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母親過世,顧深深就沒有好好的過個年,江萍也好,甚至阿寶跟程浩軒,她們都是有自己的生活,一到春節放假,她總是隻剩下自己一個人了,那種感覺就好像即便置身於人來人往的街頭,她卻依舊是孤單的。大年初一一大早,方靜華就打電話過來了,問蘇逸哲為什麼不回蘇家老宅,連在度蜜月的蘇沁雪都回來了,卻唯獨他缺席了。蘇逸哲隻說了一句自己有事在外地,趕不回去就掛了電話。就算今年回家過年,也改變不了他要退出蘇氏的這個決定,更何況爺爺那邊已經打算讓蘇秦接受了,他蘇逸哲從來不做無用功的事情。“阿哲你不回去真的沒有關係嗎?”顧深深從被子裡探出腦袋問道。“回去了也沒有用,一旦在蘇家失去了權勢,隻能夠淪為一個陪襯,如今爺爺看好的是蘇秦,你覺得我有必要回去?”“那就算了,蘇秦那龜孫子一定得意死了。”顧深深擺了擺手,當初蘇逸哲掌權的時候,那蘇秦雖然心有不甘,但是還是賠著笑臉跟在蘇逸哲身後,對他的一言一行還是言聽計從的,她可不希望蘇逸哲現在回去跟以前的蘇秦一樣。“你們蘇家真的很奇怪,根本就不像是一個大家庭,每個人都想著自己的利益。”雖然自己都沒有體會過那種一家人整整齊齊的感覺,但是她覺得要是生活在蘇家那樣的地方,還不如孤孤單單的一個人呢,起碼沒有那麼做的勾心鬥角的破事。蘇逸哲伸手摸了摸她的淩亂的頭發,“我們不回去,我不想讓你受委屈。”顧深深抓著被角甜甜的一笑,“不過你媽那邊一定氣瘋了吧。”蘇逸哲卻根本就不在乎方靜華在蘇家會有什麼樣的處境,其實他很早就已經規勸過她了,既然已經離了婚,即便老爺子再三挽留也不應該再呆在蘇家老宅。可是方靜華根本就不聽,甚至認為隻要自己掌控著蘇氏,她就一定會拿回屬於她的一切。“當初凡事給自己留點餘地,現在她在蘇家的處境就不會這樣了。”“你媽也不是省油的燈,她那張嘴厲害著呢。”顧深深是見識過方靜華的本事的,不得不說,一般人還真是很難在她身上占到便宜。“你彆想蘇家老宅的事情了,昨天睡得那麼遲,現在還早,你要不要再睡一會?”蘇逸哲將顧深深拉進懷裡柔聲道。“起床吧,今天我跟江萍約了一起去寺廟祈願。”其實每年的大年初一,她都會去看掃墓,隻是現在她的身份不允許了,她隻能夠去寺廟祈願了。“是上次去的那個地方?”“嗯。”“好吧,我讓她們把早餐送上來。”早餐依舊是一如既往的豐盛,顧深深吃飽喝足披上大衣就拉著蘇逸哲去找江萍跟元嘉揚了。 雖然寺廟很小,可是香火十分的鼎盛,再加上今天是大年初一,寺廟底下的街道旁擺滿了小攤小販。江萍祈完願就一頭紮進了那裡,她本來就是個喜歡熱鬨的性子,今天她更加興奮了,畢竟新春過節的那種氣氛是會感染的。而顧深深則是拉著蘇逸哲去解簽了。“大師我們想問感情。”“這支簽若是想要問夫妻之間的感情,那貧僧隻能夠贈予二位施主一句話,兩情若想長久,便要互相信任與愛護,否者即便如今是夫妻,日後也會有緣無分,阿彌陀佛。”互相信任?顧深深看向蘇逸哲,她對他一直是信任的,不管是現在還是將來。“謝謝大師。”顧深深道謝,隨後才跟蘇逸哲出了廟門。“深深快看。”江萍拿著兩幅糖畫走到她麵前,笑眯眯的遞給她一副。“哇,竟然是糖畫,沒想到這麼多年了,竟然在這裡還有。”顧深深看著手中那隻用糖漿畫出來的小兔子,精致可愛,栩栩如生。“糖畫?這是用糖做成的?”蘇逸哲好奇的拿過顧深深手上的糖兔子,他倒是聽過吹糖人,這糖畫倒是第一次見。“是啊,這糖畫顧名思義就是用糖做出來的畫,它既是糖也是畫,可以吃也可以觀賞,是一種民間傳統手工技藝。”顧深深還記得自己上小學的時候,一放學就會圍在校門口賣糖人的那個老爺爺那邊。賣糖人的老爺爺有一個大轉盤,轉盤上有十二生肖有花草魚蟲也有飛禽走獸,一元一次,轉到什麼就給畫什麼,要是誰轉到了騰雲駕霧的生肖龍,大家總會特彆羨慕。“你倒是對這個還挺清楚的。”元嘉揚知道,顧深深這個人表麵上總是瘋瘋癲癲的,但是實際上卻很聰明,心裡跟明鏡似的。“那是啊,因為喜歡啊,不管是剪窗花、皮影戲還是刺繡等,都是我們源遠流長的曆史中最閃耀的一部分。”這些老祖宗傳承下來的民間手藝,值得她驕傲。“你突然這麼一本正經說話,我有些不習慣了。”元嘉揚笑道。“那你適應能力可真低。”說著江萍拉過顧深深道,“這麼熱鬨的場麵一年也就那麼一次,我們還是再去逛逛吧,錯過了這個村可就沒這店了。”看著顧深深跟江萍兩人的背影,蘇逸哲失笑道,“真是兩個長不大的孩子。”“顧深深那都是被你給寵出來的。”要不是因為遇上了顧深深,元嘉揚都不知道蘇逸哲竟然還能把一個女人寵成這個樣子,真愛無疑了。“那是我老婆,我不寵她寵誰?”他恨不得將全世界最好的東西都給顧深深,正是因為有了顧深深,蘇逸哲才明白自己的生活原來也可以這麼的多姿多彩,他也能夠過上這種熱乎乎的日子,體會到真正的幸福是什麼。在桐城又玩了幾天,到了初五幾人才打道回府,在離開的那天淩晨,顧深深跟江萍去了陵園,每一次看到自己的遺照,顧深深的心裡總是五味具雜,對程浩軒跟阿寶的恨意又增加了一些。她本不應該躺在這裡的,她本應該擁有自己所夢想的那樣的生活,可是都是因為這兩個人的背叛,毀了她跟江萍的一切,更讓她失去了性命。“江萍你說阿寶那個女人會去哪裡?”顧深深冷聲問道。“我讓私家偵探調查過了,自從她跟程浩軒出國之後就沒有再回來過。”江萍燒完手上的紙錢站起身朝著墓碑鞠了一躬,隨後說道。“你相信嗎?當初她費儘心思的從我身邊搶走程浩軒,現在會那麼心甘情願的放手讓程浩軒跟蘇沁雪結婚?”“我當然不信,隻是不知道阿寶現在在哪裡,難不成是被程浩軒拋棄了?”江萍猜測道。“不管她藏在哪裡,不管她跟程浩軒有什麼貓膩,這一次我絕對不會讓他們得逞。”顧深深暗暗的捏了捏拳頭,無論如何,她不會重蹈覆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