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卓涼的不滿相比,裴珩冷靜很多,眼下沒有了正道人士在,裴珩也就放開的提起自己的事。“雲大小姐應該不會忘記許諾給我的條件吧,”一百零一號的笑容無比的狡詐,“這裡是寸土寸金的穎都,可昨日我們和解淩風他們那麼多號人,安頓下來卻絲毫不費力。”“這麼多的宅子和地方,雲大小姐這是早有籌謀,便是直接被雲丞相趕出府,也不會無家可歸,恐怕還巴望著早日和丞相府斷絕關係。”雲千闕言笑晏晏,“這麼淺顯的事情,我想也瞞不過你,你特意提起,是要說什麼?”“雲大小姐大方,早先答應我給予我獨立的院落,除了協助阿涼為你做事之外,不許探究我的事情,更不管我做了什麼。”裴珩頓聲道,“我現在就要單獨的院落,今天就搬走。”“好。”雲千闕很果斷的答應了。裴珩和她的關係,除了病患和大夫外,便隻有以卓涼為紐帶所做的交易關係了,現下裴珩的身體好全,醫患關係不複存在,簡單明了的交易罷了,她自然沒什麼好說的。“我的給予都不是無償的,用了我的東西,裴公子可要對得起這些東西的價值。”“放心好了。”裴珩應聲鄭重,眼底劃過細微暗影,裡麵是說不清的算謀與計較。雲千闕很快就把他要的獨立的院子準備好,裴珩簡單收拾了自己的行李,便隻身前去。卓涼也想跟去,卻被裴珩給拒絕了。“我不想你日後為難。”裴珩隻告訴他這麼一句意義模糊的話,便將宅子的門關門鎖緊,不許任何人靠近。卓涼僵硬在原地,苦巴巴的對雲千闕道,“你說阿珩是不是發現我的心意,覺得惡心,才故意疏遠我的?”雲千闕摸摸下巴,“我覺得應該不是。”裴珩身體養好後,雖然一路內斂隱忍渾身都是算計的狐狸精,榮升為熱情大膽四處調戲人的狐狸精,可對卓涼的兄弟情義,始終屹立不倒,堅不可摧。大概真的是兔子不吃窩邊草,對著窩邊草根本連半分想法都沒有。“那他為什麼趕我走!”卓涼委屈得緊,“我和他從離開魔教後,便相互扶持,一路走到現在,如果不是因為發現了我對他……他為什麼要這樣!”雲千闕拍拍他的肩膀,“可能就是因為你一直離他太近了,所以現在想要有自己獨立的空間,說不定他自己呆一段時間,就明白你的吵,哦不,是知道你的好了。”“哈?你這是嫌我吵!”卓涼怒目。“哪裡哪裡,你聽錯了,還有功夫跟本小姐鬥嘴,小二二,看來你很閒啊,未免你繼續在這裡浪費時間浪費生命的胡思亂想,本小姐大發慈悲的給你找點事情做好啦。”雲千闕笑眯眯的道,“咱們回穎都一路上被我毒倒……咳咳,是收服歸順了多少人?你去登記**一下,過幾天我有用。” 卓涼想起那些不知不覺就被雲千闕用毒給收服的倒黴蛋,嘴角一抽,“好吧,我這就去。”齊雙寒已經帶著人去他們要開的店鋪裡做最後的清掃準備了,各種麵粉、藥材、調味料等等各種東西都調整就緒。雲千闕決定現在就去找藺容,算一下最近有沒有適合開業的好日子。知道雲千闕下一步的行程是泫王府,長庚屁顛屁顛的蹦了出來,“雲大小姐,你終於想起我家主子了!”天知道從昨天起,主子的氣息就好可怕!果然談戀愛是一種能讓人變得不正常的病,奈何深陷其中的人還甘之如飴。雲千闕糾結起眉毛,“什麼叫做終於,我一直在想他好不好。”隻不過不太方便去找他罷了。“嘿嘿,這話還是留著大小姐親口跟我家主子說的好。”長庚道,轉而隨身在側幫雲千闕引路。泫王府的機關陣法設置複雜,而且經常會有變動,除了藺容外,少有人能摸清。府上的暗衛、侍衛,也不清楚機關陣法的具體位置在哪,隻知道每次藺容都會在隱蔽的地方,給他們留下專門的通道,走通道,才能萬無一失。可是通道難尋,要找很花費時間,若雲千闕自己找,不定要找到猴年馬月。在長庚的帶路下,雲千闕運輕功,很順暢的到了泫王府。彼時木槿花開得正豔,粉白、淺紫、玫紅……菲菲靡靡深入淺出,似多彩雲端的融色畫卷。藺容在花樹下尋一處隨意而坐,身著白衣乾淨清冽,指節分明的手握著一根尚帶著青翠草葉的枝條,在地上畫著日晷時刻與先天八卦圖,不知在計算著什麼。雲千闕趴在牆頭,托腮看著他,乍然間,藺容抬眼看向她,“闕兒可偷看夠了?”“不夠不夠,”絲毫沒有被抓包的自覺,雲千闕搖搖頭笑著從牆頭掠下,“我家阿容的謫仙之姿,怎麼能看夠呢?隻是我不想隔那麼遠看了,離近來看,豈不是更美?”藺容,“……”“而且,我來找你還有點事呢,”雲千闕突然板起臉,一本正經的握住藺容的手,“你一定要幫我。”“好!”藺容想也不想的秒答。“你都不問是什麼事嗎?”“有關闕兒的任何事,我都會答應。”所以什麼事都沒所謂。“那我就說了,”雲千闕認真的望著他,“昭國最厲害,聲望最高,最可信的神棍大人,幫我算個卦唄。”雲千闕解釋道,“我的點心鋪要開業,你幫我算個黃道吉日當開業時間,最好是就近的幾天,我所有的東西都準備就緒,就等開張了。”藺容滿頭黑線,小笨蛋那麼嚴肅就是為了這個?一旁的長庚以頭搶地,在雲大小姐心裡,自家主子到底是跟什麼形象啊!算吉時吉日,生辰八字的,不是路邊擺地攤算卦,假裝仙風道骨的老頭們乾的事嘛?主子占算的是國運天象好不好,算這個不覺得大材小用咩?還是說,在雲大小姐心裡,自家主子和那些裝模作樣的老頭子沒什麼區彆?長庚一時為自家英明神武的主子十分傷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