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下午,祁願照舊去上塑形課,可等她出來時,卻發現在外麵等她的陸可變成了小江。見她出來了,小江大步迎了上來,順手接過了她手裡的運動包:“小願小姐,徐總今天有個私人局,還麻煩您出席一下。”她頓了片刻,想起昨晚他說的這段時間飯局比較多,而她現在作為被他養在“金屋”裡的金絲雀,這也是她義務範圍內的事情。她點了點頭,說了聲:“好。”淮山,人造滑雪場。徐晏清一身黑色雪服坐在雪道旁的長椅上,整個人半癱在椅背上,興致缺缺,時不時拿出手機看一眼。路闊領著梁茉在雪道上滑了幾個來回,就讓她自己玩了。摘掉護目鏡走過來:“怎麼回事兒,今天喊我們幾個來,咱都帶了個撐門麵的姑娘,你怎麼就自己來了?”來了也不滑,就坐這兒耗了半天。徐晏清輕笑了一聲,孤傲冷峻的臉上染上了點玩世不恭的痞氣,朝正在不遠處玩得不亦樂乎的梁茉抬了抬下巴:“這不給你個機會拉出來遛遛?”梁茉,那可是圈子裡出了名的清高,多少富商大賈想約美人一敘,均被毫不留情的拒絕。自打路闊把人騙到手後,這廝已經在他們幾個的發小群裡嘚瑟很久了。路闊順著方向看了一眼,笑著坐了下來,一副傳道授業的模樣摟住了徐晏清的肩膀。“來來來,讓哥們兒給你傳授傳授獨家秘訣,就說你看上哪個小明星了,哥們兒給你製定一個全套撩妹攻略,價格實惠,買不了吃虧買不了上當。”聽到“價格實惠”幾個字,徐晏清挑了挑眉:“怎麼說?”路闊聞言狗腿一笑:“城南那塊地的開發,讓給我。”說完又補充道:“自家兄弟,再免費贈送你一次僚機服務,怎麼樣?”徐晏清聞聲,嗤笑一聲,摸出煙盒,抽了支煙叼在嘴上,兩手兜著點燃了:“這怎麼看,我都虧啊,那塊地十個億,什麼樣的女明星值這個數?”路闊趕忙接茬:“哎!可不虧,娶一賢妻造福三代,彆說十個億,二十個億都值。”徐晏清勾唇一笑沒接茬,抬起手抽了口煙,手機忽然在兜裡震了震,他趕忙掏出來看了一眼。信息頁麵隻有兩個字——到了。他抬起頭,遠遠地看見漫漫雪道儘頭,站了一抹穿著白色雪服的身影,視線在場內逡巡了片刻,定格在了他的臉上,而後邁著步子走了過來。他勾了勾唇,語氣戲謔:“來了。”……路闊一臉茫然:“啥來了?”而後順著視線看過去,在看清來者的臉後,愣了愣:“你……”話還沒來得及說,祁願已經走近了,原本清冷淡漠的臉上浮起客套的笑容:“徐總,路先生。”聽到這個稱呼,路闊愣了好久,他記憶中的祁願還是那個站在凳子上朝他喊:“路闊!你再灌徐晏清酒,我讓你躺著出去!”的小鋼炮。 但隻是片刻,他就恢複了正常,笑嘻嘻地回應:“你好啊,小七月。”他們那幫子人都這麼叫她。祁願微微一笑,又將視線挪回徐晏清的臉上,笑容可掬地開口:“徐總,今天讓我來陪您玩什麼?”徐晏清還是那副姿態靠在椅背上,嘴角的弧度尚在,隻不過笑意未達眼底。午後的陽光照在雪地上,襯得麵前的人更是笑靨如花,明豔動人。路闊坐在一旁,各看了兩人一眼,忽然坐立難安,瞬間覺得連空氣都稀薄了。他清了清嗓子,兩手搓了搓大腿,站了起來:“哎!茉茉,我再帶你滑兩圈。”說完拔屁股就奔。徐晏清靜默了半晌,將煙遞到嘴邊叼上,兩手插進褲兜裡,眯著眼睛,神色輕浮。“祁小姐,來陪客呢,還是得有點職業道德是不是?這麼假的笑,實在是有點不敬業,會讓我覺得昨天的三千萬花得不太值。”男人的眼神銳利冰冷,似是把無形的刀,直直朝她逼來。祁願頓了半晌,彎起眉眼:“那您喜歡什麼樣的,溫柔的、可愛的還是嫵媚的,我演技不錯的。”話音剛落,癱坐在長椅的英俊男子,神色玩味地嗤笑一聲,將視線從她臉上挪開:“你還真是,總能讓人瞬間倒足胃口。”說完,三兩口抽完煙,拍了拍腿站了起來,穿上護具,戴好護目鏡,滑雪杆用力一支,就滑了出去。祁願也不在意,無所謂地挑了挑眉,轉了個身在長椅上坐了下來。今天是工作日,滑雪場上沒什麼人,幾乎被他們那幾個公子哥兒和女伴包場了,隻不過這會兒一個個都穿著護具,她認不出誰是誰。正當她百無聊賴地四處閒看時,身邊忽然坐過來一個人。她轉頭看過去,對方一身深藍色雪服,拉開麵罩後喊了她一聲:“小願。”一瞬間,她臉色煞白,手套裡的手緊握成拳,忍不住地顫抖。她倏地站了起來,有些手忙腳亂地穿護具。趙硯白走過來替她撿起掉在地上的護目鏡:“小願,我……”話還沒說完,麵前的人就已經滑走了。路闊倚在欄杆上,一臉痛苦地看了眼不遠處的祁願和趙硯白,又看了眼那抹在半空翻了個漂亮的三周半的身影。最後還是沒忍住滑了過去:“我覺得,今天的修羅場,是我這輩子見過最大的,你何必呢?”徐晏清沒說話,刹在原地,兩手撐著膝蓋喘氣。路闊見狀皺了皺眉:“晏清,沒必要,真的,你這是在為難你們彼此。”當年那件事鬨得沸沸揚揚,難看至極,現如今好不容易沉澱了四年,再重新翻開,無疑又是一筆血淋淋的舊賬。徐晏清聞言,站直了身子,扯下麵罩,譏笑道:“怎麼,以為我念念不忘?”路闊蹙著眉,細細端詳他的神色:“不是,我是覺得……”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徐晏清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我沒那麼蠢。”說完,就欲滑走。路闊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他的胳膊,音調重了些:“徐晏清,這不是開玩笑的,要僅僅隻是你和祁願之間的事,我才不管。”說完,他看了眼還坐在長椅上的趙硯白:“當年差點鬨出人命還不夠嗎?讓硯白先回去。”徐晏清一瞬間愣在了原地,倏的轉頭看向不遠處的長椅。他還真忘了,趙硯白也在。反應過來,他慌忙在滑雪場裡找祁願的身影。沒有,偌大的場地,根本沒有祁願的身影。“剛剛看她去了休息室。”路闊出言提醒。話音剛落,麵前的人就三下五除二解了護具,朝休息室奔過去。路闊站在原地,深深歎了口氣。
第16章 當年差點鬨出人命還不夠嗎?(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