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老是遇家遠方姨親,雖說遇辭母親幼時在他家中寄養過一段時間,但也是早已不參與遇家的祭祖的。“哎?你們這是——”恰逢此時遇海城回來了,從巷子口走進來,瞧了瞧所有人,笑著問了聲。傅家伯伯再次接了茬:“你回來剛好,今天有個事兒要和你們遇家商討商討,先進去等文老來,遇伯那邊已經叫人去請了。”遇海城愣了一下,瞧了眼傅家的各位宗親,又偏頭看了遇辭一眼。心下了然了一大半。視線淺淺看了人群中的傅雲錚一眼,才回了聲:“好。”遇辭有些疑惑,但還是往一旁讓了讓。傅則奕看了她一眼,似是欲言又止。“則奕?”見傅則奕沒走,傅家叔伯叫了他一聲。他才抬腳往前走來,擦肩而過的一瞬,遇辭感覺手背被輕輕包裹了一瞬,帶著他掌心熨貼的體溫。她頓了一下,回過神來時他已經走過去了。人群在熱鬨地交談,無人看見這輕輕地一下觸碰。……遇辭走在了最後,跟傅雲錚一起,偏頭看了看身邊的人,“喂!你今天怎麼這副讓人看了想揍你的樣子啊?”傅雲錚微微側眸,看了她一眼,“你以為我跟你一樣還是個小孩?”?遇辭扭頭看他,“你比我大多少啊你?怎麼好意思說出這話的?”傅雲錚看她一眼,笑了聲,邁著長腿往前走去。留遇辭一人一臉茫然地站在原地。這人是不是今天腦子有點問題?*進了遇家宅門,文老和遇老也同時到了,倆老爺子有說有笑地從門口進來。在場小輩都起身恭敬地稱呼了兩人一聲。遇老爺子瞧了瞧在場的人,笑著道了聲:“今天還真是熱鬨,看來,是又有事要說?”說完,目光在傅則奕的臉上停頓下來,眼中似是帶了心知肚明的笑意。文老在一旁也跟著瞧了傅則奕一眼,笑了兩聲:“老遇,今天那可不是則奕的——”“先進屋吧,哪有站在院子裡說事兒的,你說是吧文老!”話沒說完,就被遇老打斷。文老愣了一下,看了眼站在傅則奕身後的傅城與傅雲錚,扯起嘴角笑了兩聲:“是是是,那就先進屋。”說著抬手往主屋的方向引了引。喬月影在一旁瞧著陣勢不大對勁,悄悄走到遇海城身旁,扯了扯他,低聲問了句:“今天這是有什麼事?”遇海城蹙了蹙眉,看了眼不遠處的遇辭,“大抵是小辭的婚事。”“小辭?!”喬月影有些驚訝,“那就是——”話沒說完,她轉頭看了眼和遇辭並列站在一起的傅雲錚,而後也跟著皺起了眉頭,而後看向文老和遇老身後的傅則奕。“那不是——不是——” 餘下的話終是沒說出口。遇老在文老的帶引下往主屋走,一屋子的嬸娘女眷也是有些疑惑,抬眸看著院中黑壓壓一片傅家的宗親。就在傅遇兩家宗親一起往主屋走時,傅則奕忽然偏頭看了遇辭一眼,視線停頓幾秒後,道了聲:“各位嬸娘也一起吧。”兩家議事從來都是家主的事,女眷不參與,這忽然而來的一聲讓在座的所有人都愣了一下,連帶著遇辭也是,倏地抬眸看他。“則奕啊,我們去,不合禮法吧!”一位遇家嬸娘發出了疑問。傅則奕微微勾了勾唇,“無妨,今日的事,你們也應當在場。”這話一出,其意昭然若揭。除了家中女眷婚事,哪有需要嬸娘們也在場的。眾人聞言又是一頓,而後都轉頭看了遇辭一眼,才笑著站了起來,“好好好,懂了懂了。”遇辭的腦袋此刻像是被炸了一下,全懵了,一臉不可置信地看向傅則奕。院中眾賓紛紛往屋主走去,人流隔在他倆之間,他看向她,須臾,率先轉身往主屋走。遇辭還是在喬月影來拉她時才回過神來,看了喬月影一眼,道了聲:“二嬸,有件事我要跟你坦白。”現在不講待會兒可能就晚了。她也不知道傅則奕今天怎麼忽然搞這出。喬月影一臉焦急,“先不講這個,今天應該是講你和雲錚的事情,你可得想好了!”遇辭微頓,“我和傅雲錚?”喬月影看了眼遇辭的神情,就大概猜出了,這丫頭自己也不知道,於是更急了。此時遇海城又從主屋內叫了聲。喬月影急忙應了聲,而後又道:“小辭,你記住,二叔和二嬸不會讓你做你自己不願意的決定,聽明白了嗎?”遇辭有些茫怔,但還是點了點頭,“知道。”直到跟著喬月影走進主屋,她腦袋都是懵的,傅則奕坐在主位上,看了她一眼。所有人落座,遇辭按照輩分是要和傅雲錚坐在一起的。就在她往傅雲錚那邊走去時,傅則奕忽然叫家丁搬了張椅子,而後道了聲:“坐這邊來吧。”聲落,霎時間主屋內都靜了。遇海城也是一愣,看了眼傅則奕身後的椅子,又看了看遇辭。遇辭站在半路,回身看過去,神色也滿是訝然。其實她剛剛都想好了,就算兩家這次真的是討論她和傅雲錚的婚事,她直接拒絕就好了,哪怕事後被罰跪宗祠。可如今不論從哪個方麵來講,都不是告訴大家她和傅則奕事情的好時機。她不想他因她而讓這麼看重他的兩家長輩對他有不好的看法。在眾人的目光中,傅則奕微頓了半晌,而後才再次開口:“今日其實,我有事要說。”話落,他偏眸看向遇辭,墨眸漆邃明亮,“按照祖製,傅遇兩家的婚約應該是長房的事情,遇家百年這一輩應該是遇辭。”說到這,他停頓了片刻,偏頭看向遇海城,“我有一不情之請,不知您能否同意。”遇海城聞言忽地一愣,接下來的話已不用多說,內裡含義已經很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