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摸胡須?(1 / 1)

公主在上 小犄jio 1469 字 21天前

雨過青山秀,風生綠樹香,夏日至。今年觀蓮節,司徒佩決定和崔欣宜出宮與民同樂。車轅隻套了三匹馬不至引人注目,一行不緊不慢地往崔府去。崔旻賦閒在家已久,崔欣宜很是掛念。到得崔府,隻見中門大開,崔旻領著崔氏上下在門口接駕。司徒佩先下,等崔欣宜也下來後,二人一前一後登門。“老臣崔旻,恭迎陛下、娘娘大駕。”眾人納頭便拜。司徒佩手一抬,“崔公免禮。”晉中扶起崔旻。眾人在正堂說了會話後,崔欣宜單獨與母親嫂子敘話去了,司徒佩端坐上首淺笑抿茶。崔旻見此揮揮手,崔讓帶著眾人告退。大堂隻剩兩人,司徒佩開口了,“崔公啊,朕有事相求。”崔旻忙道不敢,“能為陛下分憂,是老臣的福分。”司徒佩有開女科的打算,卻也知道此非一日之功,想當初崔氏逼嫁靠的就是崔氏滿門桃李的悠悠眾口,當時先帝無法隻能順勢而為。但經過先帝和司徒佩這些年的打壓,他們已經不敢再冒頭了,而如今,她想啟用這些人。此番有放虎歸山的風險,如果再想彈壓,或許還要再費這麼長的時間,司徒佩知道自己沒有先帝這樣的耐心,或許會發展成流血事件也未可知。崔旻當然也有顧慮,可司徒佩話已經說到這份上了容不得他不答應,盛極一時是要付出代價的,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啊。司徒佩和崔欣宜離去後,崔旻叫來了幾個兒孫,聽到陛下要啟用崔氏門生,他們皆是一喜。崔讓更是樂得口無遮攔:“陛下是要放權了?”崔旻看著這個傻兒子,不由擔憂崔氏交到他手裡是對是錯,他欲言又止,最終一歎,“咱們當今這位陛下,雖看著是個性子溫軟的,真要動起刀來可要比先帝利落,你們啊……”卻說司徒佩和崔欣宜一行隨著人流到了清瑤湖卻不下去,直接登雲梯上了輕風細雨樓。“哎喲!哎喲喲喲……”徐問燾看到她倆直接激動得隻轉圈圈,漲紅著臉就要行大禮,被晉中攔下,“徐掌櫃的,主子說了莫要聲張。”“誒誒誒!貴人雅間請雅間請。”徐問燾親自帶路,許久不見他更顯富態了,還蓄了長髯。崔欣宜看向窗外,“這清瑤湖年年看年年如此,可每到觀蓮節仍忍不住往這邊跑。徐掌櫃,你說是為什麼?”徐問燾堆笑,“百姓們自然是被您二位通身的紫氣吸引來的。”司徒佩聽後搖頭失笑。徐問燾將樓裡所有的稀罕物全端上來了,二人哪吃得了這麼多,倒是晉中杜衡等人有口福了。司徒佩將一碟桃酥遞過去,對魏小棠說,“嘗嘗,出來玩不必繃這麼緊的。” 魏小棠擦擦手接過,“謝陛下賞。”吃飽喝足又賞了景,司徒佩題下“蘭香滿溢”四字,準徐問燾裝裱後掛到大堂。徐問燾喜出望外,兩人走的時候恨不得五體投地相送。因禦筆親書,後來輕風細雨樓在京中七十二樓裡的排名一躍到了前頭。司徒佩問,“你說,回去要不要給小十八賜個封號?”這不吃了人家表舅的嘴軟。崔欣宜笑,“全憑陛下做主便是。”登車前,魏小棠悄悄給司徒佩遞了個信。坐定後,司徒佩將小竹筒打開,拿出裡麵的字條,她看完之後衝崔欣宜輕輕一笑,“蒔花館遞來的。”崔欣宜微訝,不過又想這等煙花之地本就是消息最靈通的,以此獲取情報再正常不過了。她抿嘴笑,“顧繁星這個郡王爵位可真不白拿。”司徒佩眨眨眼,“那是。”二人在彆處逛吃玩耍,直至夕陽西斜才慢悠悠往宮裡去。途徑某處,馬車停了下來,晉中在外麵稟報,“崔重喚崔大家似乎與人起了衝突。”車內兩人原本靠在一塊假寐,聽此,司徒佩眉心微動,“繞過去。”晉中又道,“似乎,崔譯也在……”崔欣宜睜眼了,“四叔?他倆怎麼湊一起了?”她命晉中去查探。原來崔譯如今隻是穿綢子吃粗糠——表麵光,他東拚西湊了些銀兩開了個書局,開業時又引著崔重喚到場,其他人自然也聞風而至,生意一度紅火。但很快,這些公子小姐們發現花重金買回去的書既粗糙又廉價,於是紛紛帶著下上門討說法,正巧崔重喚喝了些酒也晃**到這裡,就這麼被堵了。司徒佩聽後興致缺缺,“讓京令審清楚便是。”車馬繼續行進。正這時,崔重喚被人推推搡搡被人跌倒,他抱著酒壺含含糊糊的不知在嘟囔什麼。彆人不知道,司徒佩可聽得一清二楚,他說的分明是——欣宜,崔欣宜。她眼神變得冷然。崔欣宜似有所覺,“嗯?有人叫我嗎?”司徒佩輕捏她下頜,“聽錯了。”兩人很快擁在一處。被趕出崔氏的兩個人湊到了一塊,又一塊被押進了京府衙門。夜半,一個黑影悄無聲息地靠近,崔重喚緩緩睜眼,蒼老的臉上露出一絲解脫的笑意。次日,隻有一個人活著出來。崔重喚在牢裡突發重疾不治而亡,一代情聖就此隕落。崔欣宜聽後由衷歎息了一番,“他有幾首詩本宮還挺喜歡的,像‘欲識君心與我違,人言相彆似雲歸’這句,看得人心酸酸的。”杜衡左右瞧了瞧後,悄聲對她說,“姑娘,往後這話可彆再說了,被陛下聽到會不高興的。”崔欣宜有些迷糊,“說一說怎的了,陛下哪是這樣小器的人。”杜衡心裡輕歎,傻姑娘,彆人可以,唯獨此人不行啊。“您就聽奴一句勸吧。”眼看崔欣宜要再問,杜衡趕忙找了個由頭退下了。是夜,崔欣宜趴在司徒佩胸口,幽幽一歎,“崔大家辭世了誒。”司徒佩手一頓,接著繼續撫摸愛人的頭發,輕聲說,“我知道。”崔欣宜換了個姿勢與她對視,“他有幾首詩我好喜歡,像‘欲識君心與我違,人言相彆似雲歸’這句,看得我好心酸好難受。”司徒佩眼神變淡,嘴角微微一勾,“是嘛。”“嗯!誒呀你乾嘛……”聖寧二年皇後千秋節。整個皇宮張燈結彩,司徒佩陪著她先到前朝接受文武官員賀壽,再回到後宮依次接受來自皇親命婦、宮女內侍的行禮拜壽。司徒佩的賞賜像流水一樣搬進興慶宮,堆得偌大的院子連腳都沒處擱。眾人喜氣洋洋,相輝樓的壽宴擺了上百桌,禦花園的戲樓唱了一天一夜不停歇,煙花更是照得天際亮如白晝。熱鬨一整天後回到興慶宮,兩人都穿了繁複的禮服,這一天下來可不輕鬆。宮女為她們捏肩捶背,二人坐了會後,崔欣宜想先去洗漱,司徒佩拉住她。“陛下?”杜衡伽南識趣地領著人退下。司徒佩微微用勁,崔欣宜順勢坐在她腿上。“生辰吉樂,宜兒。”崔欣宜摟她肩晃晃,笑道,“早上不是說過了嗎。”司徒佩抿嘴,“就要說。”崔欣宜愛極她偶爾的孩子氣,“那你說嘛,我愛聽。”司徒佩展顏笑,兩人越靠越近,不管衣服如何繁複釵環如何礙人,她們依舊堅定地吻在一起。然而越吻越動情,司徒佩的手甚至伸進了皇後的衣襟,十分不成體統。“真想就這樣吃了你。”崔欣宜臉更紅了,她湊近司徒佩耳邊,“我也想吃了你。”兩人笑在一處。子時,外頭響起叩門聲,自有守夜的宮女去應門,不多會,宮女領著杜衡進殿。她神色略顯慌張地跪在床前,“稟陛下、娘娘,代國公主情況不妙!”司徒佩翻身而起,“怎麼回事?”她一醒,崔欣宜自然也醒了。司徒佑身子重,崔欣宜特意交代讓她不必親來,唯恐人多衝撞了,可沒想到還是出了事。她晚間忽然胎動,這會子竟生不下來。司徒佩有不詳的預感。“備馬!”月色中,宮門大開,羽林衛和戍龍衛開道,駿馬馱著禦攆往代國公主府疾馳而去。車駕一停,二人疾步往寢殿去,正好與前來接駕的駙馬相遇。看他就要行禮,司徒佩不耐地打斷,“佑兒情況如何?”駙馬欲言又止,司徒佩的心涼了半截,她忽地一停,眾人亦跟著刹住。“魏小棠,速去接周太妃來,要快!”“喏!”崔欣宜同時問駙馬,“其餘皇親可通知了?”駙馬紅著眼睛道,“都通知了,六王爺和十二公主和十三王爺已經到了。”他們緊趕慢趕,才到寢殿門口就聽傳來一聲嬰兒啼哭,可還沒等她們反應過來,緊接著又是一聲悲呼,“公主殿下,薨了!”駙馬瞬間癱倒在地,“公主!”司徒佩怔住了,佑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