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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我愛你 飛機耳 2628 字 21天前

第二天,陶雪池的精神有些恍惚。昨天教練給她和蘭笙定了一堆訓塑形練動作,這兩天她還需要去好好學學,掌握了動作要領才能保證以後自己在家練時不會傷著。跟教練約好的時間是上午十點,可她早上在**翻騰到淩晨四點多才睡著,這點睡眠時間自然是不夠乾什麼的。於是一天的訓練下來,疲憊加上困頓,她在運動帶來的興奮消失後徹底沒了精神。她就著休息室的地板往上一趴,迷迷糊糊的就睡了過去。不知過了多久,有人戳了戳她的臉。她累的連眼皮都不想抬,揮了揮爪子將那戳在臉上的手指頭趕走。可剛安生了沒兩秒,對方又捏住了她的鼻子。她煩得夠嗆,邊揮著爪子邊撐開眼皮,隻見鳳隱和墨七都正蹲在自己麵前。鳳隱放開她的鼻尖:“你嘛呢?往這一趴跟個王八蓋子似的。”“……我困……”陶雪池翻了個身從地上緩緩爬起來,傾身往她身上又是一趴:“好累啊……我都快散架了……”“是訓練累的還是彆的事兒累的?”墨七一臉賊笑:“五哥出差都一周了你還沒緩過來,你倆那啥生活挺和諧?”“……誰跟他和諧……”陶雪池一聽她提墨卿修,心裡忽然攏上一層鬱悶:“……想跟他和諧的人多了,我算老幾。”鳳隱一怔,隨即一把攥住她的肩膀,好似馬上就要提刀去幫她報仇似的:“五哥也劈腿了?!”“沒有沒有,那倒沒有……”陶雪池差點被她掀翻,生怕再刺激到這位每逢戀愛必被劈腿的閨蜜。倒是墨七一副什麼都知道的樣子,一盤腿兒在地板上坐下:“那就是有人想勾搭他?”頓了頓,她問:“劉泠衫?”“……怎麼你也知道?!”“我怎麼不知道?”墨七笑了:“你這人真逗,擔心乾嘛不跟過去?我聽幼幼說,前段兒你那張照片爆出來的時候五哥就怕你自己在家胡思亂想,安排好集團飛機打算接你過去了,結果你自己不去不說,還跟他鬨彆扭來著。現在後悔了吧?”“……也不是後悔吧……其實我對他挺放心的,他本來就不是那種勾三搭四的人……但架不住老有阿三阿四勾搭他啊!”她嘴上嘀咕著,卻禁不住越想越鬱悶。劉泠衫想勾搭墨卿修好似全世界都能看出來,合著就她自己不知道,還傻嗬嗬的讓他給個麵子去跟人麵談!這不是把自己男人送上門去給人調戲嗎!現在好了吧!人家問著點兒肉味兒就粘上來了!她心裡憋屈,一下下的摳著身下的地板,越想越覺得煩燥,於是摳就變成了撓。“劉泠衫啊……是不是從前演過個宮鬥片兒?片兒裡掐得挺狠,她上來就被人掐死了那個?”鳳隱適時插了句話,見墨七點頭,她感歎一句:“她長得是挺純的,可惜這人……”像怕陶雪池還不夠上火似的,她又歎了口氣,講了個故事。 那是幾年前,《血染長安》還沒開拍,陶雪池還是外界眼中緋聞纏身的花瓶影後,鳳隱跟她的第六任男友還沒分手。某天,影人公司找到鳳隱的工作室,想為旗下一個名叫劉泠衫的演員出張專輯。這種事很常見,其實就是經紀公司給有望擠進三線的演員鍍個金,將來甭管火不火,有層歌手身份在,感覺多才多藝的,聽著也瓷實。鳳女俠是個實誠人,撈錢搞藝術,兩手抓兩手都很硬。雖說劉泠衫聲音條件和唱功都一般,但鑒於比她還一般的人專輯也一張張沒少發,鳳女俠就把這活兒交給工作室裡一小兄弟負責。當然,她肯把活兒交給那小兄弟,自然是看好對方製作水平的,正好那小兄弟一來正是剛出校門不久,需要個項目賺點錢周轉生活,二來也是小兄弟不大會交際,需要多和圈子裡接觸磨練磨練心智。鳳女俠看劉泠衫的麵相估計她也不是個刁人,於是便放心的將那項目交給了那小兄弟。可沒想到相由心生這話很多時候並不靠譜。項目交代下去倆仨月,鳳女俠都快忘了還有這碼子事兒,那小兄弟卻顛兒顛兒來過來找她讓她給寫首曲子。鳳女俠表示這事兒交給你了你就大包大攬,找我乾嘛?當時那小兄弟支支吾吾的,鳳女俠覺得不對勁兒,便派助理芃芃喊那孩子吃了個宵夜。幾瓶兒牛欄山下肚,消息探出來了。那孩子跟劉泠衫搞上了。“不但搞上了,說是還懷孕了。”鳳隱說著四處掃了一下,見沒有禁煙標誌便給自己點了根煙:“據說是不想吃酸不想吃辣,就想要首我寫的曲子。”“……啊?!”陶雪池瞪大了眼睛:“真的假的?”“真個屁,仙人跳。”她冷笑一聲:“我買了個驗孕棒找丫盤道來著。我說你要不現在測測,真懷了我彆說給你寫一首,整張專輯我詞曲都包了,將來你跟我們工作室這小兄弟結婚,我再送你套房。結果丫慫了,這事兒就了了。我尋思畢竟這種事兒大家都覺得是女的吃虧麼,要是攤開了跟影人那邊說保不齊要撕起來,以後就不大好合作了,所以我就沒把這事兒跟影人那邊兒通氣兒。結果這小丫頭手真黑,頭兩年看影人不行了,她扭臉兒就往彆的公司跳,臨走挖了一堆人不說吧,還告影人虐待她。”她順手從一旁的紙巾盒裡抽出張紙巾鋪在地上。見陶雪池一臉詫異,她笑著吐了口煙,把煙灰撣在紙巾上:“看不出來吧?所以說陶呆,五哥是什麼人你心裡有數,但她劉泠衫什麼人你有數嗎?人這個東西可有意思了,你不動架不住彆人亂動,你和五哥情比金堅是真的,人小三兒堅持不懈直到成功也不是鬨著玩兒的啊!萬一她要跟你要魚死網破呢?”“魚死網破倒不至於,畢竟她還是貪名利的,隻要她還貪,就多少還是會有點顧忌。”墨七說著,也看向陶雪池:“不過你也警醒著點兒,她天天賊著你,隻要你有疏忽她總能掏著點什麼。男人拐不走,片源,番位,也總能讓她搶到點什麼。”“……我倒不怕她搶。畢竟我沒跟卿修在一起的時候他都挺搶手的,他這人主意正,彆人怎麼勾搭也要他願意才行。”陶雪池說著歎了口氣,有些煩躁的抓了抓腦袋:“但她真的太膈應人了啊!每次來勾搭一點兒不背人兒,當著你的麵兒跟你吆喝,‘哎呀我來勾搭你男人了你快看啊你快看啊’。我特怕她再這麼得瑟下去我真不淡定了。萬一我變得疑神疑鬼的,卿修本來沒啥想法也會被我煩死,到時候就真傷感情了。”“啊,小陶同誌這覺悟很難得啊。”墨七笑著拍了拍她的肩膀,隨即起身,習慣性的拍了拍褲子上的褶皺:“她段位高會打心理戰。換個地兒聊吧,姐妹兒給你詳解一下堅固的婚姻堡壘通常是怎麼被從內部攻破的。”墨七跑到雲貴一帶的村落做民俗考察,鳳隱顛兒顛兒的跟過去采風找靈感。倆人在深山老林中鑽了半個多月,吃了好些炸蟲子蒸樹根兒許久未見大肉,好容易回了城,她們進了飯店包廂先嚷著烤鴨要燜爐掛爐各一隻,酸菜汆白肉來一份,土豆燒牛肉來一份,紅燒肘子來一份。她們點的都不是什麼值錢菜,卻個個都很瓷實,上菜時那滿桌棕黃色的油光簡直有些晃眼。陶雪池看的直搖頭,搖完了頭又開始在心裡扒拉著手指頭算這些菜有多少卡路裡,自己要跑多長時間才能消耗。吃飯過程中,墨七用自己的婚姻生活經驗為切入點,全麵分析了誤打誤撞成小三的傻白甜與誠心高端插足者有何不同。通常講,能成小三者,其三觀定與凡夫有所不同。但區彆就在於究竟不同到什麼程度。在這兩種小三中,前者雖然又傻又白但多少還有道德觀念。所以就算她們對已婚男性有什麼肖想,其舉動也多是做賊心虛的不敢聲張。此類小三的問題就在於其道德觀念雖然存在但並不牢靠,一旦目標人物有所回應,那麼插足就會在其心中升華為“超越了倫理束縛的愛情”,相當純潔,相當無可厚非。跟正室攤牌逼著人離婚把老公讓出來這種令人歎為觀止的事兒多半是她們乾出來的。相比之下另一種誠心插足的就高端多了,因這種人對自己的定位和認知很清楚,知道自己插足不是因為愛情,所以行動起來相當冷靜理智,各種心理戰玩的溜到飛起。比如口口聲聲說自己是好朋友或者工作關係,今天給人發個短信,明天半夜來個電話,回回不背著正室又不明說是來搶人的。正室繃不住疑神疑鬼,天長日久,目標人物也煩了。沒了信任的婚姻還搞什麼搞?離婚打官司已經算是和諧版的結局了,社會新聞裡那麼多情殺案件總不能都是瞎編的。說到這兒,墨七打了飽嗝:“所以你知道你的問題在哪兒麼?”“嗯嗯嗯!我保證不疑神疑鬼。”“屁!等五哥回來趕緊拉著他把證兒領了。”鳳隱點了根煙:“那小丫頭見天兒煩著五哥又怎麼了?現在你和五哥還沒結婚呢,就算你上《娛樂播報》跟人哭說‘我老公被個叫劉泠衫的小劍刃給纏上了’,群眾也覺得你沒事兒找事兒。可你倆要是結了婚那就不一樣了,彆說彆的,勾搭你老公的證據往出一放,群眾唾沫星子都得淹死她。”她說的很有道理,陶雪池聽的連連點頭。一頓飯吃完三人各自散去,等陶雪池回到家已是晚上八點鐘。初夏的晚風帶了一絲清涼,吹過院中竹葉時帶起颯颯的響。她在客廳的沙發裡癱了一會兒,飯後的困意加上訓練的疲憊讓她連手指頭都懶得抬。可一想到晚飯時吃的那些東西就在這一癱中化作肥膘蹭蹭蹭的往自己身上貼,她趕忙打起精神換了衣服去健身室。旁的不說,等墨卿修回來見她在訓練期長了肉,肯定又要想著辦法折磨她。手機放在跑步機的置物台上,腳下的履帶快速的轉動著。她跑了一個多小時,拉抻前有些不放心的按開手機屏幕看了看。電量還剩65%,信號滿格,沒有欠費提示。他為什麼不來電話呢?她心裡嘀咕著做完拉抻,就連進浴室的時候也沒忘了揣上手機。昨天他給自己發了短信,她沒回複,今天也沒再打過去。雖然她主要是考慮到時差問題和他有可能在開會,但要說她一點不在意劉泠衫的忽然出現,那也是假的。她知道自己應該相信他,不光是相信他不會輕易被勾引,也是相信他們之間的感情。以他對她的好,他一定會把所有事情原原本本的跟自己說清楚,不讓她有半點糾結。退一萬步講,即便他真的看上了旁人,以他的人品和做事風格,也一定會把話跟自己說清楚,絕不會讓自己不明不白就成了舊人。可為什麼一個電話一個短信都沒有呢?陶雪池吹完頭發抱著手機上了床,腦子裡迷迷瞪瞪想著,還沒等想出個所以然來,雙眼一閡,她就睡了過去。她再醒過來時是夜裡十一點多。手機在枕邊嗡嗡的震動著,她眯著眼睛拿起來一看,困意頓時下了七分,可把電話接起來時還免不了帶點甕聲甕氣的鼻音:“……喂。”“吵到你了?”那頭像是有些意外,笑了一下:“今天睡得這麼早,平時不是十二點半之前不肯睡嗎?”“嗯……”她腦袋埋在枕頭裡拱了拱,帶了點近乎本能的撒嬌意味:“……昨晚沒睡好啊……今天特困,還訓練了好久,累死了。”“哦……昨晚為什麼沒睡好?”“……你說呢?”“我們家雪池真是好樣的,總算弄明白劉泠衫是情敵了。”“……”腦袋又往枕頭裡拱了拱,她說:“你彆跟我提那個劉女士,我膈應她。”“啊,原來世界上還有能讓你討厭的人。”“誰讓她老勾搭你的!我喜歡你,她勾搭你,我膈應她有什麼不對嗎?”說完她頓了頓,隨即臉上一熱。她掀開枕頭把腦袋往下麵一鑽,順手扯起薄被把自己連人帶枕頭蒙了個嚴實。電話那頭的人沒說話,卻在笑,低低的聲音明明那麼沉,隔著聽筒飄進她耳中時卻輕飄飄的,像一隻小手不停的抓著她心裡那塊兒癢癢肉。她聽著他的笑聲,感覺臉上越來越燙:“墨卿修!你有完沒完!”不就說句喜歡你麼,你那個得意勁兒就跟沒聽過似的!“沒完。”他說:“你把戶口本找出來,後天我們去趟民政局。”他的聲音依舊帶著笑,口氣平淡的就像在討論晚餐吃過什麼菜色。陶雪池卻一愣:“去民政局乾嘛?”“你說呢?”“……墨七和阿隱給你打電話了?還是幼清跟你說什麼了?”她一翻身坐了起來,頓了頓,她抱住自己的膝蓋:“卿修,我覺得我們兩個挺好的,我們在一起時很自然,現在相處的很自然,結婚也該自然一點。卿修,我不需要吃定心丸。”那頭沉默了一瞬,說:“你覺得我們現在結婚,不自然?”“嗯……其實也不是,讓你這麼一說,好像也挺自然的……”她說著,隨即便明白剛剛的話有些歧義。於是她將晚飯時鳳隱說的話概括了一下,隨後說道:“當時我覺得阿隱說的挺有道理的,可現在想想又不是這樣。卿修,我知道你是什麼人,你也知道我是什麼人,這就夠了。我們有自己的節奏,沒必要為了個一個劉泠衫打亂它。你覺得呢?”“我覺得你說的很對。”他說著頓了頓:“那你覺得,如果沒有劉泠衫,我們現在結婚,這個節奏對嗎?”“……你讓我捋一捋啊。”她被他問住,認認真真地想了一會兒:“按說應該是對的,可我總覺得缺了點兒什麼……可是缺了啥我又想不出來,所以應該也不是啥重要的東西吧……”她頓了頓,補充道:“但絕對不是缺劉泠衫。”那頭又笑了:“你這麼討厭她啊。”“彆說的跟我多小心眼兒似的好不好?要是有個男人天天給我打電話發短信,還時不時假裝崴了腳往我身上倒,你討不討厭他?你怎麼辦?”“我想找人做了他。”墨卿修頓了頓,說:“就這麼辦吧,可以偽裝成在逃搶劫犯持槍殺人。”她沉默了一下,語重心長的勸他:“卿修啊,趕緊回來吧,咱們一起背背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買凶殺人在哪裡都犯法啊。”那頭又是一陣輕笑。兩人又聊了幾句,墨先生詳細描述了一下昨晚自己在林幼清和Jennifer的幫助下全身而退沒有給劉女士任何機會的事實,陶女士表達了自己的讚許之情。兩人互道晚安各自掛了電話,這次她睡了個好覺,然而好覺沒好幾個小時,她就又被電話叫了起來。電話是墨七打來的,其實正是早晨五點,太陽還沒完全升起來。陶雪池迷迷瞪瞪的看了眼屏幕,腦子冒出的第一個想法是:鑽了半個月山溝溝的人,作息果然比自己這種凡人超脫許多。電話接起來,她剛含糊不清的說了聲“喂”,那邊就一嗓子將她喊回了魂兒。“人賤自有天收啊陶呆!”墨七說著,像是在不停的拍打著什麼東西借以表達內心的激動之情:“劉泠衫那小蹄子出事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