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7我不對你好對誰好?(1 / 1)

天蠍 青燈 1246 字 21天前

林楊白醒過來,陽光確實大,地板反光到天花板,像是照在水波上一般刺眼。他的臉枕在柔軟的部位,感受到清淺平緩的呼吸。“醒了?肚子餓不餓?”陽瑜低頭看林楊白,他躺在她懷裡,像是經曆了不好的夢,眼睛紅紅的,難得溢出一絲迷茫跟脆弱。嘴巴抿著,受了無儘委屈,還要強裝風輕雲淡。她低頭在他嘴角吻了一下,“去洗漱,我把湯熱一下就能吃飯了。”她把他推起來,一邊抱怨腿被他壓麻了,一邊朝廚房挪。打開火,聽到浴室門輕輕闔上的聲音,陽瑜摸出手機打電話,“阿軒,最近公司發生什麼事了嗎?”晚霞罩在山巔,太陽早已經沉入地平線,殘留的暑氣從地表鑽出,在空氣中耀武揚威。林楊白邁著散漫的步子,機械地走出電梯。阿亭見他站了一會兒就忍不住坐下,同情地道:“胃還好吧?”林楊白點點頭,阿亭晃晃手機,“我那個客人說,她們今晚還要來。”林楊白毫無反應,靠在沙發上是什麼樣,許久之後還是那個姿勢,要不是胸膛輕微的起伏,阿亭簡直懷疑他已經變成了一具屍體。他在林楊白前麵坐下,“依我說,你還不如跟你那個客人過一次夜算了,她想得不就是這個嗎?也懶得天天折騰。”他真的搞不懂林楊白在堅持什麼,就算是阿軒,也肯定跟他一樣的想法。林楊白將頭在臂彎埋得更深,看不出有沒有在聽。阿亭看他這樣,也不好再說什麼。阿軒從門外進來,拍拍林楊白,“趙主管在前麵等你,有話跟你講。”走到經常用來集訓的小客房,門從裡麵被打開,趙主管一臉笑,把林楊白讓進去,“阿林胃疼怎麼不早說啊?你要說了,我就給你放假了。”林楊白不清楚他葫蘆裡賣什麼藥,等著後文,趙主管苦口婆心,“你不要怪我對你嚴厲,主要是客人不能得罪啊,你想,得罪一個客人就是得罪一群,你得罪一個我得罪一個,咱們的店還怎麼開下去?我也知道你們委屈,其實哪行都有外人不知道的委屈,既然都要受委屈,有錢拿總比沒錢拿好。”趙主管自顧自剖白了一通,最後進入主題,“你那個客人以後你就不用管她了,她再來我就說你在忙,你也彆理她了,省得節外生枝。”說完話,趙主管開了個房叫林楊白在裡麵休息,不過要等到下班才能走,出門前又道:“你借公司的錢,既然客人幫你還了你就好好上班,記住,這一個可不能再得罪。”林楊白若有所思,打開後台,果然,他的時間被加到了早上七點,意味著已經開始工作,一直到下班都是屬於一個人的。這種情況,持續了一個星期。陽瑜早上從市裡回來,林楊白雖還是沒什麼精神,臉色好多了,聽到聲音立刻扭頭看她,從椅子上站起來蹭到她身邊。 陽瑜換鞋的空擋,一隻手拉著林楊白的胳膊,“胃好些了嗎?”“不疼了。昨晚在公司睡了一覺,這會兒頭也不疼了。”其實他這幾天都休息的很好,畢竟沒有工作,去了公司就是玩。陽瑜抬起頭,覺得今天的林楊白有點不一樣,如果以前他是一隻冷淡高傲的貓,對人愛答不理的,現在就變成了溫暖的狗狗,她走一步黏一步,脫離視線範圍就不行。被他冷淡慣了,陽瑜受寵若驚,可是看到精神開心的林楊白,她也覺得開心。她總覺得以前的他太心事重重了,沒有快樂也沒有不快樂,滿眼冷漠,麻木地接受周遭的一切,那樣的他,太叫人心疼。林楊白輕輕牽住陽瑜的手,胸腔的鼓動那麼明顯,牽動鼻腔的神經,隱隱發酸,他低聲道:“謝謝。”陽瑜意會,手上捏了捏,“跟我還說謝謝嗎?”他彆彆扭扭的,不看她又用餘光掃她,陽瑜心情大靚,“你是我的,隻能我欺負,以後受委屈了要跟我說,彆一個人死扛,我會心疼的。”她的情話簡直不要錢,每次說的時候,口吻認真,幾乎將人溺斃。陽瑜就是這樣的,想討好一個人,不會強硬,如春風化雨,潤物無聲,滲透他快要乾涸的生命。“遇到傻逼客人不要怕,該怎麼著就怎麼著。大不了不乾這個,還省的受委屈。”他那麼有才華,陽瑜打心底覺得林楊白不止於此。她柔軟溫暖的身體靠在他身上,柔弱無骨,包圍他纏繞他,卻給他無邊的安心與依靠。林楊白像是快要窒息的溺水人,抓住最後一根稻草,明知不牢靠,不被割得鮮血淋漓不肯放手。他低垂著眼瞼,精致的側臉帶著一點迷惑,“你會一直對我這麼好嗎?”“小傻瓜,我不對你好對誰好?”人都說否極泰來,運氣一旦跌到深穀,就會反彈。林楊白前幾天被無理的客人糾纏投訴,心身疲憊,這天遇到的客人倒是非常不錯,雖然點了酒,但沒多少,當飲料就喝完了。非常規矩,隻是說說話,人看著也正經優雅。她很喜歡林楊白,走的時候幫他把時間買到下班,之後有空就會來小坐,出手大方,卻沒有其他的要求,也不曾打聽他什麼時候休假。臨近高考,陽瑜忙得腳不沾地,每天在幾個學校之間打轉,還有其他的安保、救護措施,領導讓他們上點心,都要做到心中有數。上班的時候到處跑,將各種安排進行核實,沒到位的還要向上麵彙報,重新製定策略,每天還有開不完的會議。這天在五中旁聽完會議,時間就到了下午。她有一個高中同學在五中教書,讀書的時候住在一個宿舍,關係還不錯,約好下班之後一起去吃飯。離學校不遠有個大商場,兩人開車去那邊吃日料。門麵是明顯的日式建築,兩道開扇的布簾子,畫著胖嘟嘟的動漫人物,有點像中國的澡堂。來往的服務員和服打扮,小碎步啪嗒啪嗒從身邊穿過。鏤空的屏風將空間分割成一個個小包間,陽瑜靠窗坐下,朋友坐她對麵,翻開菜單開始看,“這個天氣還是吃日料比較舒服,烤肉跟火鍋比較適合冬天。”陽瑜倒了兩杯水,把其中一杯推到對麵,稍稍偏頭掃到門口進來兩個人,前麵的女人富態的打扮,跟在身後的男孩子清爽乾淨、高挑奪目——是林楊白。動作微頓,陽瑜抱起手臂,靠向椅背,看著那邊的兩個人被服務員領著過來。目光交錯的瞬間,誰也沒有打招呼。“——陽瑜。發什麼呆?我跟你說話呢。”“有點累了。”“我說,我終於要解脫了,以後再也不想帶畢業班了,帶一年老十歲,有夠操心的。”主要是家裡一個侄女,一個堂弟今年都參加高考,雙方家長指望著她一個,每天下班之後還不得清閒。說起來就羨慕陽瑜,“還是你在教育局輕鬆,每年就忙個高考。”“也有其他很多事情的,而且體質內,為人處世比工作能力還重要。”好在她爸爸跟局長很熟,肖邦家裡也有親戚在局裡,她才混的如魚得水,輕鬆不少。朋友絮絮叨叨吐槽一通,直到菜上來了,注意力被美食吸引過去。陽瑜吃得心不在焉,拿出手機給林楊白發消息,問他什麼時候回家,要不要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