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五、噩夢(1 / 1)

嚴婧瑤像是做了一個好長好長的噩夢,夢裡什麼都沒有,隻有無邊的漆黑。後背很疼,像被猛獸撕裂一樣,她被抬上手術台,似乎短暫地醒了一會兒,眯著眼睛看見了刺眼的白燈,然後就暈了。不僅是皮層的灼傷,下麵的肌肉組織也被火焰燒壞,背心殘存的棉質纖維嵌在了傷口裡,清理的難度較大,唯一慶幸的不是什麼橡膠之類。光手術做了四個小時,把等在外麵的嚴芮和嚴其琛折磨得心痛,半宿才看到女兒被送出來。幾乎是不眠不休,嚴婧瑤被推進病房沒多久,嚴其琛就開始聯係北都的醫院。季嵐在這裡,嚴芮同樣怕女兒心有掛念,醒過來就想嗷嗷下地去看人家,於是也同意轉院。不管怎樣操碎了心,另一層手術室被搶救的陸小慈則顯得格外淒涼,案發這麼久,隻有辦案的警察在門口守著,等待結果。不僅無人問津,連父母都聯係不上。君雲開光聽“無人接通”都聽得頭大,最沒辦法,把手機扔給同事繼續打,自己跑上樓去季嵐的病房。相較被陸小慈抱住灼燒的嚴婧瑤,她算是輕傷,雖然嘴唇縫了針,但是能勉強說話。“季老師,你和陸小慈認識麼?”“……嗯,她是法學係的學生,選修心理課。”“她和你有過密的接觸麼?”季嵐搖了搖頭。“她和你有私人恩怨麼?”季嵐又搖了搖頭。“隻是選修課的學生?”“嗯。”“……”僅僅是來上選修課的學生,和老師沒有私人恩怨,沒有過密的接觸,卻綁架老師,實行監禁和虐待。現在的孩子……君雲開撓了撓後腦勺,情殺仇殺財殺都不是,就剩下**犯罪了。剛剛已經有警員去詢問過那兩個孩子,兩孩子抖得倒乾淨,但沒有什麼很有價值的線索。抓到那個協助陸小慈的大媽,她也是很懵,以為自己隻是假冒家長應付難纏的老師,所以,陸小慈是早有預謀。動機令人費解,君雲開看季嵐臉頰浮腫,嘴唇的傷口似乎有開裂的跡象,便簡單說了幾個能夠用點頭或搖頭回答的問題。最後,“季老師,你和嚴律師的關係是?”再普通不過的問題,季嵐的呼吸輕輕地一頓,虛弱地抬起眼神,望著眼前的刑警。片刻,“朋友,接觸過一段時間,關係還不錯。”下唇又開始發疼,傷口輕微的崩裂,季嵐的聲音有點微微嘶啞,但是平靜,一潭死水。“她是我的律師。”旁邊的季琬琰恰好地接過話頭,一隻手輕輕扶住女兒的肩膀,讓她靠在自己身上,“是這樣的,市麵上的一本出版物涉及對我的侵權,我和嚴芮是好朋友,知道她女兒開了律師事務所……”事實,又不是全部的事實,但是合情合理,君雲開在隨身的小本子上刷刷寫了幾行,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