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千闕說的很是認真，“大不了，本小姐受累自己動手施罰，本小姐彆的本事沒有，打起人來可疼了。”說完，才揮揮手，“你們都散了吧。”李嬤嬤和三個丫鬟立即四散，各自找事情去做。處理完丫鬟們，雲千闕才回過頭來，看向鄒曲，“請問鄒先生，除了送書，可還有事？”鄒曲看著雲千闕，“大小姐很看重齊公子？這是為什麼？”實在想不起來緣故，鄒曲乾脆直接問了，“要知齊公子不僅是謀害過大小姐的人，更是一名男子。”“大小姐身為閨中女子，無緣無故與一男子走得近，很容易被傳出風言風語，影響清譽。”雲千闕眸光閃閃，鄒曲問的直截了當，是她沒想到的，本以為鄒曲還會旁敲側擊，原來隻如此，便忍不住著急了麼？她自然明白鄒曲會有疑問，也疑問什麼。在她身邊安插眼線，隨時彙報她的動向，是為了弄明白她每天到底在做些什麼。可是大抵至今，都沒能如願得到想要的了解。從她回到丞相府開始，雲丞相和鄒曲就對她各種安排，明顯是要控製她的一舉一動。而她顯然也沒能讓他們的控製欲得到滿足。所以，他們開始煩躁了。鄒曲想知道她經常出門是去做什麼，見什麼人，又是怎麼和齊林炎熟識，不僅買下來，還如此重視的對待。但是，雲千闕可沒有必須滿足他們好奇心的義務。喜歡控製彆人是病，得治！微微一笑，雲千闕道，“鄒先生，齊林炎現在雖然被貶為奴隸，可他曾在大理寺任職，更是戶部大人的門生。”鄒曲愣了愣。雲千闕繼續道，“雲丞相特意指派鄒先生來教導我琴棋書畫，是我的老師，然而先生更是雲丞相的資深幕僚。”“先生日常事務繁忙，顧不上我，而齊林炎學識不俗，詩詞歌賦這些，由齊林炎教我也是同樣的，如此還能減輕先生的負擔。”“而且齊林炎在穎都時日不短，與許多權貴子弟都有相識結交。”“我神智才恢複清明，對如何接人待物，欠缺分寸，有齊林炎跟在我身邊，也好提點一二。”雲千闕目光幽幽，“我買下齊林炎就是這個打算，畢竟鄒先生是雲丞相的人，不能始終跟在我身邊，而屬於我自己的奴隸就不一樣了。”“至於買下他的銀兩……”“前不久羅刹閣的人在月環崖慘死，我給洛閣主提供了有關凶手的線索，為了答謝我，洛閣主給我留了筆錢。”“我拜托大理寺的霍信霍大人，把齊林炎的所有權在官府辦了下來。”雲千闕的話半真半假，鄒曲聽的將信將疑。雖然具體的還需要查證，但這個理由完全說得過去。而且雲千闕說的沒錯，齊林炎無論做過什麼，他都是戶部大人的門生，在穎都還有許多人脈在。 尤其是，戶部大人！戶部大人為人剛正不阿，常與公子針鋒相對，有了齊林炎的關係，或許……雖然齊林炎犯了案子，但有身為門生的關係，戶部大人未必會不念舊情。難道大小姐也有為公子考慮？有了這層認知，鄒曲斂下疑惑和懷疑，麵上掛著和緩的笑，“是在下的疏忽。”“到現在還沒能著手對大小姐進行教導，勞得大小姐自己給自己另請了一位佳師。”“既然如此，大小姐的六藝經傳的教學，便交給齊公子了，”鄒曲深深的望了齊林炎一眼，“有什麼需要，齊公子也可以直接來找在下。”看到鄒曲轉變的態度，雲千闕眯起雙眼。她的所言，根本不怕鄒曲查證，洛朔給她銀兩是真的，齊林炎是霍信出麵買下的也是真的。至於其它……鄒曲愛怎麼腦補怎麼腦補。反正思量著齊林炎的‘用處’，鄒曲是不會不客氣的找齊林炎麻煩了。齊林炎眸光微動，他心思活絡通透，怎麼會不知，鄒曲從開始對他的態度針對，到現在可以有事找鄒曲幫忙，全是大小姐引導出來的結果。刻意提到戶部大人的關係，便是讓鄒曲有所權衡，讓鄒曲有他能帶來與戶部大人相交的可能，從而不敢輕怠於他。在大小姐責罰丫鬟後，丫鬟向鄒曲求情，而鄒曲揮揮手，就讓受罰丫鬟的杖責實施便能看出。丞相府裡，大小姐的境況也不怎麼好，鄒曲的話比大小姐的要有用，丫鬟仆役也明顯更聽從鄒曲的。隻要鄒曲不把他單純的看做奴隸，輕視他，其他已經被大小姐敲打過的丫鬟，自然不敢對他不敬。齊林炎暗暗一歎，他本以為跟大小姐一起回丞相府，必然會受到刁難。因為他隻是一個奴隸，比丞相府裡的任何奴婢仆役，身份都要低下一等。就算他不想去在意，也不在乎，其他人也會無時無刻提醒著他。大小姐能平等待他，彆人恐怕就……可是沒想到，大小姐率先利落乾脆的幫他立威，讓他那些亂七八糟的擔憂化為烏有。真是的……都是因為在月環崖的時候，看到大小姐大殺四方被先入為主，突然覺得鳳無暇對大小姐的判斷才是正確的。他家大小姐就是特彆可愛，對自己人也特彆溫柔。溫柔到，讓他無以為報。送走鄒曲，雲千闕便讓齊林炎回房休息了。“這幾天你在瓏月閣裡好好休養，什麼都彆做，也彆出去。”瓏月閣裡的人是敲打好了，可是丞相府彆的地方，則完全不在雲千闕的掌握。未免意外，齊林炎還是老老實實的呆在瓏月閣比較好。“你的日常三餐，或是有彆的什麼需求，儘管吩咐外麵的丫鬟，反正她們都是雲丞相安插來的眼線，不用白不用。”雲千闕沉吟片刻，又道，“待會兒我會把你調理身體的藥弄出來，服用劑量和方法，我會寫成醫囑交給你，一定要遵醫囑執行。”這樣的叮囑讓齊林炎心頭一暖，“我知道了。”眨眨眼睛，齊林炎好笑道，“如果我不遵醫囑怎麼辦？”“我都說了，犯了我定下規矩的人，我會讓他很不好的，我沒開玩笑。”雲千闕蹙眉看著齊林炎，認真道，“我打人真的很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