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環宮。莫秋離一動不動地靜臥在床榻上,雙目裡儘是焦急悲憤之色。在這樣的生死關頭,他們居然點了她的穴道!他們究竟要怎樣?南宮懷遠現在是死是活?耳聽得滴漏聲聲,心中更是焦急難安。“秋離——”那聲音是熟悉的清冷。此刻,卻冷到她心驚膽顫。“秋離。”南宮寒塵迅速解開她的穴道,“讓你受委屈了。”“他呢?”秋離卻是想也不想,在穴道被解開的同時突然抓住了寒塵手臂,“他在哪裡?”“他?”意識到秋離口中的他所指何人,寒塵眸中光亮忽地黯淡了,見她越急,越是心中不快。他偏過頭去,不願回答。秋離見他刻意躲避,心中更是惴惴:“寒塵,莫非你真的對他下毒手了麼?”南宮寒塵隻是閉上眼睛,眉目一擰。不承認,不否認。不回答。“他死了?”秋離的聲音明顯顫抖起來,指尖不自覺地加力,抓緊了寒塵的手臂,“你告訴我,寒塵!你是不是殺了他?你殺了懷遠哥哥是不是?”寒塵緩緩睜眼。握住秋離的手,一點點將其褪開他的手臂:“如果我說是,你會怎樣?”“我這一輩子便不會再原諒你。”他此生無法忘記她那充滿仇恨的目光,哪怕隻是假設。他的唇邊勾起一抹笑意,第一次在清冷中融進了那樣深遠的淒涼:“很好。”那無奈和淒苦讓原本被傷悲和憤怒填滿的她也是一怔。“秋離!”門外再次響起呼喚,這個聲音似乎也是熟悉的,隻是隱隱的夾雜著些微難以言說的陌生感。緊接著進門來的玄衣男子大步走到她的跟前,那是一個完完整整毫發無傷的破天,是她的懷遠哥哥。破天見秋離錯愕的表情,便是一笑:“怎麼了?擔心壞了吧?事情解決了,我們都好好的。”莫秋離點點頭。見到平安歸來的破天心中自是高興,可不知為何,鼻子一酸,又吧嗒掉下眼淚來。破天微微一笑,猶豫片刻,還是伸手為她拭去了臉頰上的淚。南宮寒塵微不可聞一聲輕歎,快步離開了楚環宮。秋離見寒塵怏怏離去,心下歉疚,正要前去挽留,卻見到破天身後的紀黛如。“秋離,我……你最近還好吧?”因了曾經的誤解和猜忌,紀黛如麵對原本親如姐妹的人卻用了這般生疏的開場白。破天見紀黛如羞愧,莫秋離又有些無措,便道:“秋離,黛如是來與你道歉的。你們之間的誤會總該你們自己來化解。”紀黛如麵上一紅,上前拉起秋離的手:“好秋離,以前是我錯了。是我誤會了懷遠哥哥……我也是才知道父親大人並沒有死,懷遠哥哥之所以娶我也完全是因為父親當時的囑托。是我錯怪了懷遠哥哥也難為了你!” “這……”秋離不知所以,聽她這樣一解釋更覺得糊塗茫然,“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紀黛如這才覺察到自己一時心急,話說得無頭無尾,也難怪秋離不知所雲。於是便從紀相國歸來開始,將事情的前因後果細細地講給秋離聽。兩個女子談笑間,昔日恩怨似乎無聲無息地便煙消雲散了。秋離聽罷,心情大好:“這麼說紀伯父已經回來了?”黛如微笑點頭:“是的。”“他還是天朝的八王爺?“千真萬確!”秋離笑著抱住黛如:“嗬,這一切真像做夢一樣。太好了太好了!你又有父親了,我們又可以同以前一樣做最好最好的姐妹!”黛如也緊緊抱住秋離:“嗯!雖然他並不是我的生身父親,可在我心裡卻早已經是至親的親人了……還有你,秋離,你也是我的親人。永遠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