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話編得不算假,她們可不是同門嗎?可這番又是假中真中假,教旁得兩人都信以為真。殷落這才說起,原是許鳶戰死,魔修應九練功走火入魔之際,許鳶叔父鷙王趁機領左派起兵反叛,又勾結魔川各派攻上囚神山,許鳶母族奮力抵抗,雙方打了半月有餘,終是寡不敵眾,丟兵棄俘。說到這時,殷落眼淚不住流出,許鳶也紅了眼眶,殷落繼續說:“幾位叔伯在戰中逝去了,堂哥堂姐也被淩辱致死,可是他們終是得到什麼呢?血令早便不在了。”許鳶暗自攥緊了手,她道:“那你...還有親人未亡嗎?”殷落哀傷道:“隻剩姑姑失蹤,亦不知是否還在世。”許鳶暗想她阿母決不會就此死了,不禁身形一晃,蕭即初迅急握住她的手臂。殷落又道:“姑姑被俘前,偷偷將我送了出來,令我尋找一物。”許鳶蕭即初共道:“何物?”殷落扭捏一番,終道:“血令。”蕭即初疑惑道:“傳說中開啟邪靈本之匙,此間真有此物嗎?”殷落道:“我也不知道,卻要遵命令,我當二位是同路之人,遂什麼都說了,望二位能遵諾言,助我一力。”許鳶想,紀忘塵為救人要尋邪靈本,囚神山被滅也為這邪靈本,人人都想得到這邪物,我卻要尋得,將它毀了,不再為禍!可此番要先尋到阿母再說,她道:“阿姊放心,我們會幫你”,又撞了撞蕭即初道:“你呢?”蕭即初心中亦有思量,點了點頭又道:“為何他們要尋得血令?莫非他們得了邪靈本?”兩女恍然,可未在魔川聽過邪靈本的信息,可時至今日,鷙王得了也未可知。許鳶道:“如此得一層層解了,阿姊,我們替你尋得這血令,你後又如何呢?”殷落沉道:“我要再去找我姑姑。”許鳶道:“我們亦會幫忙找…你姑姑。”殷落不可思議的望著她:“你為何這般幫我?”許鳶眼睛氤氳道:“因為我也懂得失親之苦。”蕭即初隻道她想起上官煙,打斷道:“我們先想法子出去再說吧!”遂三人嘗試各法出去,總是兩女一方,蕭即初一方,先時,殷落第一次見如此容色男人,心生好感,但曉兩人情深後,便想要避嫌。終於,三人順著溪流而上,找了一處細小洞口,得以出去,到了雁關最著名一鐵市。此鐵市著名是為與宮廷的關聯,據說某年戰亂不斷,內官兵造不得力,而與民間鐵造合作,傳授造兵器之法,輸人力之源,果而造出堅韌兵器,為戰之勝而名聲大噪。許鳶步入此間,尋了人來問哪家兵器造的最好。人說:“公子若是問兵之利大可不必問了,此間哪家都可以勝任,要是問刃之靈…” 許鳶見他即要賣關子,直接拿了一定銀子堵他話。那人抹了抹鬢角,直接豎了拇指道:“公子爺大氣,若說刃之靈當數鐵市餘三娘,餘家三代造鐵,上同官家合作,下授江湖之意,若是造寶器,找她再合適不過了。”殷落念了一聲:“餘三娘?”那人說:“不錯,你們應是聽過她的名氣吧,可知道她也古怪非常?”蕭即初好奇問:“她如何古怪?”那人說:“合心意者分文不取,不合者千金不要,可是古怪?”殷落道:“卻是古怪。”蕭即初笑了一聲:“便去會會她如何古怪。”許鳶因問:“那上一位合她心意者為誰?”那人笑道:“可見這位公子是個聰慧的,旁人萬沒有問過這個的。”許鳶笑說:“你報個價。”那人道:“咱道上混的,總需得錢財傍身,但這道上之義又非錢財可以衡量,我隻道一句,諸位何來意?若是不懷好意,教我等生意毀了,我是死也不從的。”殷落是直性子,急道:“我們何是不懷好意之人,便是要尋得…”許鳶阻她話道:“便是有不懷好意的先例嘛?你這般問?”那人默然不言。許鳶繼續道:“你且放心,我們要鍛造一把奇劍,不是壞心,你也說了不定能成功,你當是引薦了,若成功另有它財奉上,不成功也就罷了,我們就此走了。”那人略遲疑,心道:“哪還有什麼大人物光臨,多心了而已。”又道:“那諸位隨我去吧。”三人隨他七轉八繞,來至小巷不起眼門落之處,那人手上請到:“就是這了,我且退了,若有後賞,原處待我,先謝過公子了”邊說著邊向許鳶行禮。許鳶拱手道:“一定。”話音剛落,隻聽的劈裡啪啦一頓聲響,原是一身襤褸的女子從屋內出來,往那燒的正旺的火爐裡挑了一跟紅鐵敲打起來。這就是餘三娘了。餘三娘撇了眼人走的方向,冷道:“這是揭不開鍋了,往娘們處扣小錢了,不嫌臊得慌。”殷落剛想問候,就被餘三娘賭了去:“彆先廢話,給了他多少,先奉上多少來。”蕭即初隻是笑,許鳶彆了他一眼,把懷裡最後一定銀子奉了去。隻見那餘三娘行態大變,接過銀子叫道:“我的娘耶,這麼多,白給那小子了。”殷落許鳶一對視,那餘三娘便道:“彆使眼色了,說吧,什麼要求?力所能及我做就是了。”蕭即初笑說:“餘三娘子這是轉性了,原是有錢能使鬼推磨。”餘三娘擱了紅鐵,歎道:“都幾時了,還講架子,不餓死倒好了。”指了指許鳶:“這位小姐先說吧。”許鳶笑了聲應了:“可見三娘非一般人,我直說了,要一把斬鐵若紙,剔骨如泥的玄鐵寶劍。”餘三娘一怔,道:“這是沒有的。”蕭即初問:“那有什麼?”餘三娘道:“有幾個故事,各位可想聽?”許鳶道:“三娘快說,故事說得好,錢也不必退了。“本就不退。”餘三娘才將火滅了,端了個杌子坐了下來,道:“我說故事不喜人打斷我,可做到?”許鳶笑道:“當然。”餘三娘幽幽道來—且說東海三公主戀上凡人將軍,盜走龍珠,鳳神龍神彩雀精靈三位前去捉拿。他們來至將軍府,嚷嚷進去,被眾兵攔門。彩雀道:“讓我們進去吧!”兵道:“我們將軍不見外客。”彩雀道:“我們找他有事!”兵道:“我們將軍不見外客。”彩雀道:“真的有急事!”兵道:“都說了我們將軍不見外客了!”“大膽,你們可知道!”那彩雀都要暴走了,隻聽得有人問:“誰人在此喧嘩?”三人往後一看,一身材高大,麵容清俊的人顯入眼底,氣場強大的讓人一看便知他是位久征戰場的將軍,可他的麵色蒼涼的又似乎不像一位活人,龍神疑惑的看著他。他問:“你們是何人?”順著他的聲音,他們看到了他身後的人,一身青衣,衣冠樸素的女子,便是那南海三公主青璃。青璃看到他們,神情即刻便的緊張起來,但她又極度壓抑自己,強迫自己鎮定起來。彩雀身感奇怪,他們一來就有撲鼻的血腥味。鳳神立刻前進了幾步,他冷哼了一聲,卻在抬手那刻,聽到劍刃出竅的聲音。“將軍,他們是我熟識的人。”青璃製住了即將暴怒的人,用意識對三神說:“可否稍後詳談?”彩雀不知為何覺得她的笑容莫名的悲哀。青璃再見他們,便是朝著他們深深一跪。嚇得彩雀要化成本行飛起來。龍神扶她起來,還是忍不住斥責道“青璃,你觸戒了,可知後果?”青璃道:“九哥,我知曉。”鳳神插話道:“剔骨之刑”青璃道:“我不害怕”鳳神冷哼:“嘴硬,逆天改命,不入輪回,灰飛煙滅。”青璃瞬間癱軟倒地“九哥,求你幫我一次。”龍神麵露難色“青璃,你先隨我回去。”青璃搖頭道:“我不回去,我不能回去。”鳳神問道:“三公主,是要他幫你什麼?犯戒思凡,剔骨之刑,還是插手凡人死活,使凡人不入輪回,自己灰飛煙滅呢?”“不,我不允許!”青璃嘶吼起來。鳳神又笑了:“幼稚至極,一己私利,害人害己。”“好了,不必說了”龍神看了他一眼,示意他禁言。鳳神偏要多說幾句:“你,也是虛偽至極,說與不說能改變結果嗎?你不能幫助她任何。”說完他便走開了,“彩雀還不過來”彩雀道:“哦....來了主神。”“九哥,你是奉命來帶我回去的嗎?”“是的。”“好,我會和你回去的,但是能不能給我一點時間。”“三日,隻能三日。”“足夠了”足夠他們告彆了,他們雖然沒有三十年的時光,但她要把三年的時光永遠的記下,三天足夠了。第一日陪著他四處遊玩,她要記住身邊的人和美麗的景物。第二日為他洗手作羹湯,嘗遍他們最愛的美食。第三日她換上了初次相見時的著裝,深藍色的仙服,流光的發冠,仿若那片無際的海水。“姑娘,你在找什麼?”女子抬眼望去,一人站在日落之下,麵上反著光暈。她湊到人的麵前問:“你是誰?”男人看到女子的麵容,不自覺的愣住了,她像深藍的天空中一朵潔白的雲,又像漫山遍野綠中一朵紅花,像深海,也像溪流。任何美好的事物都不能形容她。“啊,你是凡人!”說完她立刻捂住嘴,睜著疑惑的大眼睛。男子回過神來,他道“我是江陵王,李昀。”“江陵王!”女子眼睛睜的更大了,人間話本中經常出現的,比神武大將更厲害的武神江陵王。話本中他英明神武,五歲識兵法,十三歲帥兵上戰場,百戰百勝,十年間贏戰無數,保家衛國,深受百姓愛戴。女子深深地看著眼前的人,話本中那些深刻的畫麵和眼前的人逐漸融合,他的麵龐也逐漸清晰,深刻又俊逸。“姑娘?”“我叫青璃。”他們過程就像人間話本一樣俗套,相知相愛後,她不再是深海裡的公主,他確是人間永遠的將軍。
第二十一章:青璃(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