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朱門恩仇深似海 小人得誌害舊主(1 / 1)

遊魂 嚴立真 1978 字 21天前

九月九日,朝陽國全國上下,舉行盛大的新皇登基儀式,為我加冕。也就是在這天,我跟陶清舉行了隆重的婚禮。驪姬被除之後,我隨即將她的所有重要黨羽清除,能招安的便招安,不能招安的一律處死。“樹倒猢猻散”,驪姬在全國培養的黨羽,其實隻不過是些貪婪的小人,隻要給他們利益,他們就認誰做主人。因此內閣部的成員我來了一次大換血,把那些掌管大權的前任官員統統撤換,這都是陶朱公和眾多大臣的建議:他們認為隻有先正上梁,然後層層壓下去,不怕下麵的鼠輩不從。我登基後,國家仿佛迎來了春天,到處一派喜氣洋洋的景象,我也因為種種活動而忙得不可開交。但是我每次獨處時就會滿心的空虛,總有一種莫名的空虛感抓住我的心,我在心裡老有一種聲音在對自己說:你整天就像做夢一樣,快點醒來吧!我也漸漸地發覺,我的一切的一切都像有一把無形的大手在操縱我,我像一個被彆人耍的木偶。我常常在心裡問我自己,我是誰?整天過著虛偽的生活,整天想著的是防範他人、是除掉對自己不利的人。我仿佛看到了自己的雙手沾滿了鮮血,鮮血在我的手上像噴泉一樣止不住地流淌。我是一個魔還是一個人?我已經分辨不清了。我多麼希望這一切隻是噩夢,一覺醒來,我除掉過的人,我所仇恨的人,都彼此不再仇恨、不再相殘,像哥們一樣手握著手。我對陶清說:“這樣多好!”陶清偎在我的懷裡,說:“我是小女人,我隻一心想到的是你好我就好。其它的我不去想,因為想了也是白想,想多了還會不舒服。”她說著揉了揉已經微見隆起的肚子。“我隻想開心的事,醫生說過,做孕婦的要心情開朗,這樣對寶寶的發育有好處。我最近很喜歡看中國香港周星馳的電影,好搞笑的。”她說完咯咯地笑起來,還講裡麵的笑話給我聽。我一聽就煩了,把她推開,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推開後院的大門走到寬闊而又富麗的後花院裡,獨自一個人沿著一條小石徑走著。一隊皇家衛隊在其間時而巡邏過去。我步入湖邊的涼亭裡,鳥兒在樹叢裡鳴唱不息。我望著清淩淩的湖麵,恍恍惚惚地看到湖麵上顯出了江雪的臉。她在向我笑。我心一緊,情不自禁地叫道:“江雪!”一聲過去,清淩淩的湖麵什麼都沒了,隻有一片樹木和藍天的倒影。我歎了一聲。一隻手突然拿著一張麵巾紙遞了過來,我一驚,忙一看是陶清。她望著我,問:“你還想表姐,是嗎?我也很想她。”說著坐到我身邊。我接過麵巾紙揩了揩眼淚,說:“不說這些了,都過去了。”她把頭輕輕地枕到我的肩頭,雙手摟著我的胳膊,說:“我好懷念過去的時光,那時我活得無憂無慮,那時候我看待人很單純,總覺得世上好人多,身邊對你笑的所有人理所當然的都是好人,——現在我覺得活得很累,我真想回到過去啊。吳平哥你呢?” 我摟著她的肩,把下鄂輕輕地壓在她的頭發上,不知道說什麼。忽然,我猛然聞到一股寒氣襲來。我倏地看過去,隻見一個蒙麵人朝我舉劍刺殺過來。我大驚,連忙縱身擋住陶清,陶清因為靠在涼亭邊,在我空手奪白刃的當兒,她因受到驚嚇,身子沒站穩,朝後一仰倒了下去,掉在湖裡。蒙麵人的劍嗖地刺穿我的右手掌心。我大叫道:“有刺客!有刺客!……”巡邏的皇家衛隊聞聲飛來,圍住刺客,廝殺起來。我顧不了自己的傷痛,一個猛子紮下去,跳入湖裡救出陶清。她嚇得說不出話來,睜大一雙驚恐的眼睛望著我,半天才說:“我,我……”我抱著她,說:“沒事了,沒事了,彆怕!彆怕!”她驚叫道:“小心!”身後又有一個蒙麵人揮劍朝我撲殺過來。我抱著陶清就地一滾,躲過,緊接著我一掌力發千鈞,朝刺客的胸口擊去。刺客中掌,慘叫一聲,朝後飛倒數米倒地,迅速爬起就跑。我放下陶清,一個縱身朝對方連飛踢過去。踢在他後背上,將他踢趴在地。我上前扯開刺客的麵巾,是個陌生的男人。他已氣絕身亡。我叫侍衛將他的屍體抬下去,交給國安局去調查。我扶起陶清回到寢宮,太醫給我包紮完後。我問:“皇後身體怎麼樣?”太醫回道:“皇後隻是受了點驚嚇,身子無大礙,請皇上放心。”這時陶朱公急匆匆地走了進來,說:“皇上你沒事吧?”我說:“沒事。爸你不是去瑞城了嗎,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他坐到我身邊,說:“事情談妥了,你放心。清兒怎麼樣了?”我說:“沒事,隻是受了點驚嚇。”他喝了一口女傭端上來的茶水,說:“這事一定要嚴查!”我說:“我已經將這事交給國安部的人去查了。”他說:“查什麼查,一看就知道是驪姬那些殘餘死黨搞的鬼。”我說:“等調查出來了再作結論吧。”他翹起二郎腿,說:“昨天我跟越國經濟合作開發部的部長許震,洽談了一項有關兩國貿易合作的方案,呆會兒我請助理給你送過來。”我說:“這些事,爸你去處理。我對商業不懂,這方麵你就跟商業部的人商量著辦吧。”這時大門裡傳來賽金花的尖聲尖氣的叫嚷聲:“我女兒怎麼樣了?我的女兒呀,媽媽來看你了。”一進來,見到陶朱公就說:“女兒怎麼樣了?”陶朱公說:“你自己不知道去看。我們正在談正經事,你少搗亂。”賽金花的眼珠子暴起,瞪了他一眼,就扭著腰姿走進房內去了。陶朱公自從當上首相後,說話就挺牛逼的。也多虧有了他,不然很多政務會把我累趴的。他樂意忙這些,讓他忙好了。不過有人在我耳邊曾經悄悄地勸誡我要提防陶朱公,說他想將吳家的天下變成陶家的天下。那個人是我父皇生前的老功臣,如今已經退隱政壇多年,不知去向。隻是有一個晚上他不知從哪裡弄到我的秘密電話號碼,給我打了那麼個電話。嗨,這些事,我都煩死了。我根本不是一個當統治者的料,就像李炅一樣當文學家是有餘的,當政治家簡直是強人所難,可老天爺卻作弄人偏偏讓我們這種不喜歡權力的人坐上了位重權傾的位置。我問陶朱公:“你查到我父皇的下落嗎?”他說:“目前還沒有,我派人在極力偵查著,一有消息,我會立即告訴你。不過你也得有個心理準備。”他這麼一說,就是說我父皇肯定是凶多極少了。他又說:“我還有一個壞消息要告訴你。”我問:“什麼消息?”他說:“你的堂哥吳超,在巴國的支持下正向我國發動民主革命。”我一聽,喜道:“我堂哥還沒死?”他不高興道:“你高興什麼,他死了咱們才安生,要是不死,他的革命成功咱們就得掉腦袋。”我說:“我反正不想當這個皇帝,一點意思也沒有,堂哥想當我正巴不得給他呢。”他不相信似的望著我,說:“我看你是吃錯藥了。政治上的相爭是不能讓的,是不能講親情的,要講實力,講謀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結果,半點仁慈都不能講的。你這樣的想法很危險。”我沉默不理他,心裡在想堂哥吳超。堂哥跟我父皇鬨翻時,我隻有十二歲。他那時因為跟隨什麼民主黨的人一起鬨著要推翻君主專製,要求在全國建立民主集中製,後來因為革命失敗而流亡海外。刺客的身份國安局已經查明,是前任首相胡來克派的,與妖婆驪姬無關。我在國安局孫局長的帶領下來到已經被關押在大牢裡的胡來克。看守員打開鐵門,我走了進去。胡來克手腳都被銬住,正坐在床上一副癡呆相,一見到我,臉上立即顯出凶相,狂笑道:“老夫縱橫政壇數十年,竟然會栽在你這個乳嗅未乾的小子手裡。老夫在此,身有百斤肉,頭就有一顆,要殺便殺。痛快點!一切都是老夫所為,與他人無關。”我冷冷地說:“可歎!可歎!”他瞪著我,騰地站起,但雙手雙腿已縛前進不得,大吼道:“老夫隻歎當初未親手殺了你。”我說:“昔日的一國之相,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你,如今卻落到這種可恥下場,你不覺得可歎嗎。”他說:“政治像女人的洞一樣肮臟,是男人都想搞,這沒什麼可恥與不可恥的。勝敗乃兵家常事,我方唱罷你方登場。在這裡麵我們都是輸家,要說可恥,都是一路貨色,誰也成不了贏家。哈哈哈。”“放肆!”孫局長大喝道。胡克來朝孫局長吼道:“你這條狗如今換了主人,朝老夫吼有什麼本事。想當初,沒有老夫提拔你,你能有今天。”孫局長大喝道:“老不死的,你死到臨頭還不知悔改。來人,給我將他的臭嘴堵上,看他還敢不敢胡說。”胡克來大罵:“孫中正你這狗東西,老夫做鬼也不會放過你!”我忙阻止道:“住手!”幾名看守員退下去。我對孫局長說:“走吧!”我想看到的仿佛已經看到了,這也是人生中的人生。我走出鐵門時,胡克來大喊道:“小子,你要小心陶朱公!”我回頭再看他時,鐵門已經自動關上,裡麵的聲音聽不見了。他明日午時就得押赴刑宮接受死刑注射,他的曆史就將在此畫上句號。我在心裡問:他得到了什麼?心裡有一個人在回答我說:仇恨!臨時也無法擺脫的仇恨!我走出深牢大獄,孫中正湊上前來,說:“皇上,我有一事不知當講不當講?”我內心很反感這種小人,但我要想當好皇帝,便又離不開這種小人。一個英明的領導者,身邊不僅要有君子相輔佐還要懂得利有小人來幫忙,否則他在權力場上就彆想玩開。這些道理,我自從當上皇帝之後,自然而然就漸漸地明白了這些當權之道。我說:“孫局長有話就直說吧。”他跟上我的腳步,在我耳邊細聲說:“我覺得上次指示行刺的人,並非胡老賊一人所為。”我好奇地問:“你的意思是?”“此事必有內情。”“說說看。”“據我們偵查到的情報來分析,胡來克的大兒子胡明有重大作案嫌疑。”“哦?為什麼?”“前天我們捉住一個胡府的手下,是他供認出來的。我想咱們是不是一不做二不休,將胡家的老少人等一並——”他在脖子下做了一個殺:“免除後患才好。”我吸了一口冷氣,心想:孫中正啊,孫中正你王八蛋好狠毒啊!當初你為了巴結胡來克叫爹人家還嫌你是條狗東西,不樂意。如今你得勢了就要滅人全家。我表麵說:“這件事容我再想一想。”他說:“皇上,你要三思啊,今日你不除他們。日後,他們羽翼一旦豐滿了,必……”說到這兒他停了一下,低著頭側著臉朝我望了一眼。我明白,政治鬥爭上的事情,曆來是你死我活鬥爭,便心一硬道:“要做得乾淨些,千萬不要使外界知道,尤其是媒體。”他怪異地笑道:“皇上,請你放心,微臣一定辦得天衣無縫。”“呱——!”一隻老鴉從頭頂上飛過,叫了一聲,一坨屎掉在孫局長的額頭上。他跳著腳指著天空裡飛翔的老鴉,大罵道:“我記得你,我操你祖宗十八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