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扶疏山莊回來,長庚是看出主子對雲千闕有點意思,但隻是一個苗頭而已。主子可不像是急於女色的人,怎麼會在房間裡……對那個魔女出手?長庚有些不信,“未談婚嫁,怎麼可能。”月鹿笑容曖昧,“小長庚年紀還小,所以不懂,男人得不到滿足,可是很恐怖的。”逐肖雙手抱臂,總結道,“月鹿說的對,但我覺得我有些危險了。”“什麼?”逐肖道,“我現在看出來了,主子很在意雲大小姐,可主子讓我暗中看護雲大小姐,我卻讓雲大小姐被推入池塘,會被主子懲罰的。”語氣無悲無喜,隻是在鋪陳一個未來可能會發生的事實。即便搭檔了那麼多年,十分熟悉這位同伴的脾性,月鹿也一時不知道該怎麼接話才好,頓了頓,伸手拍拍逐肖的肩膀,“兄弟,節哀。”“……”說好的再苦再累,有罰一起受呢!逐肖瞥他一眼,懶得理。就在這時,藺容突然踏步過來,淡聲道,“既然逐肖知道自己失職,回去自去領罰,但是在此之前,把你跟著闕兒後發生的事情,告訴本世子。”“是,主子。”逐肖並不質疑藺容的決定,把宴會上發生的,和客房外王榮華的汙蔑,池塘邊雲霓裳的栽贓,都一一回稟藺容。“主子讓屬下保護雲大小姐,但是無論哪種情況,在屬下想出要如何出手保護之前,雲大小姐就已經自己解決了。”而逐肖沒說的是,雲千闕在宴會上遭到為難,和被雲霓裳說偷竊,都是在有外人在的情況下。他一旦出現幫助,難免被人猜測,雲大小姐和主子關係匪淺,這對一直隱而不發的主子沒有好處,也會把雲大小姐帶入麻煩中。主子的敵人很多,他不確定主子對雲大小姐在意到什麼程度,更不知道主子和雲大小姐的關係暴露後,會否被敵人利用。這是軟肋。所以在不知道主子對這根軟肋是什麼態度,主動暴露出這根軟肋前,他絕對不會先行將主子的軟肋展現出來。更何況……在那名侍女打算對雲大小姐出手時,他本想是站出來幫忙的。誰知雲大小姐先行凝息探查,動手果斷狠決,若非他反應快,行動機敏的退開很遠,怕是也要被雲大小姐發現,和王榮華的暗衛一起被當成圖謀不軌的人,給對付了。想到自己差一點就會和那些暗衛一樣,衣衫不整的和侍女那些人……就瑟瑟發抖。手段著實凶殘。雲大小姐的武功內力,大抵比他和月鹿還要強些,很可能已經有了第二層境界巔峰的實力,完全不需要他保護嘛!但是主子顯然並不這樣想,主子要的是雲大小姐完完全全的安然無恙,而不是要費力應付那些人,甚至落入水裡。 他確實沒有完成任務。“本世子知道了,”藺容垂眸道,“回去領罰,之後把那些起哄欺負闕兒,和靠近過闕兒有垂涎不軌意圖的人名,都寫下來交給本世子處理。”“是!”“泫王世子!站住,我有話要問你!”齊雙寒好不容易掙紮開麻袋,聽見完外麵的對話,趕在藺容準備離開的時候拍著房門喊道。逐肖和月鹿這才記起,他們忘記把齊雙寒給放出來了,抬眼看向藺容。自家主子並不想看見齊雙寒,本以為會不管齊雙寒的呼聲,繼續離開,沒想到自家主子停了下來。麵上沒有任何動容的表情,隻是淡道,“齊林炎,看在韓鵬的份上,本世子保你一命。”“你是聰明人,該知道本世子能保你的命,便能要你的命,彆試圖惹怒本世子。”齊雙寒停止拍門,頓道,“泫王世子所說的惹怒,是指阻攔大小姐和世子接觸?”“你知道就好。”齊雙寒暗暗握拳,“世子大人到底想要什麼?大小姐到底有哪裡值得世子大人圖謀?”“不,你錯了,”藺容道,“她的人,她的心,她的全部,都會是本世子的,也隻會是本世子的。”沒有所謂的圖謀,他所做的,隻是在循循善誘,讓她慢慢接受這個事實。這一發言將藺容對雲千闕的偏執和霸道,和強烈的占有欲一展無遺。果然,齊雙寒暗道,這個人很危險,“泫王世子,你不覺得自己太過分,太貪心了麼!大小姐是一個人,不是一件任人擺布署名的物品。”“你說大小姐是你的,但你有沒有問過大小姐是否這樣認為,是否願意成為你的人?”“有問的必要?”藺容根本不覺得雲千闕會拒絕他。雲千闕並不排斥他,她現在隻是不懂而已,等她明白自己的心意,就絕對不會離開他。何況他還會護她一生喜樂無憂,她為什麼不要?藺容微微眯起雙眼,覺得和齊雙寒的對話有些無趣,驀然回身朝瓏月閣外走,邊道,“長庚,你繼續留在這裡,等天黑了再放齊林炎出來。”長庚忙答應稱是,齊雙寒聽藺容真的要走,連忙猛烈擊門,喊道,“泫王世子!藺容!你給我站住,你說清楚,你對大小姐到底是喜歡,還是一時興起!”“你若是興趣所致,憑什麼要讓大小姐付出真心,大小姐那般燦爛如驕陽的人,就該立於九天之上,你有什麼資格禁錮她,把她埋沒進塵泥裡!”“若真是喜歡大小姐,你可敢不用詭計,不趁大小姐懵懵懂懂的時候占便宜,把自己的愛慕直白的告訴她?”“你想要大小姐的心,可在此之前,你可有付出你的真心?”“如果你做不到對大小姐一心一意,隻是想誘騙大小姐來玩玩,那麼就算豁出我的性命,也會守護大小姐,不被你欺騙!”“……”半晌,長庚忍不住道,“齊公子,停下吧,主子他們走遠了。”“混蛋!”齊雙寒不甘心的停下了拿拳頭砸門的動作。長庚沉默一會兒,苦惱又憋屈道,“我家主子很不錯啊,沒什麼配不上魔、咳咳,雲大小姐的地方。”按長庚的看法,還是雲千闕不怎麼能配得上藺容,故而齊雙寒這般阻撓,他實在不能理解。“哪有這麼簡單!”齊雙寒咬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