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千闕暗忖,以她自身的醫毒雙術,今後所需要的藥材供應就少不了。既然發現了藥農中存在的問題,但反過來於她而言,未必不是一個機會。那麼機會已然被她遇上,沒道理就這麼放掉!心下有了計劃,雲千闕乾脆的擺手逐客,“唐莊主,你還有許多事情要做,本小姐就不耽誤你了,再見。”唐崇州,“……”嘴上說得那麼客氣,不就是要趕他走嘛!“還有你,”雲千闕轉而對江蘅道,“你不用去忙麼?”聽見提到自己,江蘅嘴角一抽,“千闕離開小鎮要去哪?我弄完這些事情後,也是要離開的,如果順路,咱們可以一路同行。”雲千闕似笑非笑,“江蘅,你是不是忘了你我第一次見麵比武後說過,我贏了,無論我做什麼,都不管不問,放任自流?”“你不覺得,你一直以為,你的話都太多了麼?”雲千闕指間很快翻出幾根銀針出來,朝著江蘅晃了晃,“需不需要我用銀針提醒你記起來?”江蘅連忙道,“不了不了,我這就去跟唐崇州一起忙!不過千闕,臨走前一定要我為你送行啊,我先走了,過會兒再來!”雲千闕無奈的搖搖頭,求彆來!這麼熱情,她真的會為取了他家的玄鐵冥王劍和始祖令牌感到抱歉的,畢竟她不會還……待江蘅和唐崇州都走了,雲千闕轉而起身開始收拾東西,方對著藺容笑道,“咱們可以走了,現在就出發!”藺容眸光微動,“你在穎都有什麼急事要去處理麼?”“我沒有急事,可是,你是隱藏身份悄悄過來的吧。”雲千闕眨眨眼睛道,“身為泫王世子,無聲無息的離開穎都那麼久,不會有麻煩麼?”“你是為了本君?”唇角不自覺得微微揚起,藺容道,“本君既然來,便是處理好了一切,你不必憂心本君。”“哎?是這樣麼?”雲千闕不解道,“你剛才一直看著我,我以為你是看出我在這裡的事情處理得差不多了,等不及要我趕緊解決回程呢。”藺容忡怔一瞬,頗有些無奈的扶住額頭,“你在奇怪的地方,倒是敏感體貼的過分。”他隻是,想一直看著她而已,卻被理解成了催促的意義。“既然是誤會,你就不必著急趕路了,”藺容凝視著她的眉眼,淡笑道,“再過一會兒就到傍晚了,趕夜路太辛苦,休息一晚,明早啟程正好。”“可是我都把行李收拾好了,”雲千闕歪歪頭道,“而且不光是你,我離開穎都也將近十天了,雙寒一個人在丞相府裡,也不知道怎麼樣了,早回去看看的好。”“雙寒?”藺容語意微沉,有長庚在她身邊,藺容自然知道她周圍發生的事,雙寒是誰,藺容很快就想起來了。 隻不過當時並不覺得雲千闕自己買個奴隸跟在身旁有什麼不好,何況齊林炎其人,藺容知道幾分,是有些才能的。若是尋常小卒,也不足以使韓鵬與他做交易,求保齊林炎能活命。但現在……聽她親昵的喚齊林炎的表字,總覺得,他答應韓鵬做的交易,是否有些多餘?齊林炎什麼的,不被大赦,就此消失也沒什麼不好。不知藺容心裡升起了什麼危險的念頭,雲千闕也未覺有異,點頭答道,“恩,雙寒是我朋友。”藺容微微眯起雙眼,視線緊緊盯著她的麵龐,“他比本君重要?”“額……”雲千闕一時語塞,倒不是不知道該怎麼回答,而是在思考該如何回答。朋友,和要負責的人,從定義上,就是不太一樣的。在雲千闕看來,朋友便是可以相互信任的,要放在重要位置的人。而要負責任的人,則是要擔負起其一生的榮辱喜樂,無關信任與否,卻也很重要。但兩相比較起來,雲千闕卻是分不清哪一個在更為重要了。不過一般而言,責任等同於必須完成的任務,對待任務,人間殺器小姐一向是嚴肅鄭重的,故而,雲千闕習慣性地將責任排在前麵。最終,麵向著藺容,神色很是認真的地出結論,“你更重要。”“嘭、嘭……”明明隻是簡單的四個字,心臟卻不能自己得悸動起來。藺容感到自己的耳尖霎時燒了起來,灼灼的熱度發燙,一如他此刻壓抑難耐的緊張。仿佛連呼吸都要凝滯下來,甚至有些不敢直視她的眼睛,隻得斂下眉目,以掩飾下頃刻間溫軟下去,不能自持的心情。單手握拳掩在唇上,不自覺得輕咳一聲道,“既然你執意今天就走,本君自然陪你。”雲千闕愣了一下,攢了個笑道,“好。”彼時,江蘅和唐崇州已然到了關押扶疏山莊的人的客棧。命人將山莊的人全都放了後,江蘅又點了一批手下,跟著唐崇州去扶疏山莊搬工具,這才有空仔細端詳到手的這把玄鐵冥王劍。再度確認這把劍是否是曾在扶疏山莊石頭房子裡奉起的那把後,江蘅才放下疑惑,稍稍安下心來。所以唐明珂真的是覺得茅廁這種地方,他絕對不會派人去找,故而放心的說出他找不出劍的麼?再加上有唐明珂的這番話先入為主,就算鳶弋搜查的時候真漏掉了那個地方,找不到劍,也在情理之中,他隻會當劍被唐明珂藏到了彆的地方。……然而事實上,雲千闕隻是覺得唯有這個地方最出人意料,所謂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沒人能想到玄鐵冥王劍會藏在這裡,也就對這柄劍的真假,是否為刻意露在眾人視線中的懷疑降到最低。除此之外也沒彆的什麼好地方扔,隻得惡趣味一把嘍……江蘅收斂了表情,變得嚴肅起來,取來清水與皂粉,先將這柄劍上的煙熏灰塵和汙濁的氣味洗滌掉。不管過程如何,他能找到劍是否僥幸,現下終於是到他手裡了。待他剛將劍身擦拭乾淨,鳶弋就急急忙忙的跑了過來,“少主,俘虜都死了!”“你說什麼!”江蘅手下一頓,連忙厲聲詢問,“可是唐明珂的那一群手下?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