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有頭領投來一擊未中的暗器,唐崇州和他身邊的人已然有了防備。但頭領的動作實在猝不及防,而唐崇州躲避攻擊之餘,還震驚的看著頭領,似乎對頭領對他下殺手的行為不可置信。到底,還是被頭領得手了。利器劃過,脖子立即有血噴湧而出。江蘅折身也未能趕得及。頭領得手後,便飛快抽身撤離。“該死!”江蘅懊惱的盯著倒在地上的唐崇州。大量的血從脖子的傷口汩汩湧出,已經浸染了大半的衣衫。“這其中果然有我沒發現的秘密!可惜唐崇州被滅口了,無法得知!”雲千闕卻突然從灌木叢中閃身出現,到江蘅身側,輕拍他的肩膀道,“未必!”接著腳尖輕點地麵,幾步掠到唐崇州的身邊,飛快的按住出血口靠頭部的部分,從衣服上撕下一縷,將傷口係住。又點了幾個穴道,進行止血,再檢查他的情況。瞳孔開始散大,呼吸急促,口腔張開,並且開始非常明顯的腹式呼吸……可見頭領那一擊並未損傷到唐崇州的氣管。而幸運的是,唐崇州被割中的時候,到底躲了一下,隻被頭領劃破了頸靜脈。“快點,保持他的平穩,不要顛簸,把他送回山莊,乾淨、安靜的地方,準備烈酒、棉布、繡花針、結實的桑蠶絲、燭火,我要給他手術!”江蘅看見她的瞬間就愣住了,“千闕?”雲千闕皺眉看著他,“少廢話,你若是不想讓唐崇州死的話,就按我吩咐的去做!”“千闕,你能救他?”“是,可你若是再耽擱下去,神仙來了都沒辦法把他就回來了!”江蘅聞言,連忙對著自己人擺手道,“沒聽見千闕說的麼?快點去做!”“是!”江蘅的手下忙成一團。而扶疏山莊裡的人群龍無首,隻能呆呆的看著他們的莊主被江蘅的人抬起來,快速的往山莊裡送。他們莊主是被人割了脖子吧?流了那麼多血,看起來要死也不過幾個呼吸的事兒了。可江蘅他們的意思,似乎是莊主還有救?眾人麵麵相覷,回過神後,也同樣朝山莊裡奔,想為救治莊主出份力。雲千闕抬步也跟了上去,唐崇州已經失了太多的血了,這裡又無法進行輸血和直接補液的治療,到時發生失血性休克進而死亡,她也沒有辦法了!江蘅緊隨其後,有些糾結的問道,“千闕,你怎麼在這裡?”雲千闕頭也不回,“散步!”江蘅嘴角一抽,好吧,你說啥就是啥。穿著疑似黑色夜行服散步,千闕你還真有意思!扶疏山莊以收購買賣藥材為業,與醫療相關的東西,自然不缺。雲千闕所要的東西很快就準備齊全了。 在安置唐崇州的房間裡點亮了十多支燈燭,以保證充足的光亮來看清創口,雲千闕將閒雜人等驅散。接著淨手,將繡花針放在燭火上燒彎,成醫用縫合彎針的樣子。桑蠶絲放在烈酒中消毒,穿針引線後,將針線一同放在烈酒中洗濯消毒。拿出她慣用的匕首,淋上烈酒,放燭火上灼燒消毒。然後解開係在唐崇州頸部的衣服布料,用烈酒清洗創口,並將凝結的血塊清理掉,以免血塊衝進血管中,造成栓塞。這些準備工作都做好後,就可以進行血管修複術了。用匕首剝脫血管外膜,大約一厘米左右,將斷裂的血管兩緣靠攏,用針線對裂開的血管進行醫術縫合。一係列的動作都要快,因為是頸部,距離大腦很近,更是要嚴謹慎重,一絲不苟。到雲千闕成功將血管縫合好後,也不過成功了一部分而已。剩下還要繼續清創消毒,再將割傷的表皮肌膚縫合。當一切都做完,已經一個時辰過去了。唐崇州早已失去了意識,雲千闕又給他把脈,確定呼吸已經平穩了起來,脈象雖然虛弱,卻也逐步恢複,才放下心來。推開房門,江蘅和一堆扶疏山莊的人正聚集在門口,看見雲千闕連忙圍了上來。“姑娘,莊主怎麼樣了?”“真的能治好麼?”“姑娘……”雲千闕蹙了蹙眉,擺手道,“都彆吵。”江蘅即刻道,“通通閉嘴,聽千闕慢慢說!”眾人一下子安靜下來,隻齊齊的看著雲千闕。雲千闕道,“唐崇州還活著,不過還在昏迷,他失的血有些多,我會給他開個補血的方子,你們拿去熬藥喂給他。”“還有現在,在藥熬好之前,準備淡鹽水和淡糖水,哺喂給唐崇州來補液。”口服的方式雖然不及輸液來得快,但效果總還是有的。將這些吩咐下去,江蘅馬上安排人去做,再看雲千闕的眼神都有些不一樣的驚喜,“千闕,你真的把他救活了?”雲千闕翻了個白眼,“不信你自己去看!”“嘿嘿,我知道,隻是被人割了脖子,流那麼多血,我師父都不一定能把人救回來,你卻能做到,千闕,你的醫術真好,到底是跟誰學的?”雲千闕揉揉眉心,手術是一件非常勞心勞力的事。尤其是這裡的醫療條件很差,要時刻小心著創口的感染,進行消毒。損耗的精力就更多了,這才剛剛結束手術,緊繃的神經稍稍有所鬆弛,雲千闕委實不想聽江蘅在身旁聒噪。“人我已經救過來了,我現在想回客棧休息了,你可以從我眼前消失麼?”江蘅摸摸腦袋,“千闕,我隻是問問而已,彆那麼冷淡好不好?”“……不好。”江蘅皺著臉,還想要追著她說些什麼,就見一個黑衣人影突然從眼前出現,在他還來不及防備的時候,黑衣人影直接把雲千闕帶走了。“千闕!”江蘅連忙追去,卻見黑衣人影隻是將雲千闕橫抱起來,躍到了距離他稍遠的地方。藺容斂下眸子,看著懷裡的人。滿身的血腥味和被撕破的衣服……藺容嗓音無喜無怒,讓人聽了卻無端起了一身的涼意。“我隻是離開一會兒,你就把自己搞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