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愈往山上走,夜色愈濃。他們緊緊相依,覺得似乎這夜色也通人性,生機勃勃。他們默默地朝山上走著。最初,街燈還能照到他們的路,幾個行人擦肩而過。他此時比她還害羞,隻要她稍有鬆懈,他就會放開她的。可她不,她緊緊地抓住了他。再往前,他們走入了田野中真正的黑暗裡,他們不想說什麼,隻在沉寂中感到越來越近。他們就這樣走到了牧師家大門口,站在枝乾禿裸的七葉樹下。“我真不想讓你走。”他說。她啞然失笑,喃喃道:“明兒再來,問問我爸。”這時她感覺到他的手把她的手捏得更緊了,便同樣哀怨同情地笑笑,吻了他,放他回家了。回到家,那悲哀又一陣陣襲上心頭,他一時間忘了露易莎,甚至忘了母親,而正是因為母親他才生出壓抑,就像傷口中在發炎一樣。儘管如此,他心裡還是挺得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