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槽!”手肘從桌邊滑了下去,嚴婧瑤陡然驚醒,眼前哪裡有什麼**美人。她,竟然做了春夢!對象還是季嵐?這夢離譜到什麼程度,季嵐那朵高冷花竟然是人妻配置!腦殼痛,嚴婧瑤捏著鼻梁悔得腸子都青了,她不該跟薑穎聊什麼小三!這下可好,夢裡她把自己代入成了了小三。做個夢如此不堪回憶,嚴大律師難得有這麼一絲絲羞恥,不過最多的還是想不通——憑啥入夢的是季嵐不是彆的性感美人?胸大腰細的金發妞也行啊,憑啥就是季嵐!季教授多麼不近人情和不解風情,她深有體會,怎麼春夢偏偏是……怪薑穎!好端端的非跟她聊什麼小三,嗬,她的腦子也是夠離譜,這麼一小會兒就產出黃夢。然而真有點回味,嚴婧瑤發了會兒呆,側頭瞄了一眼辦公桌上的台曆。不知不覺,五天不見季嵐了。那天以後她就態度大變,不過也是……可心頭還是飄起難言的惆悵,嚴婧瑤靠著椅背仰起頭,盯著天花板,感覺心跳聲異常清晰。最不會受傷的關係,可她終非木石,好像,好像再一次的心動了。無可奈何,她抬起手臂遮住眼睛,這種感覺讓她恐慌,卻又忍不住期望。這一次,會是嗎?發了會兒呆,嚴婧瑤晃著腿又發了一會兒呆,有些沒心思辦公,起來隨便看了幾個文檔,把手頭的這樁案子整理清楚,關了電腦。打了個電話找了個師傅換鎖,然後換衣服,兜裡揣兩把鑰匙,出門。甚至晚飯也沒吃,嚴婧瑤直接去了季嵐家樓下,不出所料的話,她這幾天都是回家住。她沒上去,但打了好幾通電話都無人接聽,快要暴躁的時候,那邊才慢悠悠地接通。“喂?”“季嵐,你在哪兒?”一瞬間喜悅多於暴躁,嚴婧瑤情不自禁,沒發現自己上揚的唇角,撩了一把頭發,扭頭看向公寓的大門,“你在家嗎?”“不在。”季嵐照舊是冷冷淡淡,沒什麼特彆的情緒,白開水一般,“你找我有事?”“呃,我,我換了鎖,給你新鑰匙。”臨時編了個借口,打結巴,嚴婧瑤有點惴惴,那頭季嵐沉默了一會兒,“我晚上有課。”“……那我去過會兒來?”“課要八點半才會結束。”“……”現在才五點多一點,嚴婧瑤抿了抿嘴唇,手指摳了幾下方向盤,不想掛電話也不好說什麼,隻能乾巴巴地問:“你什麼時候會回家。”“九點以後吧,”季嵐皺眉,聽口氣,懷疑嚴婧瑤想去家門口蹲守,“你有什麼事?”“就是送鑰匙。”“鑰匙?”“呃……家裡換了鎖。”“……” 一時間又是沉默,兩人彼此僵持著,隔著電話都感覺得到氣氛很凝固,夾著尷尬。“我……”“你……”突然異口同聲,尷尬隻增不減,嚴婧瑤敏感地察覺這種詭異,心裡莫名一塞,下意識地搶了一步,“你還回來住麼?”季嵐一怔,握著手機猶豫,“我,大概……”理智上她應該回答不,但深刻的固執卻勸她背道而馳,深層的矛盾一直在她的內心揪扯。放不下的舊案,她像火中取栗,想伸手又反複猶豫,想要栗子也害怕高溫的灼燒。也不知道愣了多久,久到嚴婧瑤都開始不耐煩,她實在不喜歡如此拘謹的季嵐,索性先決定,“八點半是吧,那我來學校找你。”說完掛了電話。“……”近乎強詞奪理的態度,季嵐盯著手機發了會兒愣,輕輕咬了咬下唇,拇指停留在回撥鍵上。想了又想,終究沒打回去。晚上,嚴婧瑤當真來了,很準時,八點半把車開進了黎大的大門,停到心理學院最近的地方。最後一節晚課的大鈴響過,開始播放悠揚的輕音樂,安靜的校園潮湧般翻起一陣短暫的浪花,學生們陸陸續續從教學樓各處出來,返回宿舍。嚴婧瑤沒再打電話,估摸季嵐可能會在教室逗留片刻,便在車裡靜靜地等著,默默看著學生們從車窗外走過。青春洋溢,女生男生三五成群,說說笑笑,很多結伴掃碼騎車,有的追逐著向宿舍方向跑。久違的校園夜生活,嚴婧瑤突然有點懷念,那會兒她和裴錦夕還有沈晉,三個人幾乎天天在一起,每晚必去宿舍外麵的攤子買水果。現在,攤子好像已經不允許擺在宿舍區了。心理學院的教學樓比之前要有些變化,好像新增了部分區域,那會兒沈晉經晚上常要去谘詢室,她們陪著她常常到人全走光了。往事隨風,嚴婧瑤想著想著竟開始犯困,肘彎杵著車窗,手被支柱下巴一點一點,昏昏欲睡。眼皮不由得沉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