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願意醒來?自己的夫家遭遇這種大的變故,確實有可能產生逃避的心態。林鳳清蹙起眉頭:“就算她不想醒,也得想辦法讓她醒來,不然以她日漸消瘦的狀態,怕是撐不了多久了。”“我明白,所以我有一個主意,隻不過稍稍有些危險。”雲千闕道:“可以用麻醉神經的藥劑,讓她暫時忘卻一些事,等她醒過來,再解除麻醉,讓她記起來。”“隻是我不知道她受到了什麼刺激,萬一記起來之後,接受不了精神崩潰,問題恐怕會更嚴重。”林鳳清道:“但好歹是醒了,與其不明不白的在沉睡中死,不如給她一個選擇崩潰和不崩潰的機會,就按小公子說的辦吧,不過有這種麻醉藥劑存在麼?”“當然!”雲千闕自信一笑,她察看過時緋歌雖然受傷很重,可大腦並沒有受創,不存在成為植物人的情況,隻要不是神經受了創傷導致的無法蘇醒,她的辦法就可行!雲千闕開始和林鳳清一起準備麻醉藥劑,而這種藥劑也是通過注射器直接注入體內的。“這種方法以前聽孔耀提過,卻沒親眼見識過,原來注射用具是這樣的。”林鳳清很勤奮的和雲千闕探討起來。雲千闕也沒私藏,配藥過程兩人都受益良多。而這邊他們剛將藥劑準備得差不多,孔耀就帶著時暢言和幾個浣花穀的人到了。“師父,時暢言小姐說她最清楚時緋歌小姐房間的模樣,親自帶人來還原房間格局。”時暢言讓手下人去忙碌,抬著時緋歌的床挪到了一個牆角,布置起來,這才對林鳳清淡淡點頭:“有勞藥王先生費心了,請無論如何都要將姐姐救醒!”林鳳清微微一歎:“在下自然會儘力而為,隻是病人的情況實在是……要想複原很難。”時暢言神色微變,緊緊咬住唇瓣,薄薄的唇都沁出了血絲,壓抑著聲線道:“藥王先生一定儘力。”“在下明白。”時暢言輕輕呼出一口氣,視線落在了林鳳清身後的藥材上,遲疑道:“藥王先生在為姐姐配製新藥嗎?”林鳳清點點頭:“具體會不會有用,還要等用過才知道。”“我明白的,”時暢言上前撚起一種藥材,眼神卻迷茫,似在看彆的方向:“我和姐姐從小就在一起,若沒有她的話,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魔教,我一定要讓他們付出代價!”林鳳清頓了頓,卻什麼都沒說,等時暢言他們收拾好房間便離開了。“她們雙胞胎之間的感情真好。”孔耀感慨道。“感情好?”林鳳清目露嘲諷,拿起那株被時暢言拿過的藥材,轉而丟進垃圾堆裡:“好到給自己的同胞姐姐下噬烏散嗎?”“什麼?”孔耀睜大眼睛,吃驚道:“那可是劇毒,時暢言剛剛特意問這些是不是給時緋歌配製的藥劑,竟然是為了下毒!” “不止這一次,她每次來都會帶一種毒下在病人身上,隻是你眼力太差,看不出來罷了。”孔耀皺起眉頭:“可是師父,她為何要這樣做?”林鳳清無語的瞥了一眼自家弟子:“……我怎麼會知道她為何要害我的病人,但藥王穀的病人,斷沒有被人暗害了去的道理,好好治病才是要緊事,還不快去再找一株相同的藥材來,抓緊時間配藥。”“好的師父!”孔耀利落的去拿藥,徒留林鳳清搖頭歎氣:“我這個弟子,什麼都好,就是正直得離譜,不會看人眼色,更不會揣摩人心。”“這樣的人,才是一個值得信任的正直的好人呀。”雲千闕笑道:“隻是在下有一事不明,時暢言暗害了時緋歌那麼多次,藥王先生為何不說出去?”林鳳清道:“還不是說出去的時候。”雲千闕挑眉:“哦?”林鳳清繼續道:“小公子比我那個徒弟聰明伶俐的多,想必在剛才也發覺了時暢言下毒了吧,不也沒有聲張嗎?我的顧慮,和你是一樣的。”雲千闕沉默下來,時暢言下毒一舉明顯是要對時緋歌進行……滅口!而時緋歌是靈隱山莊案唯一的幸存者,浣花穀又在靈隱山莊案發生後幾乎是第一時間將凶手定為魔教,要去討伐魔教……這一連串信息能串聯出的結果可是相當可怕的。浣花穀利用時緋歌的比武招親,釣出了靈隱山莊的陶安,借著回靈隱山莊探親的緣故,知曉了出入靈隱山莊的辦法,對靈隱山莊下殺手,嫁禍給魔教?“……可是除了時暢言對時緋歌下毒做佐證外,沒有直接證據證明,事實是這樣的。”林鳳清微微一笑:“所以,我們什麼都沒有說出去,不是麼?現在說出去,不能定罪不說,隻會引起浣花穀的警惕,讓時暢言下毒的手段更加隱蔽。”“但我相信四大正派,除了浣花穀外,解淩風、斛鈺都是值得相信的,我等他們調查出一個真相,那時我所目睹的這些,才會成為坐實真相最有利的基石。”雲千闕擔心道:“可是時暢言下了那麼多次毒,都沒有得到結果,會不會猜出她的小動作被您發現了,從而對您不利?”“放心,我可是藥王,在這世上,得罪誰都不能得罪大夫,我有自保的能力。”林鳳清笑道:“不過我擔心我那個正直過頭的弟子。”“兩天後,雪汀山莊會負責將靈隱山莊的外圍守護陣法破掉,受邀的門派都要派出代表進靈隱山莊探查,醫膳堂是你對不對?藥王穀則是孔耀,我總有種不祥的預感,你可以在能力允許的情況下,稍稍照看孔耀一點嗎?”“當然,”雲千闕道:“孔耀是我朋友,還是江蘅的師兄,您的徒弟,無論是哪一條關係,我都該關照他。”“江蘅那孩子啊……”林鳳清頓了頓,很快露出一個舒展的微笑:“那孩子能有你這樣的朋友,是他的榮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