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聳入雲的雪山之巔,一隻雄鷹在高空盤旋,見到雪山上站著的某個人,立即俯身衝了過去。快速的身形,讓人以為雄鷹是要撲去撕裂某人的,再等最多兩個眨眼的時間,便能看到那人血濺白雪。然而就在雄鷹距離那人不到半尺的地方時,那人不緊不慢的伸出手臂,雄鷹似瞬間卸下力道,軟綿綿的拍打著翅膀,落在那人的胳膊上。完全不顧自己是隻搏擊長空的王者,很丟鷹臉的親昵的蹭在那人臉上。結果還沒夠到衣領,便被一巴掌拍在了頭上。“彆離本尊那麼近,小心本尊宰了你烤肉吃。”雄鷹縮縮腦袋,不敢再亂動,任由他取下係在鷹腿上的信件。“嗬嗬,安期生那個小童子長本事了,教出來的小徒孫還真破了本尊留下的暗號,隻是惑世姬……罷了,死了隻能說他自己沒用。”看完密信,轉手便用內力絞成碎末,如雪山上吹散的零星小雪一般,吹散在了風中。“竟然有人幾次三番的殺本尊的人,奪本尊的赤色令,本尊真是,對小徒孫越來越感興趣了。”那人眯起雙眼,揮揮胳膊,便讓雄鷹飛走。轉身朝山巔後的石屋走去。屋子很大,可以抵禦風雪,燒起碳火來,暖烘烘的恍若夏日。“可惜了,剩下的赤色令牌的力量還沒覺醒,不能那麼早去找小徒孫的麻煩,本尊現在,十分不爽呢!”走進石屋,轉過幾個房間,朝深處去,有一間沒有點燃碳火,陰冷昏暗的石室,還未打開門,便有濃重的血腥。那人嗅到這種味道,眼睛明亮,嘴角也揚起一抹嗜血冷酷的笑意,揚了揚手,站在旁邊的木頭侍衛立即將一把鐵鞭呈遞上去。門豁然打開,裡麵懸掛林立了許多光裸的人,有男有女,唯一相同的是,他們身上都有著很重的鞭傷,慘不忍睹。那人伸出舌頭舔舔唇,揮起鞭子朝這些懸掛的人打去,表情陰鷙詭魅,“不高興果然要發泄出來呢。”“啊!不要,主上……”“救命啊!”可這些哭嚎哀求,刺激得他揮鞭更狠了。鞭聲、哭喊聲、興奮的狂笑聲,不絕於耳,可除了人形的木偶外,無人阻止到這裡進行的殘忍。更無人知道,這裡有一個,披著人皮的……惡魔!穎都城。蘇嫣然被兩個士兵守著,等待著‘家人’來認領。但她知道,蘇尚書府上的人,不會管她的死活,如同她住在翊王府裡那麼久,他們都不曾派人出來尋找一樣。藺旻……她本來對藺旻很有信心,現在也不敢相信了。不行,坐以待斃下去會流落街頭的,她得想點辦法,讓人‘收留’!“請問士兵大哥,高公子去了哪裡?”一旁看護照顧她的士兵道,“高公子受重傷,已經隨軍醫回營了。” “高公子會受那麼重的傷,多半是為了要在蠱屍中保護我所致,小女子怎麼能不知恩圖報,可否請兩位士兵大哥帶我去軍營看望照顧高公子?”“這……”兩個士兵麵麵相覷,軍中重地,他們可沒有權利隨意帶人出入軍營,“軍營除非高將軍首肯,否則外人不能輕易進入,不如蘇小姐自己去向高將軍申請。”“好,有勞兩位帶路了。”蘇嫣然麵上笑容柔婉,心裡卻多有不滿,若非她身無分文,又無落腳的地方,她才不稀罕去軍營裡受苦呢!可惡,都是雲霓裳和唐蕊,否則她還在翊王府裡過好日子呢!高將軍見到蘇嫣然,眉頭緊鎖,他對蘇嫣然已然升起了不喜之意,可蘇嫣然言辭懇切,甚至坦然表明了高亦廷會重傷,是她的過錯,隻因當時太害怕了,所以愧疚難當。高將軍想了想,他早就派人去蘇尚書府傳話了,卻沒有一個人過來,想來蘇嫣然是被蘇尚書府給拋棄了,說不定就是他們把蘇嫣然扔到郊外不要了的,還是動了點惻隱之心。“軍醫所在的地方,是軍營外圍,而非內部,你去吧,如果軍醫需要,你還可以留下幫忙,但是不準隨便亂走。”蘇嫣然乖順的點點頭,先有個地方住下就行,幫忙?哼,一群出身不好的士兵傷員,也配她親手照顧?在蘇嫣然被高將軍送去軍營的時候,藺旻正乘一輛低調的馬車,駛過街道,與其失之交臂。藺旻手裡捧著一根沾血的銀簪,那是昨天白天莫名出現在他桌案上的,簪子是他親自選給蘇嫣然的,自然認得出來,再聯係到蘇嫣然失蹤,王擎在郊外意外身亡……很明顯是王家知道蘇嫣然在他這裡而動的手,他雖沒聽大理寺那邊發現蘇嫣然的屍體,卻也猜出凶多吉少,他這時候若還派人去郊外尋找蘇嫣然,怕是會被王家盯上,再因王擎身死的事糾纏不清。故而他什麼都沒動,免得惹麻煩上身,但是不埋怨是不可能的,連好好呆在他府裡的人都敢劫走……王家的手伸得太長了!馬車緩緩進入一條僻靜的小巷,沒有被任何人注意,藺旻悄然下馬,走進了小巷口的一間房屋內。“本王等了你好久了,居然這個時候才來穎都,你在宸國住上癮了?”“翊王殿下勿怪。”對方並不予回應,反避而言它,“翊王殿下可確定好要助我了?我還以為他在穎都裡呆了那麼久,翊王殿下會跟他更熟悉。”“哼,本王巴不得他立即掉下神壇,身敗名裂!”“放心,一個冒牌貨而已,他作威作福的時候已經太久了……”對方眉目一深,回憶起今天屬下來向他彙報的內容,忍不住暗暗咬牙。昨天趁著燒屍一事引發的爭議,推波助瀾毀掉藺容在眾人心中的聲望,本來進行的好好的,誰料僅一個晚上,眾人便調轉風頭,不再提藺容燒屍有什麼不對,反而還稱頌其此舉英名。就因為昨夜王家從郊外帶回去的屍體變成‘僵屍’行動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