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2她都乾了些什麼啊!(1 / 1)

天蠍 青燈 2061 字 21天前

羅敏晚上才過來,媽媽問她在忙什麼,又說誰誰打算給她介紹對象。羅敏時常相親,相得都煩了,“我不著急,還小著呢。”“不小了,你媽就守著你一個,還不早早成家,叫我們都放心。”跟家長在一起,就是離不開這些話題,羅敏媽媽也道:“總說自己找,又找不到。這段時間倒是天天不著家,是不是認識了新的男孩子?要是合適,就帶回來看看。”全家人的目光都集中過來,羅敏臉上一紅,“八字還沒一撇呢,你們急什麼,總有你們看的時候。給我點時間啦。”羅敏跟那兩個人走得越來越近了,陽瑜看在眼裡,卻沒有辦法阻止。姑姑擔憂羅敏的婚姻問題,以前陽瑜完全站在羅敏這邊,支持她玩樂。現在也不確定自己的做法到底對不對了,姑姑年輕的時候就獨自一個人撐家,跟夫家關係也不怎麼好,遇到問題隻能找娘家幫忙。跟陽瑜的媽媽來往最密切。“真是氣死人了,我那個大伯子你是知道的,以前欺負我們孤兒寡母,簡直臉都不要。現在羅敏長大了,他倒裝起好人來了,誰要他插手我家的店,沒他我自己也能做得好好的。羅敏個沒腦筋的,跟那邊還親親熱熱的。”陽瑜媽媽安慰她,“大人的事情不好說給小孩子聽,羅敏不懂事呢,等以後就知道了。”“還等以後呢,人家那邊要給羅敏介紹對象!真要成了,那份家業還有我們母女什麼事情。”這樣的話,還真是不好辦,人家大伯好心給侄女介紹對象,又沒撕破臉,貿然拒絕,外頭不明情況的,不知道怎麼說呢!老一輩的人,死要麵子活受罪,寧肯難受地維持表麵的和平也不肯家醜外揚。陽瑜翻了一頁書,在沙發的另一角說話,“姑姑不想叫她見,不去就是了。”“那怎麼行?到時候還不知她大伯家說什麼呢。”媽媽道:“你們局裡今年也新進了人吧,有沒有合適的,給羅敏說說。”思索一番,還真有,對上媽媽跟姑姑兩雙殷勤的目光,陽瑜隻好在心裡跟羅敏說聲對不起了。晴光正好,天空湛藍,是個出遊的好天氣。陽瑜給羅敏打電話,“姑姑給我下了死命令,你以為我樂意管你的事情呢,今天你不來,我們倆都不好交差。”“陽瑜,你給我等著。”陽瑜掛斷電話,從角落走出去,周勤坐在靠邊的沙發上,看見她招招手,“不知道你喝什麼,我就點了檸檬水,我妹妹她們都喜歡這個。”“挺好的,謝謝。”陽瑜點點頭,“她在路上堵車了,應該還有一會兒。”“沒事,反正我也不餓。而且出來又不是吃飯的。”兩人有一搭沒一搭聊著,陽瑜本來不想來的,姑姑不放心羅敏,怕她敷衍了事,所以叫陽瑜來盯著。 好在羅敏還算靠譜,不到半個小時,給陽瑜發消息,說是到了門口。“我們出去吧,她來了。”陽瑜拿起包,走在前麵。推開門看見羅敏身邊還站著一個人,她有種果然如此的宿命感。羅敏剛才掛電話惡狠狠的口氣,她就知道要出幺蛾子。周勤顯然也沒想到相親對象會帶一個超級大帥哥來相親,一時有些退縮。陽瑜盯了羅敏一眼,看她死豬不怕開水燙的表情,忍氣吞聲道:“這是我表姐羅敏,這個……是一個朋友。”周勤反應過來,對林楊白道:“我看你好像有點眼熟。”“比較大眾臉吧。”林楊白從出現開始,隻看了陽瑜一眼,全程麵無表情。“……”“你們要喝點東西嗎?”陽瑜出聲詢問,“羅敏,咱們去買。”羅敏被陽瑜拽走,連忙解釋,“我就是隨便問問,他一下就答應了,我又不好說算了。”經過這一會兒,陽瑜已經冷靜了,有些事情儘人事、聽天命,強扭的瓜不甜,她不是非要羅敏一相就成功。“這件事情就算了,一會兒你積極一點,我這個同事還不錯,人比較沉穩細心,沒有談過戀愛。你好好處,認真一點就算對得起姑姑了。”羅敏聽陽瑜講了一些周勤的情況,確實難得,後麵就配合了一點。周勤主動搭話的時候,她還算應對得體,兩個人邊走邊聊。陽瑜有意識跟他們拉開距離,走了一段之後,她身邊就隻有林楊白一個人了。陽瑜外向,不說社交悍匪,在任何場所都遊刃有餘,此刻,身邊跟著的這個人,卻讓她覺得渾身不自在。她甚至不敢扭頭去看他一眼。時間在靜默中流逝,林楊白不說話,陽瑜也不知該說什麼。前麵兩個人聊得挺好,陽瑜放下心,“你要不要歇會兒?在邊上坐坐。”或許以前對他好習慣了,不自覺就會生出關心。林楊白輕笑了一聲,用一種嘲弄的語氣,“我還以為你永遠不會跟我說話呢。”麵對指責,陽瑜當沒聽見,“坐會兒吧。”林楊白沒理她,加快了腳步,但是也沒有跟上前麵兩個人。不倫不類的四人行,走到電影院,周勤的意思是分開買兩組,他想跟羅敏深入交流一下。林楊白不說話,陽瑜按照他的意思,中間買了兩張,還有兩張在最後。周勤接過中間的兩張,陽瑜跟在林楊白身後,最後麵沒有什麼人。林楊白先進去,在最近的地方落座,陽瑜儘量避免跟他交流,越過他朝前走了一步。她的身邊空著,林楊白另一邊是個膀大腰圓的男人。陽瑜的心思不在電影上麵,燈光昏暗,她悄悄扭頭看了一眼身邊的男人。他懶懶散散靠在椅子裡,仿佛渾身沒有骨頭,眼睛卻極為認真盯著屏幕,目不斜視。進來前買了奶茶,陽瑜不喜歡喝,林楊白的那杯她也拿著。左邊是一對姍姍來遲的情侶,邊看邊打鬨,踢翻了奶茶,倒進了陽瑜的鞋子。陽瑜沒做聲,把杯子扶起來,看了看腳下,黏糊糊的很不舒服,她想去一下洗手間。沒跟林楊白說,起身越過他,快步朝外麵走去。在她身後,林楊白一雙冷漠的眼睛盯著她的背影,手上捏著把手,好似漫不經心,卻用力到指尖發白。連跟他坐在一起都不願意,嗬。相親事件過去之後,陽瑜有半個月沒聯係羅敏,從姑姑那裡得知,兩個人還保持著聯係,她就沒再過問了。直到這天,羅敏過生日,周勤表示也想參加,打算一起吃個飯什麼的。“那你們就去唄,拉上我乾什麼?”“還有阿軒跟林楊白呢,晚上去唱歌,人都互相不認識,多尷尬。你要想我跟周勤善始善終,這個忙你不能不幫啊。”陽瑜還能說什麼,到了這一天,她剛開始沒有去,直到幾個人吃完飯,轉戰KTV,這才過去。周勤麵色不大好,一個人去外麵抽煙,阿軒看見了,“他怎麼了?”“沒什麼,就是我覺得有點生氣。他今天明明過來有事,之前卻跟我說是特地來慶祝我生日,感覺有點故意邀功,林楊白你說是不是?”林楊白看著門口,陽瑜剛剛到了,周勤出去,她也跟了出去。他有點晃神,低低嗯了一聲。“是吧,有事就有事,說什麼為我來的。那以後如果在一起了,是不是為我做一點點事情,就急著邀功啊。”“沒那麼嚴重吧?”阿軒遲疑地解釋。周勤在樓道口抽煙,陽瑜跟過去,笑道:“怎麼不在裡麵,我一來你就走啊。”周勤神色忡忡,“對不起啊陽瑜,我覺得我跟你表姐不大合適。”陽瑜挑挑眉,“為什麼?”“你看她第一次我們見麵的時候,她就帶著那個朋友,這些天跟我聊天也經常提彆人,今天我本來打算跟她單獨說說話,她跟人家形影不離。她要是喜歡那個人,我絕對支持她去追,但是也不好就這樣把我掛著吧。”陽瑜不清楚事實,但羅敏她是了解的,帶著林楊白相親,明顯就是給周勤難堪。偏偏林楊白居然毫無表示,隨著她折騰,她心裡也不爽來著。“沒事,這有什麼。我不過介紹你們認識當個朋友,後續發展還是要看你們自己的。羅敏她就是大大咧咧,做事情不怎麼過腦子,全憑情緒,你說的這些她可能自己都沒注意到。”周勤不願意再回包間,陽瑜不好強迫,將人送到樓下,看他上了出租車。得知陽瑜不打算上來,羅敏找下來,“他怎麼回事啊,懂不懂社交禮儀,招呼都不打一聲就走。”“你行了啊,你自己做了什麼不清楚嗎?”天氣太熱了吧,陽瑜心口悶得慌。“他是不是告我狀了,怎麼不說他自己呢。”羅敏毫無顧忌,把周勤的所作所為貶了一通,最後道:“連林楊白都說是他的不對。”陽瑜死死盯著羅敏,真想直截了當告訴她不要再跟林楊白來往,可是有些事情或許她自己都沒意識到,一旦被捅破,還不知做出什麼來。羅敏是有些胡鬨的,陽瑜揉揉額頭,心氣不順。“走吧走吧,今天我生日誒,犯不著為個陌生人破壞心情。上去喝酒。”陽瑜隻好上去坐了一會兒,林楊白在身邊,她怎麼也不自在,沒一會兒就出包間去透氣。阿軒端起酒喝了一口,“怎麼陽主任連酒都戒了?”陽瑜麵前那一杯,一口都沒動過,羅敏拿起篩盅看自己的點數,“好像在備孕,有一段時間了。”‘咣’一聲,玻璃杯掉在地上,林楊白若無其事,換了一杯,“手滑。”羅敏跟阿軒對視一眼,繼續喝酒。林楊白起身出去廁所,他看著鏡子裡的人,臉色青白,陌生到恐怖。他掬起水洗臉,越洗越快,到最後喘息著,緊緊抓住洗手池的池壁,半晌,終於冷靜下來。林楊白慢吞吞朝外走,路過拐角的綠植,抬起眼看見對麵那個熟悉的影子。他的眼睛幽冷,鬼魅似的,陽瑜被他盯得一陣心虛。她朝他走了幾步,“林楊白,你很缺朋友嗎?”林楊白不明白她的意思,陽瑜開門見山,“以後,請跟羅敏少來往一點。”原來,又是趕他走啊。林楊白一顆心徹底冷下去,聲音生寒,“我憑什麼聽你的。”“你也知道,她一直在相親。”“我不知道,結了婚的人都喜歡當紅娘,是不是婚後過得很快樂,所以希望彆人也快樂。”他從來沒有這樣尖銳過,陽瑜忍著氣,“我知道你恨我,當初,是我對不起你,但你有什麼氣,可以朝我來,為什麼把羅敏牽扯進來?我們曾經那樣,你要是再跟羅敏在一起,你不覺得……惡心嗎?”林楊白指尖顫抖,需要巨大的毅力才能壓抑住,沙啞道:“原來你對不起我嗎?”“對不起。一切都是我的錯,是我不負責任,是我沒有考慮你的感受。我知道你受傷,可是,都過去了,我真的希望你能過得好,能找到一個真心喜歡你的人,好好生活。”陽瑜目光柔軟地看著林楊白,“隻要你彆牽扯羅敏進來,你想要什麼,我儘力。”林楊白的目光蒼涼,從沒有那麼冷過,嘴巴張了張,終究什麼也沒說。他走了。陽瑜看著他離開的背影,也覺無力。“你不該那樣說他的。”阿軒有些生氣的聲音從身後傳來。“陽瑜,你根本不知道他都經曆了什麼。他跟我玩,跟羅敏玩,不過是怕孤獨寂寞罷了,他對羅敏也沒像你說的那樣不堪。你不該那樣說他的。”“什麼?”兩個人站在窗邊,阿軒一直在說話,陽瑜低著頭,一言不發。完全忘記了這一天都經曆過什麼,陽瑜拖著疲憊的步伐回家,沉重的身軀倒在**,腦子裡一片混亂。陽瑜努力抓住混亂的源頭,她摸出手機,輸入‘白楊’兩個字。車禍、輟學、白血病、妹妹去世,去年十一月二十六。那一天,他還確診了重度抑鬱。她怎麼會不記得,那天晚上林楊白給她打電話,說想見她,說再也不要記得她。而她,冷淡地就像迫不及待甩開一個煩人的垃圾。她都做了什麼啊?心口一陣刺痛,夏夜的風從外麵吹進來,陽瑜卻覺得渾身冰涼,說不出的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