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當真?”如夫人懶懶的躺在流蘇碧玉床榻上,懷中抱著剛剛生下的小王子,張開櫻唇,喝過侍女恭恭敬敬遞到嘴邊的一盞清茶,畫著上挑眼線的媚眼飛揚如絲,斜睨著昨晚從梅林回來的宮女。“千真萬確,奴婢親眼看到淵太子與王姬舉止親密,不像是尋常的兄妹。倒像是···”非要說這兩人也沒做什麼,就是,透著股不可言說的氛圍,越看越奇怪。宮女跪在地上,欲言又止。“像什麼,說下去。”如夫人似笑非笑,將熟睡的小王子交給乳母,拿過茶杯,撩起茶盞,輕輕抿了一小口。“奴婢不敢!”宮女忙慌慌張張地跪在地上,今日她本是奉了如夫人之命去偷偷監視太子,沒想到卻撞見了太子與自己的親妹妹在雪下梅林十分親密,若說是尋常兄妹之情,也過於濃厚了些;可若說是有悖人倫的關係,二人也並沒有出格之舉。太子是王姬的親兄長,王憐惜二人自幼失母,王姬孤苦年幼,命太子親自教導妹妹,又有女史隨侍,真要有什麼,怎麼能瞞得這麼密不透風?如此這般毫無證據地汙蔑太子,她便是有十條性命也不夠死的。“回稟夫人,奴婢隻瞧著這二人感情甚深,有些疑惑,其餘不敢妄言。”“怎如此蠢笨,你退下吧。”說了等於沒說,如夫人重重將茶盞放在床邊的案幾上,語帶慍怒。“諾。”等到那宮女退下後,一旁的心腹嬤嬤才迎了上來,替她按摩生產過後酸脹的小腿。“夫人,這是要為小公子打算了。”如夫人淡淡一哂,沒有說話,目光停留在昨夜宋王賞賜的珍寶玉器上,沉凝良久。想起扶淵逐漸崛起的太子名聲,保養得宜的玉指刺進掌心。她費儘心力得來的東西,絕不能受到任何威脅,那對兄妹一天天長大,對她的威脅也就越大。或許,那宮女的話,雖聽起來荒謬,卻可以一試。紅鸞殿內,一場陰謀的風暴逐漸積累成形,隻待時機。而時光從不會在意這些愛恨陰謀,隻呼嘯而過。長樂宮的內殿內,金銀線交織繡著日月山河的帷幔垂了下來,隻能瞥見燈影重重,人影晃動,無人看清裡麵的光景。扶音臥在少年公子的膝上,婉轉懈怠,剛剛喝了一小樽青梅酒的臉上泛著特有的醉紅,漂亮的眸子迷迷蒙蒙,時而看向他,時而看向更遠的地方。一隻大手輕輕掰過她的臉,有人在喚著她的名。上方的俊龐俯視著她的小臉,如睥睨天下的神祇,俊美清雋。扶音眼眸裡全是他的倒影。她的阿淵哥哥,好像越來越好看了。十四歲的扶淵如今個子比她高了整整兩個頭,覆在她上方時,能將她細細密密的徹底籠罩住,像一張溫柔的大網,阻擋著一切外來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