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主大人又救了小女子一次了呢。”時緋歌眸光流轉,充滿希冀的望著藺容,“不知君主大人,是否還記得小女子?”“不記得,走開。”藺容語氣冰冷,拒絕起來毫不客氣,反而是把雲千闕往懷裡護得更緊了。蹙起眉頭,怎麼總是有人要耽誤他和小笨蛋獨處!時緋歌臉色一僵,她本就是較為內斂的人,一般和人搭訕這種事,都是由妹妹時暢言去做,隻是她和空君主的相遇,是她一個人的秘密,從未對任何人宣之於口。她也不願意與任何人分享,那是獨屬於她自己的記憶寶藏,她很清楚,三大君主那樣的人,即便是江湖正道,四大正派的嫡係,也高攀不起,隻能仰望。但既然有了機會見麵,她也不願放過,哪怕是能靠近他一點點,觸碰到他的一絲衣角也好……這才鼓起勇氣,將時暢言支開,等這裡的人幾乎都走儘了,上前寒暄。結果君主大人不記得她了?甚至連遲疑回想都沒有,乾脆的趕她走!時緋歌覺得自己很難堪,即便這一切沒有他人注意,窘迫和不安讓她想要快點逃離這裡,擺脫這麼尷尬的事實。左右空君主不記得她,定是不會在乎這一段小插曲的,等她回到眾人那邊,也不會有人知道曾有過這麼一段。但時緋歌很不甘心,盯著藺容的側臉,再接再厲道,“空君主大人難道忘了,三年前,狼淵坳,小女子是當時的幸存者,多虧了君主大人才活了下來……”敘述戛然而止,時緋歌驚喜的發現空君主側身正視她了,可磅礴的內力威壓,卻讓她心驚膽戰起來,恐懼得聲音都在顫抖,“君、君主大人……”“本君記得,當時有說過,狼淵坳裡發生的事,絕對不能向任何人提起,凡泄露出一點,本君便讓泄露者灰飛煙滅。”藺容氣息陰沉,嗓音冷鷙,“本君從來說到做到,你可做好準備了?”“不、不是的……”時緋歌飛快的搖頭否認,“小女子隻是看到君主大人太激動了,情不自禁,小女子保證,從未對任何人吐出過一個字!”其實在狼淵坳,她能意識到的隻有,她在那裡遭遇了危險,追隨在她身邊的所有人都死了,可她卻連危險是什麼,又是如何下殺手的都不知道。等在一回神,就被空君主救了出來,根本完全不清楚哪裡發生了什麼,空君主對著嚇呆的她下了封口令,她自然忙不迭的點頭同意了。而且見到空君主的巨大喜意,很快就奪去了她所有的注意力,哪裡有功夫探究狼淵坳裡究竟發生了什麼?她完全是說無可說,於她而言,那一次遭遇,最為珍貴的就是和他的相見,她又怎麼舍得說出去?“看在你是浣花穀主的女兒的份上,本君饒過你這一次,還不快消失!” “小女子知道了……”壓迫在身的內力威壓消失,時緋歌怯怯的縮縮肩膀,眼底卻有不尋常的流光婉轉。他大發慈悲的寬恕了她的過失,還知道她是浣花穀主的女兒!他是記得她的!即便他不承認。時緋歌心中燃起微小的喜意,當即也不再逗留,轉身朝逃生暗道跑去,應他的話去‘消失’。然而在進入暗道前,還是忍不住多偷瞄他一眼,結果卻看到,那個對她語意冰冷不留情麵的人,清雋優雅如清風朗月般高不可攀的人,竟然笑了!遮麵的半麵麵具下的眼眸溫軟,微微頷首看著懷裡攬著的女子,薄唇翹起好看的弧度,“闕兒彆生氣,我坦白,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訴你。”太過震驚,時緋歌一腳踏空了樓梯,直接從暗道口向下摔了過去,還好她及時運起內力,穩住身形,才沒有把腿摔傷,不過腳踝還是扭到了一些。很疼。但都不及心頭的酸澀更讓她感到疼痛——明明該如謫仙般高高在上的人,怎麼會露出如此富有人情味的表情。尤讓她嫉恨的是,那些溫情,都不是對著她,而是那個,和解淩風打得暢快的……雲千闕!她開始有些理解斛鈺發現江蘅和彆的女子關係親厚後的感覺了,最讓她不可思議的是,和江蘅親厚的女子,竟然和空君主親密的人是同一個!“好一個妖精。”時緋歌眸色深深,揉了揉自己的腳踝,順著暗道緩緩往下走。雲千闕一定要處理掉,她決不允許任何人玷汙了她心中的謫仙!而且……時緋歌暗暗升起一絲暢想——空君主可以對彆的女子溫言軟語,那麼也有可能對她如此!……“是你自己說要坦白的。”雲千闕抬起頭,戲謔的望著藺容,“那就快點說吧,我親愛的君主大人,你和那位浣花穀時緋歌小姐,有什麼不解之緣呀。”藺容覺得很委屈,他明明什麼都沒做,是那個女人自己湊過來的,若是不提狼淵坳,他也不會想到那個女人是誰。可是那個女人偏偏在闕兒麵前說什麼‘又救’她一次,像是他跟闕兒故意隱瞞了什麼不得了的前塵往事一般。等那個女人走了,藺容低頭發現,闕兒正眯著眼睛盯著他。不知為何他竟然從中讀出了‘請開始你的表演,我就靜靜地看著你’,‘男人都是大豬蹄子、大屁眼子’,‘始亂終棄哦,有大八卦’——等等的含義。君主大人十分汗顏,連忙做好坦白從寬的準備。雲千闕卻故作輕鬆的攢了個笑,“彆緊張,我還什麼都沒問呢。”藺容,“……我說,我什麼都說。”他就是想和闕兒獨處一會兒,為什麼這樣也會有麻煩冒出來!“三年前,狼淵坳,有關另一枚赤色令牌,時緋歌隻是個偶然闖入的意外,在那之前我與她沒有半分交集,當然,在那之後我也沒再見過她!”藺容摘掉自己臉上的麵具,露出絕美俊逸的容顏,捧起雲千闕的雙手,在她指尖上落下一吻。目光灼灼堅定的凝視著她,“闕兒,你要相信,我是清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