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小西國奇事難解 怪異美女留芳名(1 / 1)

遊魂 嚴立真 4112 字 21天前

胡清魔法師驗明了我的正身之後,便將我交給民政部的重陽法師,由重陽法師安置我在這魔法王國——小西國,當了一名魔法學生,成為小西國的合法公民。我每天在魔法學校學些淺薄的法術和一些為人之道。學習起來很枯燥乏味,我都不願學。不過我與小西國的人,包括怪物們相處得到是蠻愉快的。唯一折磨我的事情是我總擺脫不了去想找驪姬報仇雪恨,可有時又不想,心想現在日子過得無比安然,何必去為了那些世俗恩怨破壞自己的平靜生活呢,每當這麼一想時,我就會罵自己是軟弱,是逃避。我因此成了一個思想很矛盾的人,就像龜哥們說的:“一個思想矛盾的人,日子會過得很痛苦。”龜哥們是隻有六十多歲的海龜,名叫龜一郎。但對於一個可以活到幾百歲的物種來說,他還正處在青春期,並非人類的更年期,所以他有著很旺盛的精力去找小妞談情說愛。他說他現在正跟一個小妞處在熱戀中,是個我見過的漂亮龜姐。她四十多歲,在生物係學什麼優生優育學。那個龜姐我的確見過,說實話,對於一個背著重重殼的家夥,也許她的確漂亮,但是用一個人的眼光來看,我確實看不出她的漂亮,當然也看不出她的醜。我想主要是我們彼此不屬於同類,沒有共同的愛好,審美觀當然不同吧。麵對他們的外表,我就像一個失去味覺的美食家,隻能胡說八道。我說:“是的,你的豔福不淺。”他每次聽到我讚美他的女友漂亮,就會顯得異常興奮,對我因此格外友好。這是他暴露給我利用他的弱點,因此我每次要利用他為我做點什麼事情的當兒,我總先讚美幾句他女友有多麼漂亮,尤其是我誇他女友像瑪麗蓮#8226;夢露時,他更是樂得屁顛屁顛的。然而,此刻的他顯得很傷心,一聽我又要讚美他的女友,他便一反常態地大叫道:“哥們,女人他媽的都是婊子,沒一個好東西。以後我要從師甘地去,做個禁欲者。那樣……”“那樣你會活到一千歲。”我以為他是在開玩笑,便抓住話頭戲笑道。“不,哥們,你彆打岔。我說的是真的。”他認真地說:“我永遠不談愛情了,現在的愛情是肮臟的物欲和虛偽的情欲。這個世界沒有真愛了。”我一聽他這口氣,便關切地問:“一郎出什麼事了?”他坐在石凳上一個勁地抽泣不已,脖子在抽泣中一伸一縮,好生傷心,淚水像小溪水一樣汩汩地流了出來,弄得我不知道怎麼去安慰他。幸好他樂觀,老子思想豐富,會像阿Q一樣來精神**法,我並不擔心他會像火雞那樣走極端。他揩了揩淚,正欲開口,見一隻人頭鴕鳥(鴕什)朝我們這邊樹陰下走來,便把嘴裡的話吞了下去。鴕什老遠就歡快地揮著翅膀,高聲打招呼:“哈囉!吳平兄,一郎兄,早啊!” 龜一郎沒有答理鴕什,就駕祥雲飛身而去。鴕什走過來,我們已算是老哥們了,有半年的交情。他問我龜一郎怎麼了?邊問邊坐到我對麵的石凳上。我指著自己的鼻子,說:“你問我啊?”“我不問你難道是問鬼啊。”他損完我又說:“這小子怎麼見了我就走呢?”“我也不知道,我剛才一提他的女友,他就一反常態,發脾氣呢。”“噢,可能是……”“是什麼?”他說他聽生物係的哥們講龜一郎女友最近跟一頭河馬好上了。我驚呼:“天啦,不會吧,異類在一起不搭配呀。”他說:“現在還講這些,都什麼年代了,有錢什麼類不能搭配呀,你的觀念太落伍了。”我喝一口茶想一想,他的話的確說得在理。“縮頭烏龜。”他罵了一句。“什麼?”“我說龜一郎是縮頭烏龜。”“他這人很老實。”“老實,如今的老實是笨蛋的代名詞。”“哪個女人跟了他會有幸福的。”“幸福。”他說:“哥們我們這代人就不配提幸福這個詞。”這時鴕什的老婆叉腰站在家門前的穀場上,朝我們這邊大罵道:“鴕什——,你死到哪裡去了,家裡的穀子還沒挑出去曬,就跑得沒魂,你走到路上被車撞死算了,不要回來了。”鴕什一聽見老婆罵他,就忙把頭鑽進石桌底下去,翹起大屁股朝天露著。我忙把頭伸進石桌去問他:“你這是在乾什麼?”他說:“我把頭鑽到桌下,那死婆娘就看不到我了。”我哈哈大笑道:“鴕鳥主義。”但他這鴕鳥主義並沒有騙過他的老婆,最終被他老婆跑過來揪住他的脖子抓回去了。鴕什被老婆抓走後,我一個坐著止不住又覺得很煩悶起來。我到島上一住有半年多了,現在正值春光明媚時節,何不出去遊玩呢。這麼一想,我就縱身駕祥雲飛去。我飛到一座山區縣城的上空,落了下去,在街上瞎逛了一通後,覺得沒味,便走進路邊一間咖啡廳裡,要了一杯咖啡。店內隻有幾個顧客,生意顯得很清淡,立體聲的音響唱著傷感的流行歌曲,一首《真永遠》勾起我對怡樂的思念,不知這位網上戀人還好嗎?想到這兒,我便立馬埋了單,跑出咖啡廳,上了一家網吧,打開電腦,怡樂正好在線。我們都顯得很驚喜交集,聊了起來。但她的問與答上的措辭卻與以前大不同了,她一下由過去的淑女形象變成現在一個熱情奔放的前衛女性,話說得很開放,較之以前對我更親密了,時不時說些很想我的話,使得我備受感動。然而當她說出我的太子身份、還說她很替我的處境擔心時,我頓時警覺起來,我記得我是在天地盟的QQ群上與她聊天時偶爾加上的,在天地盟QQ群裡沒有人知道我的太子身份,我也並沒有告訴她我的真實身份,我過去一直告訴她我隻是一個打工仔。現在她這麼一說,我立馬起疑道:“你怎麼知道我是太子?”她說:“你告訴我的呀。”我一看到這幾個字,心裡咯噔一下,我忽然意識到這個怡樂有詐,便關了機就跑。但已經晚了,大門口有幾個陌生的男人朝我這邊走來,他們其中一個指著我:“就是他!”我認出他們,他們是中央情報局的特工,是一直追殺我和周平待衛的那幫壞蛋。情急之下,我破窗縱身飛出。他們緊追不舍。我慌忙駕起祥雲飛逃。他們很快追了上來,將我團團包圍在半空中。我在小西國早就學了一些法術,不再是過去那個軟弱無能的太子,他們想抓住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我們拚殺起來。他們用網槍朝我砰地一聲將我網住。我大驚道:“放開我!你們想乾什麼?”有個像頭目的男人說:“吳平,我們全世界通緝你很久了。你最好老實點。我們是中央情報局的。你被捕了。帶走!”他們抓著我飛了很久,才落下,落到一片竹林裡休息。他們派人用砍下的新竹筒打來泉水。我見了,正渴得不行,便大喊道:“我要喝水。”“叫什麼叫。”“我要喝水。”一個調查員過來踢了我一腳,說:“你以為你還是太子殿下,想喝水是吧。好,老子給你喝個夠。”他說著掏出那東西衝我撒起來,撒了我一頭尿。我破口大罵:“你不得好死。”他們哈哈大笑。我怒罵道:“我要告你們濫用職權。”他撒完後,收拾好那東西,惡狠狠地又踢我一腳,踢得我半天回不過氣來,隻聽見他罵道:“你要告我們,我們好怕喲。你以為你是誰呀,沒有太子身份你在我們眼裡連條狗都不如了。你要是再不老實點,老子現在就斃了你,然後告你拒捕。”我在網裡掙紮著大罵不停:“畜生!國家養了你們這幫畜生。朝陽國就要壞在你們這幫走狗的手裡,我父皇瞎了眼怎麼會任用你們這種壞蛋。”他罵道:“他媽的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說著掏出激光槍朝我連射數槍。嚇得我驚叫,魂都嚇飛了,幸好這混蛋沒有朝我身上射,激光彈全射在我身旁的地上。他們一個個發狂地大笑。我猛地挺身而起,朝他撞去。他一個閃身,我撞了個空,倒在地上,雙眼冒金星。這時突然不知道從哪裡響起一個女人聲音:“你們好不好意思,幾個大男人欺負一個男生。我都為你們感到丟人呢。”“什麼人?”他們站起來,掏出激光槍茫然地警覺地搜尋聲源。片刻間,從竹林裡呼地一聲躥出一個女孩,她這邊像仙女一樣飄然飛落下來,她真的美死人啦,十七八歲的,我頓時兩眼除了看她,哪都不會看了。她一身白色連衣裙,披著一根長長的紫色飄帶,儼然一位下凡的仙子。她落地後,說:“我是你們這些不孝子孫的祖奶奶,今天讓祖奶奶好好教訓教訓你們。”說著嘶地一聲,飛出右手中的一根長飄帶,纏住一個特工握著手槍的手,一拉,就勢甩在一顆大竹子上,隻見那人在兩竹之間反彈了幾個來回,便癱倒在地死去。其他特工見狀大驚,端起激光槍朝她狂亂掃射。她一閃身,消失在竹林間。他們幾個如同網中驚魚,做最後的垂死掙紮。倏地,她閃在一名特工背後,一掌打在對方的頭頂上,那人慘叫一聲倒斃。其他特工端槍,朝她狂射卻把同夥打了個馬蜂窩。她的身影又不見了。兩個特工驚恐地背靠著背警戒著,忽然,一根竹子嘩地飛出,穿破兩人的胸膛。剩下最後一個特工見同事都死了,便嚇得忙跪地求饒。她閃顯在他麵前戲弄道:“你們也知道怕死嗎。我以為你很英雄呢,原來你也隻不過是一個膿包呀。丟人喲。”這名特工求饒道:“姑奶奶饒命啊!我是膿包,我是天下最大的膿包。”“你在折磨彆人時,就沒想過彆人也是一條生命嗎?”“我以後不敢了。姑奶奶饒命啊!我以後不敢了!”他一個勁地叩頭求饒著,腦門都叩出血了。“滾!”這名特工趕忙起身拔腿就跑。她冷笑一聲,飛出飄帶纏住他的脖子一拉,這名特工的脖子哢嚓一聲被拉斷,血從脖子裡濆濺出來,倒地抽搐了幾下便死去。我大駭。這女生漂亮的外表裡麵竟然裝著一顆蠍子般的心,她會將我怎麼樣呢?!她收回飄帶跑過來給我解開網口,關切地問道:“你沒事吧?”我從網裡解脫出來,愣愣地說:“沒事。”我本來對她的殘忍行為深感反感和驚駭,但當我麵對她的美麗與關切的問候,心裡卻一下子暖融融的。這種感覺太神奇了,我以前從來都沒有過。她笑著問:“他們為什麼要抓你呢?”我不想告訴她真相,以免發生不測,這是周侍衛多次對我叮囑過的,無論碰見什麼陌生人都不可以透露自己的真實身份,因為人與人之間太複雜了,得多多提防。我說:“也許他們抓錯了人吧。”她偏著頭打量著我,盯著我看,看得我心虛和臉發燙,她怪裡怪氣隻看卻不說話。我被她看得心裡毛剌剌的,忙避開她的眼神,問:“你看什麼?”“你很像一個人。”她說。我說:“人與人之間相像是很正常的呀。”她逼近一步,指著我的臉,噘嘴說:“你蒙我。”鼻子皺了皺說:“呀,你身上好臭。”被她這麼一說,我也立馬感到自己渾身的尿騷味,止不住地尷尬起來。她說:“你到前邊的水潭裡洗洗吧。我給你去弄套乾淨衣服來。”我聽從她的安排,走到水潭邊,見四下無人,脫光衣服,跳入碧綠的水潭裡,痛快地洗著澡。天是藍的,山是青的,水是涼爽的,為我去找衣服的女生是天仙般溫柔和美麗,我都不敢相信這是真的。我浮在乾淨的潭水裡,遊呀遊的,太陽曬得我露在水麵的部位該硬的硬了,該暖洋洋的部位暖洋洋了。時而四周響起幾聲悅耳的鳥啼聲。不知道過了多會兒,我聽見一聲:“我回來了!”我趕緊沉入水裡,雙手抱住被太陽曬硬的部位,在水裡很尷尬地說:“我好了。”她從樹林裡飛出來,落到水潭邊的磐石上,手裡抱著一套乾淨的衣服。她高聲說:“喂!你上來呀。我給你弄來了衣服呢。”我聽她這麼一說,就像平常在皇宮被侍女侍候著洗澡時聽到的:“太子洗好了,你出浴吧。”我於是習慣性地縱身一躍,從水裡嘩地躥起,赤條條的。她尖叫一聲捂住臉,大聲道:“啊!不好看。”我嚇得又鑽回水裡,這才意識到自己與往日不同的區彆了。我難堪地說:“對不起!我……”我的話還沒有說完,她就縱身飛走了,消失在青翠的竹林裡。我見她飛走,以為她是想讓我上岸方便穿衣服才飛走的。我飛上岸穿好衣服後,朝她剛才飛走的方向喊道:“喂——!我穿好了。你出來吧。”我的聲音在青山藍天間回蕩著,但沒有得到她的回答。我趕緊又喊道:“喂——!”“……”她仍然沒有回答。我又大聲喊道:“喂——!你在嗎?”“不在了。”從樹林裡飄出一聲她的回聲。“不在了,你怎麼還回答我呢。喂!怎麼稱呼你呀?”我停了停,可她又沒了回聲。我於是就說:“謝謝你啊!”這女孩真有意思。我叫了好幾聲她都沒有回答。我最後隻得說:“喂——!我走了。”我等了等,樹林裡隻有鳥叫和沙沙的風聲。她沒有回答。我於是縱身駕著祥雲向小西國飛去。飛到半路上,忽然想:他們既然掌握了怡樂的QQ資料,那麼怡樂會不會已經落入他們的手裡呢?!怡樂以前給我留過地址。我至今仍熟記於心,便掉轉方向,朝怡樂住的丹佛市飛去。不一會兒飛到丹佛市上空。我落了下去,找到怡樂以前留給我的地址。但早已人去,房子租給了陌生人。我問房東和鄰居們,他們都說她在五個月前就搬走了,沒人知道她的下落。我失落地走出小區,在街上,很想人流中有怡樂的身影出現,以前我們進行過視屏聊天。她是個極漂亮的女孩,是那種一見就會深深被她吸住的女孩。她有一種很文雅的氣質,我最喜歡那種女孩。我在人流裡茫然走著,心裡空空的。要是怡樂為了我而遭到了不幸,想到這兒,我的心止不住地痛了起來。……也許怡樂搬家不是為了我,而是有彆的原因。再說中央情報局再怎麼無法無天,也不會像古代朝廷裡的大內密探們那般蠻橫殘暴的。也許隻是中央情報局盜取了我的QQ,然後設下個陷阱引我上鉤。隻要我一上網,他們就會及時追蹤到我的地址。這些刑偵手段,我從前從一些侍衛那兒學到過。突然,我身後有一隻手拍在我的肩上,喊道:“喂!太子殿下。”是個女聲,有點耳熟。我慌忙回頭一看,吃了一驚,原來是那個救我的女孩。她俏皮地站在我麵前笑道:“不認得了。”她穿著一身休閒裝,透出陽光般的活潑氣質。我說:“嚇死我了。認得。”她說:“沒想到我們又會見麵吧。”“嗯,沒想到。”我說:“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呢?”她一邊走一邊說:“你猜呢?”我跟著她一邊走一邊說:“猜不出。”“真沒勁。”她朝我皺起眉頭說。“啊!”我失語了。“啊什麼啊。”她說。“啊!”我故意逗她樂。“你這人是個呆瓜。”“是嗎?”“當然嘍。”她朝我神秘地笑笑,說:“我現在知道你是朝陽國的太子吳平了。”我還是隱瞞道:“你認錯了人吧。”“你真沒勁。”她說著板起臉。“你要是再這樣不誠實,我就真的永遠也不理你了。”我為難地笑笑說:“你知道了,就彆嚷嘛。你知道嗎?現在全世界的警察都在通緝我。你這樣一嚷,不是把我往火坑裡推嗎!”“什麼?我有這麼壞嗎。你這人真是白眼狼。”她衝我大聲說:“更是個膽小鬼。”我說:“切,我怕過誰。我隻不過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而已。”她一聽,朝我詭笑了一下,縱身飛到街當空,大喊道:“朝陽國的太子吳平在此,快來抓啊……”她一連聲的大喊惹來幾個街上的巡警。我見巡警朝這邊跑來,正欲混入人流裡倉皇逃走時,卻見一個巡警縱身飛起衝她喊道:“乾什麼你。下來!”她停在半空,說:“我樂意。你管得著嗎。”那巡警飛到她麵前停下,道:“我警告你,你要是再不下去。我可要告你擾亂治安罪拘捕你。”她哼了一聲道:“就憑你。怕你呀,來呀。”其他巡警都昂起頭把注意力全集中到空中那個巡警的身上,看他如何應付這個刁蠻的女孩。我見他們沒人注意到我,也就混到圍觀的人群裡,用易容術變了臉,變成個小老頭,觀望著空中的形勢,心裡發緊不已,對這瘋女孩我又恨又擔心。那巡警飛身上前伸手向她撲去。她輕巧地一個淩空翻,從那巡警頭上翻飛過去,反身一掌擊在對方的後背上,使得對方身子朝前直撞出去,從空中呼地墜落在街上,摔得半死。其他巡警見狀一個個縱身駕起祥雲朝她撲去。她拔腿就逃。巡警們緊追不舍。我顧不了多想也急忙騰雲駕霧追去,很擔心這女孩的安全,雖然她那麼壞,但她畢竟救過我一命,我不能忘恩負義,我要儘最大的努力去保護她,至少要跟去看個究竟才能放心。在城外一座山頂上,她與幾個巡警正激烈地激戰著。我佇立雲頭觀看著,心想:這幾個巡警肯定製伏不了她,那幾個武功高強的特工都被她輕易殺死,看來這幾個巡警凶多吉少了。我不由得倒為那幾個巡警捏了一把汗。但我的預想結果卻再次證明我是個傻瓜,是個沒有社會經驗的溫室白菜式的家夥。一個巡警砰地一聲朝她開了一槍網槍,槍裡噴射出的網,罩住她。她撲通倒地大罵道:“死警察放開我,臭警察隻會欺負女孩。不要臉,不要臉。放開我!”巡警甲說:“呆會跟你算帳,帶回去!”巡警乙上前拉起她,說:“這小妞還挺刁蠻的,到了局裡就有你好受的。”她一起身,一抬腳對準巡警乙的小腿骨上猛踢了一腳,道:“不許叫我小妞,我討厭彆人叫我小妞。”巡警乙抱著腿哇哇地蹦跳著叫道:“死丫頭,我不會放過你!”說著惡狠狠地掏出電擊槍。這種電擊槍是巡警們一種自衛和攻擊武器,不會打死人,但可以調控電壓的強弱使犯罪嫌疑人受到不同程度的電擊痛苦。我一見大勢不妙,但又不敢下去救她,就在這急難關頭,我見山下有一家花炮店,便隱身飛去,在店裡偷了幾個像煙幕彈的東西,因為上麵寫著煙幕彈。我飛回山上後,見巡警乙正朝她開電擊槍。她雖然被網纏住,卻一個勁地躲過了電擊彈。其他巡警站在一旁起哄。我悄悄落到一棵樹後麵,然後瘋瘋癲癲地一路向他們跑過去,一邊亂嚷嚷:“好玩。好玩……”巡警乙立即住了手,凶惡地朝我這邊看來。她卻在網裡蹦蹦跳跳地叫嚷:“死警察,臭警察來呀,來呀。我怕你呀。”巡警甲對我喝道:“走開!走開!”我裝瘋賣傻地裝著聽不懂,仍然上前走去,嘴裡說著:“好玩。好玩……”其實你們不知道,我那時心都快從嗓子眼裡蹦出來了,害怕得要命呢。“是個瘋子,他媽的瘋子也來湊熱鬨。把他趕走!”一個巡警上前來趕我。我身子一偏,從他腋下溜了過去,一個橫擋腿把他掃倒在地。這時我已經走近她的身邊,就勢拔開煙幕彈的引線,一丟,隻聽見煙幕彈劈裡啪啦地在地上炸開了,未料到是一個煙花彈,煙花四濺,嚇得那幾個巡警抱頭趴地。我趁機慌忙拉住她連人帶網縱身飛去。飛了一會兒,我見後麵無人追來,就著晴朗的月光,我拉著她落了下去,落在一條大河的沙洲上。沙洲並不大,一片寧靜,光禿禿的一片,有些雜草堆在月光裡影影綽綽。我放下她。她在網裡站著問道:“你是誰?”我用手一捂臉,變回原形,氣喘籲籲地說:“是我。”說著伸手給她解網繩。她卻搶在先,身子一抖,從網裡解脫出來,笑嘻嘻地說:“你是誰呀?不認識。我用不著你救,我隻是逗他們玩而已,你這人真掃興。”她嘴裡這麼說,眼裡卻流露出戲弄我的得意神色。我並不生氣,反覺得很有意思,但臉上裝著生她的氣,說:“有狗啊。”“你罵誰呢。誰是狗?你才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她氣乎乎地指著我的臉像一個撒潑的小潑婦,是一個很聰明的小潑婦那種讓人覺得挺可愛的小潑婦,因為她一下就能領會我要說的意思,想必跟人吵嘴是她的強項。我趕緊識相地把自己笨拙的嘴吧閉上,不然在她麵前會落下個吃不了兜著走的結果。我擺擺手,表示好男不跟女鬥,一屁股坐地,不理她。她站在我旁邊,嘰裡咕嚕地說著我聽不懂的話,聲音很小。我抬頭望她,覺得她與我早已相識多久,沒有一點距離感。這種感覺,來得很強烈,也很自然。我說:“你累嗎?”她說:“我累啊。”“那你坐下來休息一下,少生點氣不就不累了嗎。”“我要你管。”“我沒管呀。”她踢我一腳,坐下道:“唉!”她這一聲歎息歎的很莫明其妙。我的話到了嘴邊,但又咽了下去。我看了她一眼,沒有吭聲。她瞪了我一眼,也沒吭聲。兩人的沉默裡隻有風聲混著安瀾流動的河流聲,近處有些青蛙在蛐蛐的伴奏下唱著。眼前寬闊的河流映著月光,泛著碎碎的銀光,像一條緩緩蠕動的巨蟒。“喂。”她開口叫了一聲。我把頭扭過去朝她看了一眼,見她終於因頂不住沉默的對峙而敗下陣來,心裡樂滋滋的,嘴裡卻沒好氣地問:“乾什麼!”她嘟著嘴,騰地站起,說:“你,你氣死我了。”我站起來說:“我哪又氣你了。”“你就是氣我了。”我這回有點生氣了,她怎麼能這樣蠻橫無理呢,這樣冤枉我呢,這樣的脾性那個正常的人能受得了呢。我按捺住火氣道:“我們不要鬥嘴了好嗎?我哪做錯了,你就說出來嘛。”又說:“你這樣衝我發無名的火氣,我可告訴你,我、受、不、了你這種脾氣。你要再這樣對我,我走了。”她口氣軟下來,說:“誰要跟你鬥氣了。”我說:“哪好,我們從此時起都不要生氣了,怎麼樣?”她沒有吭聲,我就著皎潔的月光看她的嘴噘了噘想說什麼,但最終又因什麼原因沒說出來。我一時找不到話,就信口道:“謝謝你!”“謝我什麼?”“謝你的救命之恩呀。”“扯平了。”她說著咯咯直樂。“你剛才乾嘛放煙花彈,你真逗,嚇死我了。”我把自己誤認煙花彈是煙幕彈的真相告訴了她。她笑得直不起腰,說:“這種蠢事隻有你這種人才才會想得出來。”她說到這兒,忽然手腕上的一塊像手表似的東西響起叮呤呤的聲響。她的臉倏地拉下,說:“糟了!”我驚訝地問她出了什麼事?她隻是說:“我得回去了。”說著縱身升上了群星供月的黛藍的夜空。我連忙喊道:“喂!你叫什麼名字啊?”她回道:“我不叫喂,我叫江雪。你以後見到我再叫喂,我不會理你的。”我一時間改不了口,便又喊道:“喂!那我們今後怎麼聯係呀?”她的身影已經消失在茫茫的夜空裡,聲音像從遙遠的夜裡傳來似的說:“我說過你再叫我喂,我就不理你了。”我笑道:“哪我不叫你喂了,好嗎?”“……”她不再回答,想必已經飛遠了,聽不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