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瑜第一時間看見了阿軒的消息,她當做沒看見,一直到下班,再次翻出手機,從頭到尾讀了一遍。什麼林楊白想她了,上班沒精神——阿軒說得這些話,陽瑜一個字也不會相信,那個人,冷得像一塊冰,怎麼捂都是那個樣子,也就隻有她,閒著沒事乾,才一再去招惹。人都得寸進尺,剛開始林楊白待她也冷淡,她哄著纏著,上趕著,也沒能將他軟化。反而因為在眼前晃悠的次數太多了,他才會肆無忌憚吧,一想到那天在他宿舍,她那麼狼狽,從來沒有在**求過人,好話說儘,醜態畢露,他還是不肯放過,弄得她要死要活,她就無比生氣。生林楊白的氣,更生自己的氣。是她主動找他的,自願送上門的,自食惡果,怪誰呢?一想到那天的場麵,陽瑜的腦袋簡直就要冒煙,那個時候的她,有違平時光偉的形象,完全被獸化,失控在情欲的沼澤裡。一時之間不能接受,對於罪魁禍首,她更加不想見到。一個星期過去,陽瑜冷靜了,阿軒顯而易見的邀請,她有點意動,又不想表現的太過急切,第二天早上才回複。約好了晚上跟羅敏過去,這一天時間在等待中,漫長的不可思議。下班之後,從市裡回縣城,陽瑜給阿軒去了個電話,對方很快接通。“他今天休假去考試了,我跟他說你晚上會過來,他還答應我來加班呢。結果下午打電話手機就關機,這麼久了人也沒回來,我剛想給你打電話。”晚上開會的空當,阿軒回宿舍了一趟,林楊白房間裡沒有人,也不可能會跟客人出去,因為沒有先例,就算出去玩了,不可能手機一直關機。掛斷電話,陽瑜打開窗戶,悶燥燥的空氣撲麵而來,臉上被蒙上一層黏糊糊的東西。空氣中的蟲子像一群沙丁魚,團團繞在頭頂上方,最後一絲天光被大片烏雲遮擋,黑暗正在吞噬世界。駕校在郊外,臨近荒無人煙的鄉下,開車過去一個小時。雨終於落了下來,駕校大門緊閉,門衛表示,今天最後一場在六點鐘已經結束,現在裡麵沒有人了。陽瑜不相信,非要進去,拗不過她,門衛陪著她一起,在教室、場地、廁所等容易逗留的地方繞一圈,空無一人。結實的泥土路邊上開著一家小商鋪,一盞小黃燈在傾盆的雨幕後影影綽綽,形容詭譎。陽瑜進去問路,沿著來時的路,慢慢朝回開。快要到城市的邊緣,高速路口過來兩公裡,大路寬敞,房屋低矮,綿延不絕的廠房延伸。尖銳的鐵欄杆矗立在風雨中,生命力旺盛的藤蘿沿著杆子爬滿圍牆,牆邊的小門玲瓏嬌小。一個人蹲在門前,仰著雪白的臉,迷茫地望著雨幕。陽瑜看見他,一顆心落回原地,隨即又覺得可氣,撐開隻夠一個人遮擋的雨傘,下車朝那一處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