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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我愛你 飛機耳 1373 字 21天前

布萊根女子醫院在2010年3月成功完成了世界上首例全臉皮膚移植手術。華盛頓時間上午九點,車子距這家醫院還有2公裡。趙曉晨坐在副駕駛上接起電話,原本平淡的神色隨著小白的陳述越發凝重。他掛掉電話回頭看向後座的老板。墨卿修正在看這家醫院其它植皮成功案例的資料,一雙波瀾不驚的眼透過乾淨的鏡片落在紙頁上:“說。”“《血染長安》把雪池姐發生意外的鏡頭剪進了正片,剛剛已經在衛視播出了。”他唇畔的笑意卻有些意味深長。手中的資料掀過一頁,他沒抬頭:“你覺得該怎麼辦。”“馬上通知公關部做出相關說明和應對,對製片方的行為追討到底。讓法務部發函……”“便宜他們了。”趙曉晨把後麵的話咽了回去。無論是從維權角度還是從墨華的公司形象考慮,追責都是必須要進行的。追責的力度不夠就不能給製片方施壓,但輿論的力量也會為《血染長安》帶來更高的聲量,這相當於為其做了免費宣傳。對於製片方來說,付出的賠償和得到的關注相比,根本就是九牛一毛。或許對方就是想到了這一層,才會這麼有恃無恐。“曉晨。道德是麵對有道德的人時才需考慮的事。”趙曉晨一愣,回頭看過去,就見老板已經將手中的資料闔了起來,墨黑的眼中似乎帶著極淺的笑:“先按你說的辦,再讓幼清幫忙選一部林安出品等待各大衛視競價的片子,低價出給播放《血染長安》的衛視接檔。”他心頭一動:“好,我會通知公關中心和商務中心,務必逼停《血染長安》,讓它下星爛尾。”墨卿修淡淡的嗯了一聲。車子離醫院越來越近,映照著藍天的玻璃幕牆就在眼前。前方,院長秘書正站在醫院大門口衝他們的車子微笑。波士頓的七月陽光明媚氣候舒爽,此刻的鬆江依舊大雨傾盆。切斷了和趙曉晨的童話,小白將摘下的藍牙耳機隨手丟到儀表盤上,雙眼卻依舊緊盯著雨中的路況。車子很快駛入影視城區域,第三個路口右轉,副駕上蘭笙的眉頭皺得更緊了:“去片場。”“就是去片場。”她說:“今晚轉室內戲了。”黑色的A6L極速駛過空曠寂靜的街道,車輪濺出的水花打在濕透的人行道台階上,一點痕跡也沒留下。黃黑相間的警戒線就在一米開外,車還沒停穩,副駕的門就被打開,隨即又被“砰”一聲摔上。墨色的天空下,雨幕像是沉到叫人撥不開的珠簾遮蔽著視線,雨水打在人身上敲的人皮肉發疼。小白又打了個電話,這才下車去跟蘭笙的背影。布景的建築中拍攝正在進行。演員之間的對話隔著鏡頭外工作人員的頭頂傳過來,暖黃色的布光讓置景看起來無比溫馨,似乎跟門外的大雨隔離成兩個世界。或許是大家都對眼前的工作格外投入,又或許是蘭笙的動作太快,一時竟沒有人對他的忽然闖入作出反應。 他撥開眼前的工作人員快步走向導演監視器的方向,抓著對方的衣領將椅子裡的人拎了起來:“朱亭林,我操你媽!”“看看,沒什麼問題簽個字。”一個小時後,警察叔叔把筆錄推到小白麵前:“你個小姑娘看著挺老實,心眼兒還不少。明明是你們先動的手,居然還敢提前報警。”“啊?不是有困難找警察麼?他們人那麼多,我們就兩個人呀!”“那你們就非給自己製造困難?”警察叔叔指了指筆錄的簽名處:“你們要不先打人不久沒困難了麼?”小白看了看筆錄內容,邊簽字還邊咕噥:“……我們也不想打人啊,可是他們太不要臉了,法律又不能因為他們不要臉製裁他們……”警察叔叔沒說話,確認簽字後把筆錄收了回來帶她和蘭笙彙合。臨送他們出門前,他猶豫了一下:“門口都是記者,要不你們從後門走吧。”蘭笙臭著張臉不說話,小白倒還是那副稀鬆平常的無辜樣:“啊,不用。臭不要臉的又不是我們。”蘭笙看她一眼,十分傲嬌的哼了一聲,似乎對她的回答頗為滿意。就像腐敗的食物總能引來蠅蟲的駐足,片場裡但凡有諸如劇組鬥毆、明星罷工之類不和諧的蛛絲馬跡,探班媒體的采訪車總能與警車同時到達。此刻許多主流媒體的娛樂版外派記者已經堵在了影視城派出所門口,兩人一出大門就被圍了個瓷實。蘭笙目不斜視的往車子的方向走,小白在一旁幫他撐傘。無數閃光燈隔著雨幕打過來,一時間竟讓空中劃過的閃電都有些黯淡。不停有話筒伴著提問伸到兩人腮邊,小白不動聲色的棒蘭笙擋開一條路,直到看他坐進副駕駛關上車門,她才轉過身來:“有什麼問題,大家一個一個問。”“《血染長安》製片方和導演朱亭林本人放棄對此次衝突繼續追究,對此蘭笙沒有什麼要說的麼?”“蘭笙殺青之後回到片場毆打總導演卻沒有被拘留,《血染長安》製片方真是自願放棄追究嗎?是否有人動用蘭笙父親的私人關係或者政治影響對製片方施壓?”“蘭笙一直以來的形象都是恣意張揚口無遮攔,這次發展成動手打人,對此墨華有什麼解釋?”“在片場打起來的時候到底誰占上風?”“劉泠衫說《血染長安》很可能是陶雪池最後一部參與的作品,作為一個演員應該凡事從藝術的角度出發成就自己的作品,不是隻顧自己的麵子。劉與陶是否有私人恩怨?對劉的話墨華有什麼看法嗎?”一個個問題迎著閃光燈的哢嚓聲翻湧著撲過來,其中還有幾個信息量極大。小白抓住其中最關鍵的幾個:“……首先!”場麵安靜下來,隻剩雨水打在車頂上的嘈雜聲響。她說:“首先,製片方剪進正片裡的片段會對我司演員造成很大的精神傷害,所以不是《血染長安》劇組要不要追究本次事件的問題,這是我司要不要追究《血染長安》劇組的問題。”“其次,蘭笙是一個成年人,他可以為自己的行為負責,他不需要也不曾動用任何人的私人關係對他人施壓。他的朋友都能跟他平等相處,如果有人感受到壓力那是對方個人心態的問題。他的家庭是在最後關頭保護他的鎧甲,但並不是他傷害彆人的武器。”“蘭笙的恣意張揚口無遮攔不是形象,他本人就是如此,因為他沒有什麼好顧慮的,他的存在讓身邊的人少了許多忍氣吞聲的委屈。”“至於關於誰占了上風的問題。出於對朋友的保護和義憤的動機正義的,而正義的一方總會占據上風。當然,這種正義隻是相對的,我們的行為超出了受法律保護的正確範圍,但我們不認為我方的做法有錯,更不認為這稱得上‘壞’。無論如何,這種出於保護與義憤為蘭笙帶來的不該是一間拘留室。”“最後,關於《血染長安》是否會是陶小姐最後一部參演的作品,時間會給我們答案。我在此隻說兩點:首先,在片場爆炸發生之前,陶雪池已經完成了所有拍攝任務,她在《血染長安》中飾演的角色有既定的、符合劇本邏輯與人物設定的結局。這次爆炸場景的添加扭曲了原本的劇本內容;其次,演員是文藝工作者,為藝術考慮是當然的,但追求藝術的同時,我司從不提倡旗下藝人為此放棄維護自己的尊嚴。尊嚴是獨立思維的根基,藝術是獨立思維的表達形式。劉小姐認為尊嚴在對藝術的追求中是可有可無的,我嚴重懷疑其對藝術的理解是否正確,更懷疑其追求的到底是藝術還是名望。基於以上兩點,我司的態度是:隨意踐踏他人尊嚴的人,其尊嚴終究會遭到他人的踐踏。”她說著,繞過車前打開了駕駛座的車門:“時間不多,蘭笙還要回去休息,其他疑問請大家聯係集團公關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