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出於什麼緣故,身為屬下永遠不能置喙主子的決定。而他顯然僭越太多了。“主子,屬下知罪,聽憑主子懲治。”“懲治?罰是肯定要罰的,可你不會以為,傷害了我的闕兒,隻懲罰一下就沒事了吧。”逐肖並不做聲,明顯是已經做好了無論什麼重刑都承受的準備。短暫的沉默之後,藺容道,“先起來吧,等此行回來了,再說如何懲治你的問題,畢竟真正傷了闕兒的人,還沒教訓呢。”手中暗沉的長劍出鞘,嗡然的劍吟鳴鳴,絕世殺器泛著嗜血渴戰的冷芒。這是玄鐵冥王劍重見天日後,第一次正式被人作為武器握在手裡,也是藺容第一次使用。“用小笨蛋送的東西,去為小笨蛋報仇,再合適不過了。”藺容打量著玄鐵冥王劍劍身上的流光,輕笑道,“冥王,我們走吧。”……“小師弟已經走了?”君拂犀將比武會場周圍所有的陣法痕跡都清理掉後,看到玄曄一個人躺在八仙榻上,臉上敷著個熟雞蛋,問道。玄曄白他一眼,“好不容易從道門回來,你就不能關心一下,我為什麼鼻青臉腫的啊?”君拂犀淡然的倒了杯茶,淺啜一口道,“你不是每次回去都會被褚渙師叔打嗎?我以為你已經習慣了。”“被打怎麼可能會習慣啊,很疼唉!”玄曄委屈內傷,自己的師弟們就沒一個乖巧懂事,善解人意的,“你問濯空那個臭小子啊,當然走了啊。”“關乎豆芽菜的事情,他有不著急過嗎?”玄曄抱怨道,“咱們好不容易才追蹤到奎他們組織的行蹤,按理說不應該繼續派人蟄伏調查,順藤摸瓜,揪出幕後黑手?”“結果還不等安排布置,小師弟就急不可待的過去搗毀,真的沒問題嗎?是不是太浪費了點啊。”君拂犀好笑的勾勾唇,“那師兄你怎麼沒攔著?”“我現在哪敢攔著他?”玄曄氣哼哼道,“我已經被褚師叔揍明白了。”連師叔都相信藺容有分寸,不會衝動行事,他還瞎操什麼心。還不如想想怎麼緩和一下跟豆芽菜的關係,弄清楚褚渙師叔交代的問題,不然下次回道門,就又該挨打了。君拂犀眸光一轉,故作若無其事道,“師兄不用太緊張,事關道門,小師弟不會衝動的。”“我們也不是第一次和奎他們遭遇較量了,哪一次不是好不容易找到他們的據點,結果還未深入,就被他們給逃掉了?狡兔三窟,而他們更像是處處皆為臨時駐地。”“既然如此,與其和之前一樣,又讓他們不知什麼時候就逃掉了,不如衝過去搗毀,說不定還能有意外收獲。”“倒是……”君拂犀古怪笑道,“小師弟的行動確實快得意想不到,不用說,為了小貓咪的成分更大,畢竟這次奎他們可是差點把小貓咪給害死。” “我還以為非華師兄會阻止呢,怎麼從道門回來一趟,轉性了?不阻撓小師弟為小貓咪拚命了?”玄曄軲轆著雞蛋,輕哼一聲,“說得跟我攔著會有用似得,今後我都不管他跟豆芽菜的事了!”“嗬嗬。”君拂犀繼續飲茶,暗自尋思玄曄的話。彆看玄曄不甚靠譜,對師門中人卻廣為博愛,事關無情道心,玄曄無論如何都不會那麼輕易放任的,除非他已經確認藺容的道心並非是無情道,有了所思所愛,對修為並無影響。而玄曄是從道門回來後才有這種轉變的,隻能證明,師門裡的師父師叔們,早就知道藺容所擇的不是無情道嘍?真可惡啊,雖然早有猜測,但在證實之後,仍然感覺不爽。君拂犀忍不住握緊了茶杯,怪不得他拿有情無情做突破口去攻擊藺容,從來沒有成功過。看樣子要另尋它法了……就在這時,有暗衛出現彙報道,“啟稟兩位君主大人,躍霞山派發生重大事件,躍霞山掌門宋堯紋遇刺身亡了。”“誰?你說誰死了?”玄曄手裡的雞蛋一個沒拿穩,掉在了地上。“回非華君主,是躍霞山掌門宋堯紋。”目瞪口呆之後,玄曄伸手把地上的雞蛋撿起來,剝了殼塞進嘴裡吃了起來,“這個時候被殺,肯定不對勁,不過宋堯紋一直以來空擔掌門頭銜,他掛了還有宋卿嘉呢,應該不要緊。”“對了,四大正派還沒離開碧沢城的吧,他們什麼反應?”“回君主,宋掌門身亡的事剛剛發生,消息還沒傳到四大正派那裡呢。”“密切關注。”“是!”暗衛退下後,君拂犀才像剛緩過神似得道,“我覺得事情有點不對勁,去躍霞山派一趟,師兄呢?”“同去吧。”玄曄把雞蛋吃完,戴上自己的青金石麵具,將臉上的青腫遮住。哪個門派死了誰,換了誰當掌門,三大君主都不會在意,玄曄之所以勤快的跑過來,還不是因為小師弟在乎的豆芽菜也在躍霞山!彼時,宋堯紋掛掉的消息也堪堪傳到雲千闕這邊。藺容不在,雲千闕也忙起了自己的事,和齊雙寒、裴珩、小二二探討著她的開業計劃,接著就有躍霞山派的弟子來告訴他們,自家掌門不幸遇刺身亡的消息。四個人四臉懵比,雲千闕差點驚掉了下巴,“等會兒,你是說,你家掌門就這樣猝不及防的杯具了?”開玩笑的吧!雲千闕說不清楚是不可置信還是氣惱過度,昨天才跟宋堯紋出了主意,今天他就來個了突然死亡,搞毛啊混蛋!齊雙寒慌忙站了起來,動作太大,背後的椅子直接歪在了地上,卻也無心留意,看向雲千闕,“大小姐……”他雖然偶爾挺嫌棄宋堯紋的,但還是很在乎有這麼一個朋友。“我知道。”雲千闕凝眸,也站了起來,“我們過去看看。”宋堯紋遇難的地方就是他自己的房間,周圍已經圍滿了躍霞山派的弟子。但現場卻被保存的很好,除了最開始發現宋堯紋出意外的弟子外,其他人都被宋卿嘉勒令不準進入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