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偏偏,他在這裡兀自失常,小笨蛋卻一點反應都沒有。他匆匆尋她,擔心她會多想生氣,但看到她絲毫不將他跟蘇嫣然站在一起的事放在心上,反而更感心累。連吃醋都不會,這樣無知無覺的小笨蛋,果斷該罰!藺容心中做了決定,想起什麼,突然頓住,回身朝月鹿道,“提起緋和駙馬,開始究竟是怎麼得緋和公主喜歡的?”“啊?這個……”月鹿默默打了個哆嗦,他跟逐肖嘀咕的話,果然被主子聽到了!頂著藺容冷淡的視線,月鹿硬著頭皮道,“回主子,按照坊間流傳的,緋和公主的家書日記上說,是在緋和公主被糠菜傷了喉嚨,剛剛養好能說話的時候……”緋和駙馬去給公主告罪,公主一貫任性,又自覺是駙馬給她吃糠菜,對不住她在先,便有意指了幾件極為難辦的事情去刁難駙馬。結果駙馬好脾氣的都辦到了,公主氣不過,要讓駙馬去摘星星給她。明明是不可能做到的事,駙馬也隻是微微一笑,反倒讓公主不好意思了。可公主驕縱慣了,自然不會輕易低頭,便道,“看在先生前幾件事情做得挺好,星星摘不摘的下來,本宮都勉為其難的原諒你了。”駙馬並未多言,隻是默默的等到晚上,星星都出來的時候,帶著公主到了星空下,手裡端了一碗水,捧到公主麵前。漫天星辰倒映在水碗裡,駙馬笑道,“公主殿下要的星星,草民已經摘下來盛進碗裡了,至於能不能把星星拾起來裝好,就看公主殿下的本事了。”世間情動,大抵隻是一瞬間。無意之中的觸碰心弦,奠定了之後的一眼萬年。緋和公主就因為駙馬為她捧出一碗星辰的舉動而傾心,在給昭帝的書信裡直接寫道——父皇,我找到能為我摘星星的人了!便和駙馬私奔而去。月鹿皺眉道,“可能緋和駙馬的所為,是女子所喜歡的浪漫吧。”總結來說,緋和駙馬用一碗水就拐走了一位公主,雖然不明就裡,但是好像很厲害的樣子。“這便叫做浪漫?女子都喜歡這樣?”白玉麵具下的眉頭微蹙,藺容很認真的思考闕兒會不會喜歡。……有機會姑且試一試所謂的‘浪漫’吧。小笨蛋就這麼不經意的撩走了他的心,他不信他反而無法讓小笨蛋動情!有了想法,藺容斂下眉目,轉而繼續向賞花宴宴席的方向走去。被繁花簇擁圍起的賞花宴席上,視線越過重疊的花影和間隔其中的賓客,定定的落在了他想念的人身上。終於,可以好好看看她了。察覺到這道灼灼的目光,雲千闕驀然偏頭,見到是藺容,不自覺地,攢出了一抹明媚的笑顏。豔絕楚楚,動人心魄。 或者說,他的心跳已經隨著她笑意的舒展加速顫動起來。藺容眸光漸漸溫軟下來,剛要邁步向她走去,忽而察覺到了什麼,不得不沉下眼神,望向賞花宴外另一旁的方向。那裡……藺容難得糾結起來,半晌終於做出決定。總有些不得不為之的事情攔在左右,曾經他從來沒有覺得需要取舍,感到為難。有了重要的人,果然是有些不一樣的。藺容又深深的望向雲千闕,小笨蛋若是能被他隨時揣在懷裡帶走的話就好了……可惜現下還不行。藺容沉聲道,“逐肖,隱藏起來跟著雲大小姐,保護她,還有,記下所有想要靠近她的人,回來告訴本世子。”逐肖毫不遲疑的領命,隱匿了氣息和身形前去,反而是月鹿驚訝起來,“哎?”現下終於知道自家主子在意的女子是誰了,但是,“為什麼要記下靠近雲大小姐的人?”藺容抬步朝另一旁的方向走去,冷聲道,“那些人太閒了,本世子給他們找點事做。”明白了!月鹿默默無言,自家主子這是突然有事,沒辦法上前伴在雲大小姐身邊,又生怕有人打雲大小姐的主意。主子有怒氣,估計今日,但凡敢靠近雲大小姐的人,接下來的日子,怕是不好過嘍。不得不說,雲大小姐一出現,幾乎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雖然身份是庶女……可若非郗夫人被貶,王榮華上位,雲大小姐才是正正經經的嫡女。何況即便如此,也到底是丞相府的大小姐,又是這等絕色,動了心思的人絕對不在少數。月鹿汗涔涔的跟著自家‘不再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使壞’的主子,繞過人群,遠離人煙,到了花園中極偏遠的假山前停了下來。假山的中心拐角夾縫裡,有可容納兩人的閒隙。藺容堪堪扭頭,便見到空隙間,一斛清酒,一碟花生米,穩穩地擺在假山凸起的石頭上。正在石塊上坐著的人,看見藺容也頗為驚奇。“哎呀,老夫以為藏得夠嚴實了,沒想到還是被世子大人發現了。”藺容,“……嗬嗬。”另一邊的賞花宴席上,齊雙寒站在雲千闕的身側,低聲介紹著宴席上眾人的身份,見雲千闕突然側臉微笑,似在跟人打招呼,亦凝眸望去。不是他想太多,而是大小姐認識的人不多,能讓大小姐展顏示意的大抵就是……泫王世子?隻是齊雙寒循著雲千闕的視線並沒有看到人影,皺起眉頭,不確定的問道,“大小姐看見誰了?”“藺容啊。”齊雙寒繃起臉,果然是哪個不要臉的小婊砸!“不過他似乎有事又離開了。”離開了正好!齊雙寒道,“大小姐記得跟他保持距離,他這會兒離開,不定是又跟哪個女子見麵呢!”雲千闕眨眨眼睛,“他和誰見麵,是他的自由,雙寒讓我離他遠點,無非是懷疑他是個欺騙女子感情的人。”“但他是不是,我不會因為他去見了誰、又聽到彆人說了什麼而妄加揣測。”雲千闕指著自己的眼睛道,“我會根據我真實看到的他,所了解的他,自己推斷。”“而且我跟他打招呼,距離確實很遠啊。”隔了好些坐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