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則奕愣了一下,遇辭的眼睛也倏地瞪大,兩人匆匆對視了一眼,就忽然同時往反方向疾步去。遇辭去內室找地方躲,傅則奕去攔門。就在珅伯要推門的前一秒,傅則奕忽然伸手摁住了門框,急忙道:“不用了珅伯,我已經準備睡了,您也早點睡。”而後看了眼門旁的總電閘,直接伸手去關掉了。瞬間,所有燈光驟滅,屋子陷入了一片黑暗中。珅伯站在門外,瞧了眼黑下來的屋子,頓了頓,才應了聲:“睡了啊,那行,那我走了。”聽見屋外的腳步聲漸漸遠去,傅則奕才稍稍鬆了口氣,將抵著門的手拿開,回頭看了眼。珅伯剛下樓,這會兒也不能立刻就開燈。站在門邊頓了半晌,才借著屋外廊簷上的燈光往內室走過去。遇辭剛躲進內室就後悔了。傅則奕的臥室在這邊。在裕園住這麼多年,她連攬月樓的樓梯都沒踏上來過,更彆說進他房間了。畢竟在很多層麵上來說,臥房是個很私密的地方,隨意進出,不合禮法。不過他屋內設施比較簡約,沒有繁複的家裝,也歸納得很整齊,並沒有出現任何比較私人的物品。隻隱隱約約能聞到一股雅淡的雪杉香,很幽靜的香調。她站在隔簾後,視線也不敢亂瞟,盯著天花板看了會兒,聽見外麵沒動靜了,就旋身打算離開。剛從隔簾出來,就猝不及防與準備進來的傅則奕撞到了一起。額頭重重磕了下他的下巴,被慣性衝得往後退了幾步。“啊——”捂著額頭叫了聲,同時黑暗中也傳來一聲吃痛的抽氣聲。傅則奕被撞得往後仰了仰身子,下巴處的痛感讓他蹙了蹙眉,而後看了眼捂著頭站在那的人,神情滯怔了幾秒,快步走過去扣著她的手腕,將手從額頭上拿開。聲色緊張嚴肅地問:“撞到哪了?”額頭和下巴比起來還是要堅硬些的。倒也不是很痛,就是有些發懵。手腕處箍過來的一圈溫熱,讓遇辭怔了一瞬,愣愣地抬眸看過去。四周一片漆黑,隻餘些許屋外投射進來的光,傅則奕半彎著腰,借著微弱的光線,查看她的額頭。因看不清,距離便有些近。屬於他身上清新的木質香也隨之在鼻尖彌散開來,視覺的減退,其餘感官便跟著增強。她下意識的屏息,身子也繃得筆直。而後,就看著他停留在她額頭上的目光緩緩下移,最終對上了她的眼睛。“很痛嗎?”深邃的眼眸,似靜海,在光影躍動中投入她的眼底。遇辭屏息靜靜與他對視了幾秒,半晌後才趕緊搖了搖頭,“不……不疼。”緊跟著往後退了幾步,與他拉開了些許距離,眼神也閃躲似的看向了彆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