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千澤睡的很不安穩。他輾轉反側的在**翻來覆去很久,最後也隻能歎息著,從**爬起來,靠在床頭,有一搭沒一搭的想事。總是這樣緊緊拽著閻少安的手,到底有什麼意思呢?他就算再怎麼想要和閻少安在一起,可是僅僅隻是自己的一廂情願癡心妄想,閻少安卻永遠冷眼旁觀抗拒推阻,說了不止一次的不想一起,可總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要通過最沒道理的手段,逼著閻少安跟在自己身旁。再這麼繼續去,臨到自己真的身死命隕的那一天,閻少安也不見得會覺著該傷心的。或許,閻少安永遠都不會再為他傷心了。隻是有時候,有那麼一兩次的,他卻在閻少安臉上看見了和冰冷絕情不相乾的反應。還有就是,他說自己腿受傷時,閻少安當時那個表情,沒有懷疑,隻有震驚之下,無法掩飾的心疼。沒辦法,他是一個總喜歡欺騙自己的人,雖然也許有可能是他又一次看錯了,可還是寧願去相信那就是閻少安在為他心疼。至少,在臨死之前,還能得到這種虛假的,能讓他覺得片刻溫暖的些許安慰。即使看上去真的自己很沒種,但是沒辦法,人心這種東西,一旦對誰動了,就不可能再跟隨所謂的理智前行。控製感情這檔子事,不是他擅長的,也不是他喜歡做的。隨心所欲,即便是錯的,那也是自己想要的錯。錯再多,那又有什麼關係?不知道什麼時候外麵下去了雨。明明之前還有月亮在天空中掛著的,還以為今天會是晴空萬裡,卻沒想到,是陰雨不斷。紀千澤低低咳嗽了兩聲,喉嚨有點癢,胸口的傷勢倒是穩住了,不過沒有康複的可能,除非上一次中國城,找到秦萬裡,讓他幫忙用那些科技儀器治療,否則他應該死期不會很遠。三個月?還是隻有一個月?反正長與短都沒差彆吧,反正,再也不會有人會為了他的死亡,而想要和他一起死了。有人推門進來。從來不敲門,把他的屋子當做自己的屋子來對待的家夥,當今世上隻有一個閻少安了。紀千澤抬眼看向來人,沒有意料之外的人出現,的確是那個老是來撓他心癢癢,然後等他靠近,又一腳狠狠踹開的家夥。“去逛街吧。”閻少安說。“咦?”紀千澤沒聽懂,很驚訝。“我說去逛街,這很難理解嗎?”閻少安似乎隱隱約約有點反怒的前兆,莫不是秋季肝火上浮,才會有這種反應。不過閻少安說的內容卻有點讓紀千澤摸不著頭腦,還連帶著有點自我沒皮沒臉的受寵若驚。“逛街嗎?”他下意識確認性的問道。“啊,你倒是去還是不去啊?”閻少安臉臭臭的,看上去像是極不情願的樣子,卻還是老老實實的回答著他的問題。 這個認知讓紀千澤的受寵若驚越發濃鬱了些。雖然對閻少安說過,彆假裝演戲來騙取他的開心,他不要那種虛情假意,但是,眼前的閻少安怎麼看都不像是在演戲的模樣。還是說,他已經看不太清楚閻少安的本來麵目了。算了,隻要不是太明顯,乾嘛非得計較那麼多呢?人生苦短,有高興的機會,就算也許有一半可能是假的,那也不應該因為那一半的虛假而就此放棄。他是一個願意被高明的騙過去的人。“現在嗎?”打定了主意,紀千澤盈盈笑著問道。“雖然有下雨,不過我有準備雨衣和傘,應該沒什麼問題。”閻少安不怎麼耐煩的說。紀千澤笑意深了些,“那我們走吧。”大概因為是下雨,讓氣溫也陡然下降了不少的緣故,遊園會上的商家都在,不過遊人卻少了許多。一陣風吹過,讓因為能夠自在通行,而比昨天晚上興致多許多的紀千澤忍不住一陣咳嗽。“……大夫身體也能這麼弱?”閻少安低聲嘀咕道。有點彆扭的關心,還是讓紀千澤沒來由高興起來。“我也是普通人啊,又不是袁朗那樣子的家夥,當然也會生病。”話音未落,紀千澤就感覺到氣氛的僵冷。那是陡然間出現的變化,本來氣氛還很好的,現在卻變成了這個樣子。紀千澤不用多想也知道源自什麼。隻是因為他說了袁朗這個名字。卻等到了令紀千澤下巴都要掉下來的反應。“有時候我會想,你對袁朗,從來都隻是朋友的想法嗎?”閻少安似乎是很不快的反問。紀千澤愣住了,然後有些啼笑皆非的,笑著反駁:“是男人我就會愛上嗎?你也把我想的太饑不擇食了。”“那你又喜歡那個時候裝成男人的我?”這根本就有點像是在吃味的戀人,想要聽到甜蜜的情話時,慣用的伎倆了。紀千澤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又一次誤會了,還是,在被騙著。畢竟,閻少安騙他,不是一回兩回了。“不是喜歡,是愛。我對你,是一見鐘情,然後,慢慢的,情在心底紮了根,發了芽,長成了大樹,再怎麼想要拔除,都很難真正做到除根的地步。”自己輕聲說著,心底是頓悟。他愛這個叫做閻少安的女人之深,已經到了不可能舍棄的地步。即便真遇到什麼困難,即便沒有宋安喜的勸說,挨不了幾日,他就一定會自發自覺的想辦法找到閻少安,再次費儘心力握緊她的手。紮了根,發了芽,長成了樹,至於會不會開花結果,那是老天的主意和安排,他沒轍,隻能努力,再努力。閻少安悶著頭,沒有接話。紀千澤無聲的苦笑著,覺得自己剛才類似表明心跡的話真的很不合時宜,其實,閻少安並沒有想要聽的意思吧。問到那個,也是隨口問問而已。他還是太自以為是了。“要不要吃東西?”閻少安忽然問。“啊……好。”沒走多遠,閻少安就找到了一個小吃攤,也是遊園會的一部分,做著當地最出名的小吃在那裡零賣著,生意冷冷清清,老板卻是溫和的笑著,看上去也不覺得這種不好的生意有什麼不好了。小心翼翼的把紀千澤放下來,讓他能夠安安穩穩的坐在凳子上。老板過來問他們要吃點什麼,閻少安也沒問紀千澤,直接就說兩碗餛飩,一碗有辣椒一碗沒有。回過頭看見紀千澤對自己微微笑著,還沒被說點什麼,就自己有點覺得不想被那樣看著。閻少安卻忍著,沒有移開臉。“我應該沒記錯你的口味吧?”不想去在意自己心裡的不自在,她隨口問道。紀千澤笑笑,“謝謝你還記得。”不由皺起了眉頭,“你對我也太客氣了點。”紀千澤一臉微微驚訝的樣子。“乾嘛?我不能要求你對我不要客氣嗎!”她有點沒有好氣的說道。“不是……隻是你突然這樣,我還……不怎麼適應。”紀千澤勉強鎮定下來,回答道。閻少安直直的看著紀千澤,“我知道你的口味,這有什麼不適應的。還是說,你依然覺得,我現在還是在演戲?”紀千澤呆了呆,咬著嘴唇,說不出話來的模樣。那讓閻少安覺得答案隻可能是自己預想的那樣。很生氣。“你不是很聰明嗎?你那麼聰明的,還看不出我什麼時候是真,什麼時候是假麼?”她沒辦法讓自己語氣柔軟下來,在麵對現在的紀千澤的時候,她的心情太複雜了,有時候,就隻剩下最本能的東西,想要說什麼,問什麼,做什麼,都顯得那麼直白。她好像又一次的喪失了遮掩自己真實意圖的能力。紀千澤的眼睛慢慢睜大了。“我……我已經分不太清楚了。”他囁囁的說著讓閻少安更加生氣的話。“什麼叫分不清楚?七年相處,你難道對我的了解程度就隻有這麼一點嗎?彆裝傻,我們都不適合當傻瓜,尤其是現在。紀千澤,痛快點吧,要不然就放開我的手,讓我想乾嘛就乾嘛,要不然,想讓我做什麼,直接說。”她咄咄逼人的盯著紀千澤的眼睛,心跳加速著,緊張萬分的等待著紀千澤的回答。她不想這樣不清不楚的拖著了,算什麼呀,喜歡彼此的男女是能這麼乾乾淨淨相處的動物嗎?騙鬼去吧。想要和她在一起,但總是縮手縮腳的,以前那個紀千澤去哪兒了?一點膽子都沒有了嗎?紀千澤卻像是被她的話嚇到一樣,怔了好一會兒,才輕聲說道:“你什麼意思?”什麼意思什麼意思?都說到這個份上了,還要問是什麼意思!閻少安氣鼓鼓的,瞪著紀千澤,一字一句的低聲吼道:“你要和我在一起,就做在一起該做的事。我的意思,就是這個意思!懂了嗎?”還不懂的話,她就該把紀千澤送回中國城檢查腦子了,真的,她很懷疑此刻的紀千澤大腦出現了故障,否則,怎麼連這麼簡單的話都聽不明白。“我怕理解錯誤……”紀千澤怔怔的看著她,表情很傻,“你的意思是,你也有……想和我一起的想法嗎?”這還需要問嗎?沒有說話,閻少安傾身向前,靠近紀千澤,在紀千澤的唇上留下了淡淡的一吻。
第93章 強求9(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