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本小姐昨晚才進碧沢城,本小姐在江湖上可沒什麼名氣,唐莊主要想知道我在碧沢城的消息,隻有一個途徑,那便是今早我在城西比武場的比武。”“真是勞煩唐莊主這麼快便拐外抹角的打探到了我的住處,那麼問題來了——”雲千闕眯起雙眼,“如果那人真的危急到快要死了,唐莊主怎麼可能還有空花心思來找我,該是先找個大夫過去穩住病人的情況才是。”“所以,病人確實有,卻沒你說的那麼嚴重,至少死不了,既然並非人命關天的事,咱們還是先來探討一下,你誆我的原因吧。”唐崇州摸摸鼻子,他一時急過頭了,差點忘了這位大小姐可不是好糊弄的主。“大小姐,其實是這樣的……”唐崇州道,“不知大小姐有沒有聽說過碧沢城裡有偷襲者出沒的消息。”雲千闕點點頭,示意他繼續往下說。“我那個女婿,長鬆派李白禾,大小姐應該見過,他也是要參加排行賽的,結果一不小心被偷襲者得手,身受重傷,武功全失,現在正躺在**等死呢。”“唐某的山莊倒了,就剩下蕊兒這個女兒了,李白禾唐某一直是當親兒子看待的,如今……哎。”雲千闕摸摸下巴,扶疏山莊現在的境遇,確實不太好。曾經作為最優秀的藥材炮製地,享譽江湖,但背對著扶疏山莊的明槍暗箭也不少,之前是因為扶疏山莊勢大,不用怕,但扶疏山莊被付之一炬後……那些落井下石的人還不鉚足了勁趁你病要你命?唐崇州道,“按理說,山莊正在重建,一切都需要我來決策打理,這階段我不該離開山莊。”“可排行賽是江湖正道的大事,凡有頭有臉的正道勢力都會來,我若是不來,豈不是會被人指摘,我扶疏山莊已然倒台,不再屬於那等大勢力的範疇?”“為了維護江湖上的聲譽,保重地位,唐某便帶人來了,而且長鬆派還是我親家,我想著趁此機會多走走關係,確定兒女婚事的日子,也是不錯的,誰知道出了這檔子事。”唐崇州頭疼道,“行走江湖靠得是武功,白禾本來就心氣高,這回更是鼓足力氣,要登台打敗江蘅,晉入排行賽前三十。”“可遇上偷襲者,一身修為儘廢,還讓他怎麼活啊,唐某這才腆著臉來找大小姐,大小姐可是連唐某這種被割了脖子的都能救回來的人,一定有辦法治療白禾。”雲千闕嗬道,“唐莊主,你說我有辦法,我就有辦法了?”且不說她樂不樂意治,連病人情況都沒看呢,就先行誇下海口,萬一治不好,或者說治療後的恢複程度不理想……既要乾活,又要遭抱怨的事,她才不乾呢!何況唐崇州這人不老實,隻說李白禾武功全廢,可廢掉人武功的方式太多了,有些能恢複,有些卻不可逆。 不介紹清楚,就故意盲目的說她有辦法去治療,這和趕鴨子上架有何差彆。“拿話激我並不是明智的決定,”雲千闕道,“我聽聞凡是被偷襲者襲擊的人,都有藥王穀的人前去醫治。”“我雖沒見識過藥王穀中醫師的水平,可能得整個江湖的敬重,藥王穀的醫術應當是不錯的,他們沒能治好李白禾?”唐崇州訕訕,他故意隱去了藥王穀醫師治療過的事,便是不想讓雲千闕覺得連藥王穀的醫師都束手無策,根本就不想管李白禾那麼麻煩的傷。結果誰知,雲千闕雖然剛來碧沢城沒多久,卻將偷襲者鬨騰出來的各種事都弄得一清二楚了。“是、是沒能治好,”唐崇州決定豁出去他這張老臉了,苦哈哈的道,“唐某錯了,唐某不該隱瞞大小姐情況,也不該刺激逼迫大小姐!”他早該知道雲千闕完全不吃這套,為什麼還要心存僥幸。“白禾被人重傷,筋脈寸斷,藥王穀派來醫師費了好大力氣才保住他的性命,至於武功……因為筋脈無法修複,根本就沒有希望,但是唐某還是想讓大小姐去看看……”雲千闕翻了個白眼,“筋脈都斷了,還說我一定有辦法,心眼耍到本小姐頭上,唐崇州,信不信本小姐把你的山莊再燒一遍!”“彆彆彆!大小姐,唐某隻是救人心切!”雲千闕冷哼一聲,“罷了,看在你還有用的份上,下不為例,走吧,先帶我去看看李白禾的情況。”不說彆的,她倒是對藥王穀的醫術產生了好奇,難得可以近距離觀摩接觸。她對她自己的醫毒雙絕有絕對的自信,可和這個世界上的大夫比,還是第一次,她很有興趣知道,她的醫術和藥王穀的醫術,到底誰更高一籌!長鬆派來碧沢城的時間較早,是直接包下了一個住戶小院來落腳的。排行賽到底是比武的盛事,扶疏山莊本身並不教習武功,故而每年的比賽,都隻是派個代表來,意思意思,說明他們有人在。故而原本,扶疏山莊隻派了唐蕊一個人來代表,她和李白禾有婚約在,長鬆派算是她的婆家,直接和長鬆派的人住在一起,也無人會說什麼。但扶疏山莊被燒後,江湖聲望直線下降,唐崇州怕唐蕊一個人鎮不住場子,也帶了幾個扶疏山莊的武功好手來。長鬆派和扶疏山莊實在親近,長鬆派掌門也沒讓唐崇州另找地方,而是同樣住進院子裡,這麼一來,偌大的院落,倒是顯得有些擁擠。雲千闕到的時候,長鬆派掌門正站在院門前眺望,見到唐崇州後,止不住驚喜,“崇州兄,你說的大夫請來了嗎!”唐崇州笑道,“李豪兄,已經來了,這位就是千闕大小姐。”李豪灼熱的視線在上下打量雲千闕後,十分迅速的開始降溫,最後隻餘一抹尷尬又不失禮貌的微笑。似乎在努力壓製住即將脫口而出的那句“你特麼是在逗我”之後,方大喘了一口氣,笑道,“哦,嗬嗬。”雲千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