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飯了。餘靜鴻讓何榮嘉坐到了身邊,和另一對情侶麵對麵。而李察德被安排在了主人位上,這讓他覺得自己被隔離在一個小團體外。這個名叫“從未想要聯係的高中好友”小團體聊起了高中趣事,而他就像個戴助聽器的老人家,插不上話還要裝作很有興趣的樣子聽下去。這些人似乎遵守了某種默契,話題總在一個範圍外繞圈,就好像中間藏了個黑洞。李察德決定率先走進這個黑洞。他問眾人高中時是否有好感,高挺、朱冰雪和何榮嘉都說了,隻有餘靜鴻緘口不言。朱冰雪促狹道:“我們都沒什麼好說的,無非就是拉拉手、壓壓馬路,都是小孩子瞎鬨。要說驚天動地、淒美動人,還得是靜鴻的故事。靜鴻,你不說說你的?”何榮嘉瞪了朱冰雪一眼,高挺則樂嗬嗬地說吃菜吃菜。李察德饒有興致地看著餘靜鴻。餘靜鴻目光落在彆處,說:“你們都知道的,何必再提呢?”“可李先生不知道呀。”朱冰雪問,“李先生想知道嗎?”餘靜鴻搶白道:“我和他說過了。”她又看著李察德,說,“他的好奇心應該得到滿足了。”李察德雙手往桌上一擺,就像大老板在主持會議。他對朱冰雪說:“是的,餘小姐已經滿足過我的好奇心了。”“是嗎?那大家就更不用藏著掖著說了。靜鴻,你和吳迪還有聯係嗎?”朱冰雪直截了當道。此話一出,餘靜鴻臉色煞白。李察德憐憫地看著她,他已經給足她麵子了,無奈她最好的閨蜜似乎並不在乎她的麵子。“一個失蹤那麼久的人,有什麼好說的?冰雪,你和高挺結婚的日子定了嗎?” 何榮嘉站起身,開始給每個人倒水。可李察德怎會放過打開話匣子的機會?他追問道:“失蹤?你們高中同學還有失蹤的?”朱冰雪歎息道:“是啊,神奇吧?他沒考上大學,後來打架鬥毆,據說還進過派出所。再後來落魄了就不知去向了。他爸為了找他也不知去哪了。唉,可惜了,原來人緣那麼好。據說是保送那事後他家出事了?當年保送名額的競爭好像還挺激烈的?”朱冰雪這話也不知在問誰,在場的人麵麵相覷。李察德饒有興趣地看著餘靜鴻。她像隻受驚的貓,瞪著眼睛,臉上都發毛了起來。她一下站起身,叫李察德和她去廚房看看甜點好了沒。朱冰雪卻親昵地拉住李察德的胳膊叫他不用去,她不覺得多一個人能讓甜點烤得更快點。她對李察德說:“最精彩的故事靜鴻肯定沒告訴你,她說過為了愛情她被禁足過嗎?”朱冰雪正要說話,何榮嘉一個趔趄,把水灑在了她身上。朱冰雪張著口,把尖叫憋回了肚子,隻留下倒吸一口氣的聲音。何榮嘉忙不迭地道歉,拉著她去樓下廚房找抹布擦乾。 李察德問高挺怎麼不陪著去。高挺正在大嚼肉圓,說他要是陪著去,朱冰雪肯定要他給買條裙子,她特地穿了最貴的裙子赴宴呢。那是一件粉色的真絲連衣裙,閃著浮誇的光澤,在晚餐開始前就貼到過李察德的胳膊上。朱冰雪不知怎麼得知他就是昌榮集團董事長,對他大獻殷勤。她的胸在**領後晃悠著,仿佛隨時都會掉在他的盤子上。他不動聲色地避開了。同樣是聰明,朱冰雪的就讓人生厭,不像餘靜鴻的帶著一點不自知的憨態和可愛。他怎麼會想到“可愛”這個詞?李察德撇了撇嘴,又想起餘靜鴻曾反問過他“我現在不可愛嗎”的認真樣子。他忍不住笑了下,餘靜鴻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他打算把這個笑的秘密留給自己,起身要去看看甜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