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袁朗的打算(1 / 1)

“怎麼,不去陪你家剛娶的天下第一美人,跑我這裡是想做什麼呀?”紀千澤端著一杯酒,笑嘻嘻的看著自己相交多年的好友袁朗,明知故問道。“還不是因為那好歹就一雛兒,和一個雛兒一起過日子怎麼著還是要有點心理準備的,我這不是還沒準備好嗎?就過來找你繼續交流交流經驗啦——”袁朗從紀千澤手中奪過酒杯,將杯中的酒一飲而儘。紀千澤看到雖然嘴上在說笑,但眼睛裡一丁點兒都沒有笑意的袁朗這種模樣,也斂了笑意。“怎麼?覺得不自在?”袁朗自己給自己又倒了一杯酒,喝儘了,才對老友說道:“哪能自在啊。本來以為這一生再也不必勉強那不該被勉強的人了,可世事難料,總會遇到那些個讓你不得不去做的事,不得不勉強的人。”他曆經辛苦,終於成此大業,擁有了全天下最大的產業,建立了最穩固的物品貨物運輸往來渠道,成為當世這個國家中最有權勢的人。如果他願意稱帝,那麼天下就能立刻改變姓名。可惜他對官場、對皇家實在是無半分好感,若不是當今皇帝跟他是生死之交,他說不定就隨便扶持個自己看的對眼的人,重新建立一個王朝。就如同他所說的那樣,當他身處如今天下無人可比的崇高地位時,卻沒想到依然會遇到自己不願意做的事,卻不得不做。紀千澤自然是明白這個被外界的人說是天下無冕之王的朋友,有著怎樣一顆簡單純良的心。但是沒有辦法,誰叫這門婚事是他袁朗自己突然“靈機一動”,臨時性就想到了一個法子,完了直接就找人跟那秦萬裡說了這門婚事。“這可不像你的風格啊,做都做了,還想那麼多乾什麼!至少這件事對秦萬裡那一大家子來說都是好事。第一,他們不用還這一輩子估計都還不上的欠債了;第二,他們還得到了一筆可觀的聘禮,夠他們繼續好好的生活幾十年的了;這第三呢,你呢,也不必擔心你那個皇帝老朋友隔三差五的想著給你指婚啦,或者那些個胸大無腦的女人們,以及她們妄圖攀上高枝的父母們,還打著主意想湊過來了。總之,這一箭三雕的好事兒,你的確做的很不錯。既然如此,你也不必想那麼多。”“是了。如今也隻能這麼想。隻是這事上唯一對不住的,就是那個秦憶。”袁朗說著,他腦子裡似乎又浮現著剛才和“秦憶”在轎中相見那一刻,自己心中忽然沒來由的漏跳了一下心跳似的。那是一個怎樣的男子啊,一雙明眸中,沒有世俗的雜質,隻有純粹的乾淨。可就是這樣的乾淨,讓袁朗越發的愧疚。隻盼,他這一臨時性突然作出的決定,不會給那個叫做秦憶的男子往後的人生,造成太多不好的痕跡。 夜深了。夏末秋初的夜晚有些偏涼。坐床頭打盹兒的宋安喜連著打了兩個噴嚏,醒了。她想著是不是有誰在說自己呢,要不然好端端的也不會打噴嚏啊。忽然她想到一件事兒,於是右手搭在左手脈搏上,過了半把分鐘後又把左手搭在右手脈上,又過了會兒,她放開那脈搏,臉色變得有些難看。的確,她從來沒有奢望過自己穿越能穿得富貴榮華並且身份還尊貴無比,但是好歹老天爺也請您給個吃嘛嘛兒香的健康身體唄,結果呢,這**體丫的雖沒有心臟病什麼了不起的大病,可是貧血、體寒、虛症等等等等,擱在一起還讓不讓自己龍行天下昂揚闊步,去闖這未知的世界了?唉,看來自己還是好好的呆在這裡吧。等那個袁朗帥鍋今晚上來“臨幸”自己時,發現自己是個女的而不是他要的男的後,就該是自己打道回府的時候了。喔……也挺好噢,就當是坐轎子古城堡一日遊吧。“吱呀”,一直關著的門被人推開了,袁朗走了進來。再一次從正麵去看袁朗的模樣,宋安喜赫然發現自己白天都沒有怎麼注意到,原來袁朗差不多已經有一米八以上的身高了。這樣的身高和大概是黃金比例的身材,搭上他那無以倫比的麵容,如果是回到二十一世紀的話一定可以做個國際超模,或者是那種光走偶像路線也能大紅大紫的明星吧。宋安喜緊張萬分的看著袁朗走到床前,後者居高臨下的看著自己,似乎又覺得這樣不太好,袁朗稍微後退了半步,讓剛才被他身體擋住的光又一次傾瀉在宋安喜的臉上。看著那雙直直盯著自己的眼睛,袁朗心中歎息。那雙眼睛是他闖**世界這麼多年來惟一一次見過的,最好看的眼睛。不是眼睛的形狀,而是,那種簡單到極致的乾淨與純粹。“秦憶,吃過晚飯了嗎?”袁朗輕聲問道。被那大提琴音調的聲音給驚得有些心跳加速的宋安喜吞口水,搖頭。她想吃飯來著,但是這**體不給麵子,還沒開吃呢又想睡覺了。於是她才會在床頭打瞌睡打到現在呢。也是,就剛才憑她三腳貓的功夫給診斷出來的基本症狀,她大概也知道自己未來的日子裡,嗜睡、體弱、怕冷等等狀況都會一一出現。除非是有人給好好養著,也許會好起來。“是飯菜不合胃口,還是你哪裡不舒服?”袁朗不明白明明都已經餓到吞口水(他誤會了)的地步了,怎麼還不肯吃飯。或者就如他所預料的那樣,一個昂藏男子,怎麼樣都不會心甘情願做這樣的交易的。宋安喜深呼吸,勉強把自己蠢蠢欲動的小心臟給安撫了一下,說話,才發現自己的嗓子有點啞,“沒有,我剛才太累了,睡著了,沒來得及吃呢。”袁朗聽了,轉過身端起桌子上的茶杯,遞給宋安喜,“喝點水,潤嗓子。你等一下,飯菜已經涼了,我看著似乎有點過於油腥。我讓他們燉了蓮子羹,做了小點心。你吃過之後再休息吧。”沒過一會兒,熱氣騰騰的蓮子羹和那所謂的小點心端了上來。宋安喜看著那些小點心的模樣大呼好運。那些小玩意兒擺在盤子裡好幾碟呢,可一點兒都不嫌多。做的要有多精致就有多精致,聞起來不同顏色不同花式的點心還有不一樣的香味兒。淡淡的食物的香氣在房間裡彌漫著,宋安喜忍不住抬頭看看袁朗,後者坐在她對麵的座位上,微笑著看著他。歎氣。這丫的,等一下發現自己是個女的,不知道還會不會對自己這麼好了?想到這裡,宋安喜覺得還是要先填飽肚子好點。萬一等會兒被人掃地出門,這夜深露重的,肚子裡有點能產生熱量的東西還是好一點。坐在宋安喜對麵的袁朗看著宋安喜吃東西的樣子,忍不住想笑。這十八歲的小家夥,真是一點兒都不怕生的模樣。若非相交已久的朋友,看到他的話第一眼就會垂下頭去,說話也會結結巴巴,就好像他袁朗會吃人一樣。而眼前這小家夥卻一臉拚命的樣子,把那些尋常的食物放進嘴裡的過程,怎麼看都讓人倍覺賞心悅目啊。或許自己猜錯了呢,也許其實秦憶已經多少想通了啊。也是,秦憶出府之前,想來他爹秦萬裡已經跟他囑咐過了吧。“秦憶,”想了想,袁朗決定在最初的時候把該說的說了,就當是安秦憶的心吧。宋安喜抬頭,她嘴裡還塞著好幾塊糕點。鼓著一張嘴的樣子對著袁朗,那表情讓袁朗笑出了聲。“你吃著,聽我說就好了。”袁朗那帶著不可思議的甘美的聲音讓宋安喜在低下頭的時候又一次臉紅耳赤,她心裡琢磨著再等一下自己就該解脫了,如果讓她整夜整日的麵對這樣一個**她心腸的主兒,保不齊她肯定會找機會給袁朗下藥,對袁朗霸王硬上弓。“不知你父親是否告訴過你,關於我和他之間的約定之事?”“你是說……咳咳——”沒注意,一下子嘴裡的東西嗆到了喉嚨裡,咳了兩聲,那張臉給咳得通紅。一杯水跟著在自己眼前擱著,不必另作它想,這裡除了袁朗會做這事兒以外沒有其他人能做了。宋安喜在心底埋怨,自己怎麼就不是代替一個女的嫁人呢。如果是代替一個女的嫁人,這丫的一家夥,又體貼又溫柔,又那麼好看得一塌糊塗,而且看樣子也挺有家產的,說不定還是什麼富二代或者官二代之類的,自己想個辦法和這帥哥湊一塊兒,也許以後就能一輩子都不用愁了。“不要急,慢點兒。”袁朗說道。宋安喜喝了一口水,緩口氣,這才好整以暇的看著袁朗,“你說,我聽著。”她剛才是打算問袁朗是不是關於三年之後把她遣送回家的事兒,忽然一想到過會兒她就得因為身份和性彆被揭穿給趕走了,想一想還是甭自己往槍口上撞。忽然又一想,不對啊,若這堡主真喜歡一個男的,怎麼說三年就要把人給送回去啊。難不成還有什麼內情嗎?“看來你父親並沒有告訴你。是這樣的,”袁朗輕輕歎了口氣,將他的計劃開始娓娓道來。“就是這樣,不知你對此是否還有疑問?”說完了,袁朗問宋安喜道。“你的意思是說,其實你對秦憶,噢,就是我,並沒有任何特彆的情意,隻不過是臨時想找我來當個幌子,幫你擋擋那些狂蜂浪蝶,讓那些麻煩的女人們離你遠點?是這個意思吧?”袁朗笑起來,點點頭。“也就是說,你,並不是真心喜歡男人?”宋安喜追問了一句。“你放心,我會把你當作我的小兄弟一樣照看,隻要在有必要的時候你做好配合,裝出一副與我恩愛的樣子就可以了。我的喜好還算正常,隻是還沒有遇到喜愛的女子罷了。這點你可以放心。我不會對你出手的。”我暈!我倒希望你能對我出手呢!像你這麼好的男人,不讓我得到多可惜呀!我好歹穿越一回呢。總算弄明白自己現在真實處境的宋安喜整顆心放了下來。她剛才一直都處於隨時會被趕走的狀態中,所以忐忑不安啊,神情慌亂啊,都是有的,隻不過實在太餓了,什麼表情都給饑餓占領了。要不然以袁朗那種看過無數麵孔的老江湖,鐵定會從宋安喜的表情中看出端倪。真是隻是在乎口腹之欲還是有那麼點好處的。“我說,那我是不是應該稱呼你為夫君還是怎麼樣啊?”既然不用被趕走了,還被允諾說三年之後給一大筆“遣散費”,那麼怎麼樣都要好好給自己這“老板”做好工作。所謂乾一行愛一行,雖然自己這是頭一遭做假男人給人當男老婆,但是不能因為沒有工作經驗就疏忽大意,更應該好好琢磨細節,保證工作時間絕對做到讓老板——袁朗滿意。“你可以叫我的名字,袁朗,或者你可以叫我袁大哥,或者,夫君什麼的都可以。隨你喜歡。”夫君……有點肉麻,袁大哥……感覺自己是在跟自己有血緣關係的兄弟談情說愛,不適應,袁朗嘛,成。“那我直接叫你的名字吧。對了袁朗,你也甭叫我秦憶,那太生分。叫我小名吧。我小名安喜。平安的安,喜悅的喜。”“安喜?”袁朗細細咀嚼著這兩個字。他剛才聽著自己的名字從眼前的小家夥嘴裡吐出來,不知為什麼,心裡邊覺得似乎有一種淡淡的觸動。而宋安喜聽袁朗第一次叫自己的真名,那個激動啊,嘴巴咧得大大的,笑得像一朵花兒似的。瞧見宋安喜那笑容,袁朗心又漏跳了一拍,他覺得實在不對勁,難不成自己身體出毛病了?不管如何,等會兒還是讓紀千澤給看看,如果真有事也好及時處理。“因為要掩人耳目,所以我們暫時要住在一起。但是平日裡如果沒有外人的話,你不必和我在一起。袁家堡中你可以任意來去,包括我的書房。等一下我會跟管家說說,從明日起你就以袁家堡堡主‘夫人’的身份,自由行走在這座城堡裡。”“你就這麼相信我?”宋安喜愣了,她還是第一次遇到一見麵就把自個兒的家完整的放在自己麵前的陌生人。這哪兒是做交易啊,這簡直就跟掏心掏肺一樣了。袁朗淡淡的笑笑,“我看人一向很準。你並不是會對我不利的人,雖然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你看我的眼神有點奇怪——”“那是因為仰慕。你太好看了你知道吧?”“我好看?!”袁朗神情古怪的看著宋安喜。這什麼形容詞兒?“那小子說你好看?!”紀千澤笑得幾乎直不起腰來。“我的天啦!竟然會有人說你這個冷麵神好看?!搞錯沒有——”“我是來找你檢查身體的,不是讓你來笑我的。”袁朗不滿的說道。紀千澤大笑不止,“我也不想……不想笑你呀,可這也,也太好笑了!你知道嗎,我認識你整整二十年,從來沒有聽到誰說過你好看。任誰見到你第一反應都是,這家夥,說不定殺了多少人呢。這麼恐怖的氣息……”“我當然知道。”袁朗說著,“想想也應該是他真的涉世不深,不了解已經染上了太多鮮血在身上的人會有怎樣的氣息吧。”紀千澤的笑聲漸止,他笑不出來了。袁朗當初為了保護所有人而獨自一人背負了太多的殺戮,如果不是因為袁朗的隱忍和獨自承擔的意識,也許他紀千澤現在肯定不可能如此沒心沒肺的笑著生活。沒有人能在做了那麼多血腥的事後還沒心沒肺的過著日子,不管是因為什麼樣的理由去做。都不能。他對自己剛才肆意的開玩笑有些抱歉,想了想,他想要換一個話題變一下氣氛。“袁朗,你身體是沒問題,可我聽你說的這些個症狀,好像不對勁啊。”紀千澤擺出了一副神秘兮兮的表情,看著袁朗壞笑著。“哪裡不對勁?”看那抹壞笑就知道紀千澤接下來估計沒好話,可真聽到了,還是讓袁朗吃驚不已。“我覺得吧,其實你是喜歡上人家了。一見鐘情聽過沒有?你動心了,袁朗!”怎麼可能……他怎麼可能對一個男人動心啊。雖然他袁朗從來沒有對誰動過心,有過另類的情愫產生,但是他好歹也知道,自己要動心,也是會對一個女子吧。怎麼可能會是一個男人呢?“你開玩笑的。”袁朗肯定的對紀千澤說道。紀千澤搖頭,“我不會在這種事上開玩笑。袁朗,告訴你,等不了多久,你就會知道你會多在乎那個人。”就像你說的那樣,他擁有一雙那麼乾淨的眼眸,他的話,他的笑容,他的聲音都讓你覺得似乎有種怦然心動的感覺。那就錯不了了,他是屬於你的,即使那是個男人,那也是該屬於你的寶貝。世界上最乾淨的珍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