倒黴了?”
第三百二十七章 對對子(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