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明玉見申時快到,讓水桃去拿點心過來。等門聲一合,放下手上的東西,從櫃子裡拿了個小木盒出來。在窗前等了會,卻不見吳逢過來。和約定的時辰已過了一炷香,明玉心下擔憂,吳逢是個守時的人,如今又是前後夾敵,他若被魏太保盯上,真不知還可以將這件事交付給誰。齊琛說孟大也不可信,甚至是幫凶,雖然不知緣故,但她不敢隨意拜托人,實在是太過危險。抱著盒子等了許久,才終於聽見屋簷有細碎聲,片刻有人跳下。明玉見著臉,總算是鬆了一氣,“我方才還在想,吳大哥可是出了什麼事。”目光一定,看著他的袖口問道,“怎麼會有血?”吳逢看了看,用手擰了擰,直至有些汙濁,看不出是血跡了,才說道,“方才清雪回來了。”明玉頓了片刻,“回來的話……那你那血跡該不會是……她受傷了?”遲遲不歸,又讓接觸的人沾染了血,隻怕是沒那麼簡單。吳逢默了默,“是受傷了,其中緣故齊少夫人不必知曉。這是清雪從澄江府帶回來的,齊少夫人感興趣的應當是這個。”明玉忙從他手中接過,又將木盒交給他,“勞煩吳大哥幫我這個忙。”吳逢接過,打開翻看一番,蹙眉,“這些即便做了,也不見得會成功,何必浪費精力。”明玉說道,“你且這麼做做吧,魏太保會用命來威脅那七個作證的人,我也不能乾眼瞪著。”吳逢沒有再多說。水桃端糕點進來時,吳逢已經走了。見明玉坐在床邊,並不喚她過去,將茶點放下,就守在那,不敢多打攪她。明玉坐了一會,準備去院子裡走走。齊琛說過,有了孩子不能整日悶著,多走動走動,對她對孩子都好。剛起身,就聽見孫護院的聲音從門口傳來,十分焦急。使了水桃去問,還沒出去,姚嬤嬤就先衝了進來,麵色青白。“少奶奶,方才孫護院得了外頭消息,半個時辰前孟老爺乘坐的馬車翻進陰溝裡,摔了個大跟頭,送去大夫那,至今昏迷不醒。”明玉幾乎沒站穩,詫異,“為何會……”為何會突然如此……她沒問出口,已經了然。焦急變成冷笑,水桃忙扶住她,“小姐,身子要緊。”明玉微微搖頭,魏太保太狠,實在太狠,就算都知道是他做的,但沒有證據,根本無可奈何。想了許久,說道,“備車,去拜見白大人。”水桃哪裡肯依,“小姐,他們如今是要將我們齊府往死裡整,連孟老爺都敢下手,更何況是您呀。”“無需多言,去備車。”水桃無法,隻好去讓人備車。等迎她出房,已是換 了身素淨衣裳。這裡離官舍並不遠,明玉聽著馬蹄聲,撩了窗簾子往外看,已是傍晚。斜陽餘暉打照在街道上,映的暖意融融,有秋風拂進車裡,夾著冷意,卻覺有些蕭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