郗婠婠矗立在草原上,朝拓跋烈戰馬奔去的方向眺望,手裡捧著香囊的碎片。她不知道雲千闕在她走後經曆了什麼,又怎麼會突然恢複記憶,還想到來外域尋找自己的親生父親。但種種的背後,一定很不容易,雲文昌是什麼樣的人,她縱然最初看不清楚,現在也看透了,何況掌管丞相府後宅的是王榮華。當初她以為自己是真的要死了,所以才拚命為闕兒安排,想著即便是她不在了,闕兒也能好好活下去,沒想到她的‘死’是拓跋烈一手安排的,為的是把她帶回鮮卑族。拓跋烈並不知道闕兒的存在,也就沒有將闕兒一同帶來,後來知道了,發動了羅刹閣去找雲文昌要人,雲文昌則一口咬定闕兒被他送去彆的人家生活了,如今不知那家人不知所蹤。她不知道穎都城的情況,所以沒有懷疑,現在好不容易找回了闕兒……郗婠婠捂住胸口,她想知道闕兒這些年到底是怎麼過來的,是不是真的被雲文昌送了出去,是不是……想問的太多了,但直到消失在地平線上的戰馬再度出現。坐在戰馬上的小人兒不可思議的看著自己的時候,她甚至,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出不來,眨眼已經是淚痕滿麵。雲千闕不知自己是怎麼從馬背上跳下來的,她怔怔的望著麵前的人,與記憶彆無二致的溫柔女子,她從未想過還能夠見到活生生的她。“娘、娘親?”雲千闕張張嘴,這個許久未喊的稱呼,突然間傾吐,竟然如此的晦澀沙啞。郗婠婠再也忍不住,衝上去抱住她:“女兒,好久不見。”……雲千闕現在相信,拓跋烈是她的親爹了。由於他和自家娘親的相識經過委實渣絕人寰,在一間封閉的營帳內,拓跋烈在搓衣板上,對母女倆跪得叫一個乖巧。“其實……那是十八年前的一個夜晚,我不小心中了慕容首領的奸計,喝了一杯帶藥的酒,又意外跑到了雲文昌那家夥的洞房裡,那家夥竟然讓我用他的新婚妻子解毒!簡直太過分了。”雲千闕麵無表情:“是,雲文昌很過分,那您做了什麼?”“我……我……”拓跋烈矮聲:“我就那麼從了……”他中了藥,不聽雲文昌的建議是會爆體而亡的!而當時郗婠婠與他隻是一個素不相識的女人,她丈夫都把她讓給自己了,他還用得著憐惜?萬萬沒想到之後他真的憐惜上了!“總、總之,我就喜歡上了婠婠,後來又偷偷去穎都找了幾次,覺得這樣太奇怪了,我堂堂鮮卑拓跋氏首領,自己的女人竟然呆在彆的男人那裡,我當然想要帶走了。”“所以就讓朔兒的羅刹閣幫我讓婠婠詐死,帶回了部落,就是沒想到婠婠竟然有了我的孩子,當時隻顧著婠婠,沒想到闕兒,讓闕兒吃了這麼多年的苦,是我的錯,我沒做好這個爹……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