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了有圍獵一事後,顧輕舟原本乏味的生活中也多了些許期待。而麗夫人也很快知道了圍獵一事,特地跑去央求額托裡帶上她一起,說待在王宮一段時日,也想好好看看賀契的草原風光,還提及了自己也會騎馬射箭一事。額托裡卻不給麵子的讓她安分守己。這件事被夏花當成笑話一樣的說來與顧輕舟聽,也沒引起顧輕舟一絲笑意。對顧輕舟來說,額托裡的恩寵,就是風,今日來這裡,明日去那裡,你想讓風回頭再多看看你,卻不知道這風過無情,誰知什麼時候又會從自己身邊略過得一乾二淨。再說麗夫人沒能從額托裡那兒求來同去圍獵的機會,便拉著月夫人幾個到再塔娜讚那兒含沙射影的說了幾句,話裡話外的意思就是大家都不能去,憑什麼就對蕊夫人特殊,同是大王的女人,這不公平。再塔娜讚自然也覺得不公不憤,圍獵向來是不帶女人的,即便是她這個王妃,也是不能去的。可額托裡根本就不受什麼規矩約束,他愛帶著誰在身邊就帶著誰,誰都說不得一個不字。“大王向來隨性。你們幾個就算是來跟我告狀,那也是無用。”再塔娜讚硬邦邦地說道。麗夫人看再塔娜讚一副想甩手不管的樣子,心中惱怒再塔娜讚半點身為王妃的手段都膽魄都沒有,全然忘了自己不也正是仗著額托裡不給再塔娜讚王妃還有的愛重才敢屢次算計。“我們也不過就是頭一回聽說這……”月夫人話隻說了一半就被麗夫人接了過去:“王妃,難道您就不能多加勸誡大王嗎?那蕊夫人如今也不知是用了什麼法子,哄得大王除了她那兒,誰都不去,現在也不知又想了什麼壞主意,又讓大王壞了祖製規矩,要帶她一起去圍獵。我們幾個尚且還好說,可大王此舉,不也正是在打您作為王妃正妻的臉麵嗎?這您也忍?”再塔娜讚不是不知道這幾個女人打的什麼主意。這幾個人平日裡不見得對她這個王妃心中多敬重,尤其是這個麗夫人,幾次三番讓自己臉麵全無,現在想要利用她去拖下蕊夫人倒是會捧她這個王妃的身份了。可這個蕊夫人如今得寵的勢態似乎是有些控製不住,再塔娜讚即便知道麗夫人她們是在激自己,卻也忍不住想要跟額托裡爭辯一番道理。阿敏眼見王妃麵色越來越難看,急忙出聲道:“麗夫人慎言,王妃是大王明媒正娶回來的妻子,不管大王現在偏疼了誰,王妃作為正妻,都隻會替大王覓得佳人高興,這點上王妃同大王是一致的,不存在您說的那些。且大王自管帶了蕊夫人去圍獵,王妃也有許多的宮中事物要處理。”再塔娜讚聽了阿敏的話,剛剛那一股腦湧出的憤怒和衝動也慢慢冷靜了下來。 麗夫人眼見著自己就要說動再塔娜讚,卻又被她身邊的侍女三言兩語給勸住,忍不住冷眼看向那站在再塔娜讚身旁看似對她們幾個夫人恭敬的阿敏,譏笑道:“這要是不說,我還當王妃身邊這個侍女才是正兒八經的主子,能替咱們王妃做主呢。”阿敏對著麗夫人微微欠身然後說道:“剛剛是奴婢逾矩了,還請王妃處罰。”再塔娜讚雖然想法簡單手段粗暴,可對這個頂替烏瑩做了自己左右手的阿敏還是很信任疼愛的。“麗夫人有空來我屋裡對我的侍女指手畫腳,不如回自己屋裡,好好學學修身養性。大王不說了嗎?叫你安分守己,過往的事,我不提,可不代表我忘了。”再塔娜讚出言威懾了一下麗夫人,轉眼又看向坐在一邊看似老實本分的月夫人說道:“圖達兒近來如何?我都許久沒見到他了,改日帶他來我跟前,讓我好好看看,畢竟,再不看,往後未必能見到了。”再塔娜讚的看似親和的笑容,卻讓月夫人看在眼中,連回應都頗為僵硬:“是,王妃,改日我便帶了圖達兒來給您請安。”圍獵出行那日,顧輕舟早早便起來收整了東西,等到接她的奴才過來了,她便帶著夏花和冬霜前去和額托裡彙合。額托裡的打扮比平日裡要簡潔很多,看著不像一國之主,倒像個山匪霸王。顧輕舟走至額托裡身邊,看著他旁邊那匹黑色駿馬,時不時地甩動頭顱,從鼻子裡發出呼啦啦的聲響,身上也有著賁起的肌肉疙瘩,看上去著實威猛漂亮,讓她忍不住想去摸。“想摸嗎?”額托裡問。顧輕舟遵循本心點了點頭。“戰斧隻認本王一個主,對旁人脾氣可不大好。你要想摸,被踢踩了,可不怪本王。”額托裡拽著韁繩哼笑著說道。顧輕舟看了眼他纏在手掌上的韁繩,知道額托裡定然是有分寸不會真讓自己傷著,便也大了膽子去摸戰斧的頭。戰斧隻粗粗呼了幾聲,甩了甩頭,見甩不開,也就隨顧輕舟撫摸了。“它喜歡我。”顧輕舟由此斷言。“小不要臉的。”額托裡笑罵一句,不知是罵誰。“往日除了本王,就剩巴日弄還能牽他去馬廄,今天倒是給你麵子。恐怕是知道本王帶了喜歡的女人來,它也跟主子同樣喜歡。”顧輕舟被他說得有些麵紅。從前在大啟,喜歡這個詞,若是涉及男女之情,便是想說也不得說的,額托裡倒好,全然不當禁忌,張口就來。也不知跟幾個女人說過了,還拿來當情趣說給她聽。顧輕舟暗罵他輕浮,轉身就準備去後麵備好的坐馬車,卻被額托裡一手拉住手腕。“既然戰斧同意,你今日就與本王同騎。”額托裡說道。顧輕舟其實也想試試騎馬,可這大庭廣眾之下和額托裡同騎,這成什麼樣子?“太陽好大,我怕曬。”顧輕舟皺眉說道。“你這成日裡不見太陽,難道是要把自己養成鼴鼠嗎?多曬曬太陽也是好事。”額托裡卻不肯,硬是攔腰抱起顧輕舟,將她擱到馬鞍上,緊接著自己也翻身上馬,發了指示,讓所有人跟上。緊隨額托裡身後的,除了巴日弄,就是他的兩個兒子,蘇巴魯和布固。“這個就是父王從祖父那兒搶來的大啟公主?”布固騎在馬上饒有興趣地問道。蘇巴魯今次也是頭回見到顧輕舟。原本他從母親的抱怨咒罵中認定,這個大啟女人是同鮮蠻送來的麗夫人相同,都是靠著奴顏媚主和嫻熟的**功夫糾纏住自己父王的,卻沒想到今日見了,才發現那女人媚人的隻是臉,脾氣可算不得多柔順。“你要找女人,去外頭隨你挑。彆打那個女人的主意,至少暫時不能。”蘇巴魯低聲警告布固。布固勾唇輕笑。“你幾時見過父王對一個女人長情的,我府裡已有兩個妾室都是向父王討來的,未必這個將來入不了我的王府,到時若是滋味甚好,兄長也可來一同享用。”蘇巴魯聞言眼皮微挑。布固雖然說的是實情,可他卻還是覺得這個大啟來的女人未必能讓布固成願。顧輕舟自然是沒注意到身後有人還打了自己的主意,上了馬之後,那呼呼的風裹著塵土沙礫就往臉上拍,刮得她臉刺痛,一手不安地揪緊馬鞍,一手遮擋著自己的臉。額托裡也察覺到顧輕舟的不適,停下馬,架著她的腋下把她從背對自己轉為麵對。顧輕舟被額托裡這個動作弄得一驚一乍的,唯恐自己從馬背上掉下去,等坐穩後,忙伸出雙手環抱住額托裡的腰身,兩手也把他的衣服攥得死緊。“摔下去怎麼辦?”顧輕舟嗔怪。額托裡卻說:“有本王在,摔不得你。”顧輕舟把臉埋在額托裡胸前的衣襟上,懶得跟他爭這個理。在馬背上顛簸了會兒,額托裡突然騰出一隻手來壓著顧輕舟的臀部往自己靠,顧輕舟很快就感受到硬物的抵觸。霎時臉紅一片,幸好埋在額托裡胸前無人看見。光天化日的不要臉!顧輕舟偷偷罵他,試圖挪動屁股向後撅。額托裡一手揉捏著她,也不介意她的小動作,反正進退,他都不吃虧。顧輕舟就這麼忍受著他趁機揩油的下流行徑,直至近午時才到了圍獵紮營的地方。額托裡翻身下馬後又把顧輕舟給抱了下來。被太陽曬得額頭上布滿細汗的顧輕舟站在額托裡身邊,冬霜和夏花下了馬車就跑來給她遮陽打扇子。蘇巴魯和布固站在不遠處看著那個大啟女人眉頭微皺,看著他們的父王不知噘嘴說了什麼,父王指著一處白色的營帳說了兩句,然後女人就頭也不回地往那營帳走去,走前還被父王捏了一把屁股,激得她扭頭瞪了一眼。那一眼,又嬌又怨,直讓布固看得兩眼發直。蘇巴魯心中也有一絲異樣,卻在對上布固發亮的眼神時低聲斥道:“有什麼心思都得藏好了,被父王看到,你討不到好果子吃。”布固訕笑兩聲說道:“大哥把那個女人的事想的也太複雜了些。我隻要等得父王膩味厭煩了,到時候討要她,不過是一句話的事。再說,我是絕對不會為了一個女人跟父王對上的。”“最好是這樣。”蘇巴魯對自己這個好色成性的胞弟並不是很有信心。兄弟二人的對話是避開人耳目的,見到巴日弄過來,兩個人就擺正了臉色,看著巴日弄給他們行禮後說道:“大王讓兩位王爺先去營帳休息,午膳後,帶人到圍獵場探查一番。”蘇巴魯點頭說知道了,巴日弄送達了命令便轉身離去。“這個巴日弄,倒是深得父王信任。明明當初隻是個城中妓女生下的父不祥的野種,機緣巧合成了父王手下,如今倒是一步登天了。”布固看著巴日弄不卑不亢的身影,出言譏諷。“你管好自己這張嘴,父王用人從不看人出身,也最恨彆人提起這種事。”蘇巴魯已經快記不清自己這樣步步叮囑自己的弟弟有多少次了,可布固仍舊是口無遮攔,行事衝動。也不知往後沒他盯著言行,會不會闖下禍事。思及此,蘇巴魯就用一種恨鐵不成鋼的眼神看著布固。“你這麼看著我乾什麼?”布固被蘇巴魯看得一身發毛,趕緊避開蘇巴魯的目光往自己的營帳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