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顯然不是發生了那麼神奇的事。製止這一切的,是驀然出現在此處空間裡的人。一襲素色文人長衫,長發披散,黑色發絲間有點點發白,顯得斑駁,看上去是上了年紀的人,然而那張臉,卻是一張僅僅三、四十歲,正值壯年的男子。模樣俊朗,舉止疏狂,風雅出眾,眼角有深刻的笑紋,形象灑脫得緊,讓人一見,便心生親切之意,覺得他是一個很愛笑的和藹的大叔。可若是知道他的身份,絕對不會覺得他會是一個好相與的和善的人。“……魔教教主!”斛鈺睜大眼睛,魔教教主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而且,他是什麼時候,從什麼地方進到這裡的!“是璃月宮的斛鈺姑娘,許久不見,姑娘又漂亮了呢。”魔教教主說著,眼神也不著痕跡的在斛鈺的胸和屁股上多流連了幾分。斛鈺倒是不知道他在看什麼,但是在這樣的視線下,顯得十分不自在,“教主大人,江蘅他?”江湖正道和魔教之間隔著數場爭鬥和血海深仇,普通情況下,正道一旦發現魔教中人,即刻揪齊人馬,將其誅殺,兩者關係怎一個‘差’字了得。可在兩者關係如此惡劣之前,同為立於江湖中的門派勢力,並沒有什麼必須你死我活的理由。隻因魔教教主作天作地作空氣,帶著教眾在江湖上肆意妄為,至使了如今的針鋒相對。然而在魔教沉寂十多年之久的現在,其勢力平靜得像是不存在一般,行走江湖,瞧見魔教弟子的可能性,比看見夜空有掃把星劃過的概率都小。或許是因為魔教真的閉壇自封,也或許是魔教弟子偽裝的越來越好,但隻要魔教安分守己,正道對其即便不會放鬆警惕,也不至於見一個殺一個。……大約就是對珍稀物種的保護吧?魔教的一切指揮方針,皆是出自麵前這位看起來風雅無邊的男子之手。魔教教主武功蓋世,這是公認的事實,斛鈺自知自己在他麵前,如一滴水麵對一片汪洋大海般渺小。再加上,魔教教主又是一大作比,眾口一詞的能作,想什麼乾什麼,她的一舉一動都有可能刺激這位大佬,鬨出幺蛾子來搞事,是以,斛鈺根本不敢輕舉妄動。魔教教主笑容爽朗,斛鈺恍然似乎看到了江蘅的影子,原來江蘅對外的形象,皆是在模仿魔教教主。“江蘅?這小子沒事,隻是被本尊打暈了而已。”魔教教主笑道,“魔功嘛,就是那麼回事,你清醒的時候,會喚醒心魔,擾亂你的意誌,讓你變得混亂不堪。”“可乾脆的睡過去,它反倒無從下手了,這小子心魔爆發,嚇著斛鈺姑娘了,子不教,父之過,身為這小子的乾爹,本尊真是慚愧,請斛鈺姑娘給本尊個機會,請斛鈺姑娘吃飯賠罪啊。” 斛鈺嘴角抽搐,望著被魔教教主打暈,抗在肩膀上的江蘅道,“教主大人客氣,賠罪就不必了,江蘅沒事就好……隻是晚輩不知,教主大人怎麼突然出現在這裡?”“唉,”魔教教主重重一歎,自顧自嘀咕了一句“難得見著胸大臀翹的漂亮小姑娘,不能陪飯,可惜了”,才整整表情,一派好父親的正經做派,沉聲道,“還不是因為江蘅這小子?”“本尊教授這小子武功,自然推算得出,這小子近期要壓製不住心魔了,早幾日便潛身在他身邊觀察著了,果然不出所料啊。”魔教教主一派高深莫測,“總之,這小子本尊帶走了,關於本尊出現過的事,還請斛鈺姑娘做好保密,改日待這小子好了,定讓他親自酬謝,告辭!”言語間,早已不見了身影,更不知這聲音是從幾百米外傳音來的了。斛鈺長長舒了口氣,即便魔教教主與她交談時,並未用內力威壓,她卻仍覺得頭皮發麻,乍然鬆懈下來,才發現自己身子始終都在不停的抖。——魔教教主現身可是足以動**江湖的大事件,好在他隻是為了照看江蘅,而不是搞事掀出動亂。可光是魔教教主出現的事,被旁人知道,便會引出無數揣度,造成亂子,所以……這件事一定要隱瞞好!斛鈺看向那邊不知什麼時候嚇暈過去的馮舟,本還想把他帶出去,給碧鸞派這次動亂做一個交代呢。但現在,不管他有沒有看到魔教教主現身,憑他知道了江蘅身負魔功的事,就不能讓他活著出現在人前!然而不等斛鈺走過去殺人滅口,突然眼前一黑,後腦不知被誰拿著重物敲了一下,暈倒在地。“喂喂,小姐姐,你還好嗎?你沒事吧?”手裡拿著一根狼牙棒的洛幽,擺出一副天真懵懂的無辜表情,蹲在了斛鈺身側,伸手探了她的鼻息。“還有氣,沒死,隻是暈了呢,看樣子我下手的力道掌控的很好。”洛幽收起天真無邪的表情,嫌棄的把狼牙棒丟在一邊,走到蓮花座下的池塘邊,找到了一把軟劍。“這可是哥哥的東西,竟然被馮舟這個老東西亂丟,被七國代表做切開綁縛的繩索之用,也不知道弄壞了沒。”用袖擺仔細擦拭著劍刃,洛幽踱步到馮舟身邊,扶起他的肩膀搖晃,“喂,老東西,還活著沒?”馮舟被晃醒,發現叫醒他的隻是一個小孩子,不免放鬆下來,“小孩?啊,剛剛經曆的一切,果然都是夢,都是假的!”他不可能被廢武功,更沒有什麼魔教教主駕到!“不是夢喲,都是真實的,包括你現在,要死了的事情,也是真的。”洛幽微微一笑,露出一口小白牙,看似天真無害的舉起了軟劍,“而且還是被我殺死。”“什麼!”馮舟睜大眼睛,就見軟劍直直的捅進了他的胸口。洛幽道,“你差點打傷我哥,所以,償命吧。”軟劍在胸口攪動,將心臟橫切斷了。馮舟至死都未能瞑目,完全沒想到,他機關算儘,最後竟然死在一個小孩子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