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之衍走了，第二天早上就去了機場，走之前還給蘇檬發了信息。蘇檬摸著盒子裡的黑天鵝項鏈，滿腹惆悵。“嗬，不就一條項鏈？”慕司琛長指挑起那條鏈子吊在半空，“質地還不錯，不過比起迪恩的，差遠了。”“你懂個屁！這隻是一份心意好嗎？”蘇檬把項鏈搶回來，戴在自己的脖子上，她轉過頭麵對著慕司琛，“好看嗎？”黑天鵝吊墜剛好在鎖骨上方，細細的銀鏈子軟軟地垂在她白皙的肌膚上，散發著讓人垂涎的光。“醜。”慕司琛伸手，雙手繞到蘇檬後頸處，摸索著小小的搭扣。他幾乎把蘇檬整個人圈在了臂彎中，手指擦過皮膚時還能帶起一陣戰栗。項鏈被解開，他把它重新丟回了盒子裡，“有點出息。”蘇檬嘴角抽搐了一下，懶得和他計較。她把項鏈好好地放進盒子裡，蓋上蓋子，小心地放進了儲物櫃。蘇檬最近很忙，既要忙考試，又要忙著找實習工作，整個人處在一種焦躁的狀態當中。宋漾不止一次地說“急也沒用，還不如慢慢來”，道理蘇檬都懂，但蘇檬不像宋漾那樣家裡人早已經給她安排好了地方。去圖書館的路上，蘇檬還在想她要做什麼工作，她並沒有什麼想做的行業，唯一的愛好就是寫寫。可寫混全勤根本就不可行，每個月的全勤獎金還不夠她零花，雙開又費精力，她這麼懶根本堅持不下來。宋漾搭著蘇檬的肩膀，給她出謀劃策：“要不你和我一起去我爸給我找的那家公司？”宋漾找的工作是文員，工資不高不低，養活自己是足夠了。蘇檬歎了口氣：“我覺得我不適合當文員，我懂的又不多。”“那就去做助理。”宋漾登記好信息，領著垂頭喪氣的蘇檬往裡走。“我一向大大咧咧，萬一有什麼重要東西忘了，被老總辭了怎麼辦？”蘇檬抱著書環視一圈，找到一張沒人的桌子坐下來。“檬檬，你就是把這件事想得太嚴重了，初入職場嘛，誰還不犯點錯呢？”宋漾在旁邊的架子上抽出幾本書，她聲音壓低了一些，“到時候學校會有招聘會，有很多崗位可以選的，你再看看？”蘇檬鬱悶地拿書蓋住頭，並不是很想找工作，她覺得她還能再讀幾年書。壞心情一直持續到了十月份，蘇檬隨手在架子上拿了本看，看半天也沒看進去一個字。她盯著慕司琛閒散的身影，不知怎的一股無明業火直衝腦門兒：“慕司琛，你能不能彆老是轉來轉去的？做點正經事行不行？”“……”莫名被凶的慕司琛有些無辜。慕司琛不跟她頂嘴，她一個人罵不起來，又泄氣地翻開。“嘩啦啦”作響，書頁翻過去又翻過來，最後被丟到角落裡了。 “這不是你最喜歡的那個叫‘裕鹿’的作者寫的嗎？”慕司琛把書撿起來，放回了架子上。這話也挑不出毛病，蘇檬鬱悶地躺在沙發上。手機鈴聲響了一會兒，蘇檬看了眼來電顯示，無力地“喂”了一聲。“檬檬，出來玩啊，過幾天就要考試了，出來放鬆放鬆嘛！”宋漾的聲音跳躍著，仿佛充滿了無限活力。真是一個令人無法拒絕的理由，蘇檬看了一眼外麵還沒完全黑下去的天色，已經有一彎月亮顯露出來了。她隨意把頭發紮起來，又用冷水洗了把臉醒醒神。慕司琛看她進了浴室，眉間湧上些疑惑：“要出去？”“嗯。”被洗麵奶糊了一臉的蘇檬像石膏像一樣點點頭。“這麼晚了出門不安全。”慕司琛看她那架勢是非去不可，轉身進了臥室，在她洗完臉的最後一秒走了出來。睡衣換成了外出的服裝，他還將西褲褲管挽了起來，露出腳踝，和西褲的顏色形成鮮明的對比。蘇檬愣了一下：“你也要出去？還穿得……”這麼騷氣，雖然挺帥的。“跟你一起去。”慕司琛最近總看見手機上彈出負麵新聞，有點不放心。蘇檬掙紮了一下就放棄了，因為她突然想到陸寧那個乖寶寶一定也不會放心宋漾晚上單獨出門玩，肯定會跟在宋漾身邊，她要是一個人去了，那多尷尬。地址在學校附近沒多遠的某家KTV，蘇檬和慕司琛還是步行過去的。找到包廂號，蘇檬還特意確認了一遍，她可不想推開門一看全是陌生人呆滯的樣子。慕司琛無聲地吐槽一下蘇檬，伸手一推，厚重的門被推開，現出包廂裡的場景。包廂被心形的彩色氣球圍滿，生日快樂歌溢滿了整個小房間。她才剛走進去，腦袋上就有彩炮炸開，拉花四濺，落在她的頭上肩上，五彩繽紛，明明滅滅。“檬檬，生日快樂！”宋漾握著彩炮筒，站在一旁衝她笑，身邊果然站著“乖媳婦”陸寧。最近果然被那些破事煩得暈頭轉向的了，蘇檬連自己的生日都忘了，周圍的人不多也不少，鬨哄哄的，甚至連廣播劇社的林深都到了。她還沒來得及感動，耳邊響起慕司琛的尖叫：“蘇檬！”慕司琛跟在她後麵，也被落下來的拉花撒了一身，顯得格外“光彩照人”。他一邊嫌棄地撣掉拉花，一邊往裡走。最後蘇檬把他的衣服扒了，這一舉動讓一乾吃瓜群眾偷笑了半天。慕司琛不知道今天是她的生日，在沙發上坐著聽完蘇檬唱得如同狼嚎般的情歌時，一把搶過了她的話筒。“難聽死了。”“那你唱！”蘇檬不服氣。蘇檬本來也就隨口說說，沒想到慕司琛還真給話筒換了一個塑料套，點了一首就唱了起來。他聲音低沉有力，充滿磁性，唱歌時連尾音都格外撩人。他盯著滾動的歌詞，藍色的屏幕映得他臉頰閃閃發光，冷峻的側臉柔和下來，他側頭看過來時，眼睛裡仿佛滿是柔情。她看著看著，就看呆了，連歌曲結束了都沒發覺。慕司琛走過來，看她呆呆的，伸手捏了捏她的臉頰：“生日快樂。”“就這樣啊？”蘇檬撇撇嘴，“太沒誠意了。”蛋糕被宋漾推上來，蘇檬剛許完願，就被人糊了一臉。這場蛋糕仗才剛開始，就被慕司琛一嗓子給吼得按了終止鍵。不知道是誰糊了慕司琛一臉，慕司琛當即就瘋了！他尖叫著大喊蘇檬，又不敢伸手去抹，周圍沒有衛生紙，一時間像個無臉怪一樣到處亂竄。“他有潔癖，我帶他去衛生間，你們繼續。”蘇檬拽著人往外跑。衛生間門口有麵大鏡子，蘇檬盯著鏡子裡的慕司琛，不厚道地笑出聲。“閉嘴！”慕司琛兩隻眼睛都被糊住了，不能睜眼，隻好惱羞成怒地喊。“好好好。”蘇檬在牆壁上的卷紙筒裡扯下一截衛生紙，抹開他臉上的奶油。兩人離得近，她還能聞到奶油的香氣和裡麵夾雜著的水果香氣。蘇檬細細地抹掉他眼睛上的奶油。慕司琛睜開眼，盯著蘇檬輕柔的動作，換紙、擦奶油，動作連貫流暢，大概是睫毛上還有些奶油，她沾濕了紙巾執拗地擦著。異物感消失，慕司琛盯著她的鼻尖，忽地伸手撫上她的臉，傾身而下，擒住她粉潤的唇。剛喝完水果茶她的口中還殘留著檸檬的清香，一絲一縷，過渡到他的口腔中。這是他們的第二個吻。慕司琛指腹摩挲著蘇檬柔軟的臉頰，長睫毛一下一下，掃著蘇檬的臉。蘇檬的心好像被什麼東西擊中了，猛地柔軟下來。她知道自己為什麼接受不了學長了，因為生命裡總會出現一兩個意外，而慕司琛就是她的意外。偷窺的幾個人都是一臉調笑，蘇檬睜開眼，看到的就是躲在牆角姿勢怪異的幾個人，她臉色通紅，又羞又囧。慕司琛把她的腦袋摁在自己懷裡，蘇檬的視線被遮擋，隻能聽到他的心跳動的聲音，速度不慢，他身上的溫熱隔著衣服她都能感受到。涼風習習的晚上，蘇檬和慕司琛並肩往回走。慕司琛離開了一會兒，再回來時手裡抱著一捧玫瑰花，大紅色的，每朵都開得很漂亮。他臉色有些彆扭地把花遞過去，便宜她了，他從來隻收不買的。蘇檬驚喜地抱著那一大捧花，湊近嗅了嗅，露出滿足的表情：“好香！”慕司琛見她開心的樣子，嘴角微微勾起：“這麼沒出息，你不會是第一次收到花吧？”“……”被戳穿的蘇檬瞪了他一眼，“第一次怎麼了？你以前收的那些花哪一捧不是我寫給你的？”路過樓下的小超市時，慕司琛似乎想起了什麼，走了進去。他很快從裡麵出來，手裡提著個白色塑料袋。“買的什麼？”塑料袋不透明，蘇檬看不清裡麵的東西。“家裡沒香皂了，買了塊舒膚佳。”慕司琛走了幾步，發現人沒跟上來，又回頭看了一眼，“走了。”“！”她聽到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