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喂,這話問的,我怎麼在這兒?”缺心覺得問題很好笑:“小姑娘長得挺好,可惜腦子不好使,你自己殺人,甩鍋卻甩到我的頭上,我還不能找你要個說法?”甩到他頭上?時緋歌愣了愣,很快反應過來:“你是魔教的人!”“不錯不錯,看來腦子還能用,沒完全傻完。”缺心笑道:“所以啊,你殺了多少人,為什麼要殺人,接下來還要做什麼,我都不管,我隻要找那個嫁禍魔教的家夥聊聊天。”時緋歌眸色深了深:“我可以帶你過去,但我有個條件,你得保護我安全離開。”缺心一躍從樹上跳下,負手而立:“這都是小問題,走吧。”時緋歌很是奇怪:“你不是跟醫膳堂的人一起來的?醫膳堂難道是魔教的分支?”“開玩笑,魔教之人什麼時候能勤勤懇懇的做生意了?”雖然魔教底下賺錢的行當不少,卻都是外包給與武林無關的人打理的。魔教教眾殺個人還行,能耐下心來花時間看賬本的,卻寥寥無幾,然而能做到的,都成了在魔教中具有話語權的杠把子,隻因耐心算賬,也是控製心魔的一種方式,應對心魔越熟練,武功修為也越高。時緋歌狐疑:“那你……”“嗬,我若不直說我是魔教中人,你又焉知?我不過是半路和醫膳堂湊個隊,”缺心冷笑道:“怎麼,小姑娘你都大開殺戒了,還一心要為正道著想,除魔衛道?也不看看正道現在還要不要你。”時緋歌忿忿然,她自知事情敗露後為正道不容,卻是下意識的對魔教仍帶有敵意,忘記了自己的所作所為與魔無異——不,不一樣,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她心中所愛,空君主大人一定會理解,並且原諒她的。那可是天底下最優秀的人,和那些世俗中人不同,空君主大人絕對不會因此對她產生偏見。很快,很快她就能被空君主大人看在眼裡了!想到自己的計劃,時緋歌忍不住露出一個甜蜜的微笑,倒是讓缺心看得一陣惡寒,淺淺說的沒錯,此案凶手就是個腦子有病的瘋子。不知走了多久,缺心環顧四周,叢林密布之處終於有了些許鳥蟲的動靜。缺心眉頭微動:“已經走出靈隱山莊的範圍了?”時緋歌橫他一眼:“你倒是聰明,我的合作者就在此處,可以按照約定,放我走了。”缺心笑了笑,忽而伸手攥住了時緋歌的脖子,把時緋歌從地上騰空舉起。纖細的脖頸驟然被人掐住,時緋歌睜大眼睛,呼吸困難的淩空掙紮,努力擠出一句話:“你、說好的……放我……”“哈哈哈,魔教中人的話你也信?”缺心揚聲道:“你再不出來,你的合作者就死了,都明目張膽的嫁禍到魔教頭上了,卻不敢光明正大的走出來,跟我談談到底,你與魔教之間究竟有什麼舊怨嗎?” “額!啊……”呼吸不暢導致的嚴重缺氧,讓時緋歌差點暈過去,憑著僅剩的意識,時緋歌也知道,若是那個人不出現的話,缺心是不會放過她的,也幫著缺心喊道:“……救、我……”“嗬……”一聲冷笑自濃密暗沉的樹影中傳出,昳麗的姿容邁步走近:“時緋歌啊時緋歌,真是什麼人都敢帶,跟著魔教教主都敢談條件,不過也是,若不是膽大包天,怎麼會連自己的同胞妹妹都能下殺手呢?”來人端著一百零一號的笑臉,盈盈點頭,算是打過招呼:“許久不見了,教主大人,不知教主可還記得小的?”“裴珩。”缺心,或者說魔教教主歐不落,上下打量著麵前的青年,絕美的外表,笑吟吟的表情下,看不出其所思所想,卻在看起來最溫和柔軟的時候,出其不意的給予對手最致命的一刀。裴珩笑意更盛:“承蒙教主大人還記得小的,不知當年因教主胡亂指揮,偷襲四大正派而亡故的兄弟,教主大人是否同樣記得清楚。”“不過在你我討論這些的時候,可否請教主大人鬆手,將時緋歌放下?雖然對教主大人來說,殺人像吃飯喝水那般隨意,她確實也是個死有餘辜的壞人,但誰讓她姑且還是我的合作者呢,小的有必要為她說兩句話。”歐不落嗤笑:“你覺得本座會給你這個麵子?”“小的隻是試試,意思意思算對小的的合作者一個交代。”裴珩無所謂的聳聳肩:“反正小的我儘力了。”時緋歌臉漲得又紫又紅,倒是一直倔強的不肯暈過去,聽見這話直接翻了白眼:去你娘的儘力了!可惡……如果她還能動的話,一定衝上去跟裴珩拚命。就在這時,脖子上的壓迫消失,時緋歌被歐不落狠狠得一丟,強大的衝擊力帶著時緋歌飛了出去,直到背部撞在了一棵樹上才停下來。而那棵樹也經受不住巨大力道的衝擊,攔腰折斷,若非時緋歌擁有內力護體,恐怕早就死了,饒是如此,她也被震出了重傷,吐血不止,倒在折斷的樹下暈了過去。歐不落淡道:“這個麵子,本座給你,現在可以好好談談了。”裴珩保持著一貫的笑容,連一絲餘光都沒有施舍給時緋歌,顯然是真的不在乎她的生死。“該,從何說起?是十年前,教主大人命令我們偷襲滅絕四大正派,還是二十年前,小的被帶入魔教?”裴珩笑道:“就從那時開始吧,當時小的才七歲,其實魔教裡的訓練,除了優勝劣汰的生存競爭十分嚴苛外,教主大人和其他師父、長老、護法,對小的們都很好。”“小的從未怨恨過自己被帶入魔教,後來甚至開始習慣、喜歡上了魔教的一切,可是……誰讓教主大人還是小的的殺父仇人呢?小的注定與教主大人不死不休。”二十年前,江湖之中魔教大戰剛剛平息,武林正道以慘重的代價大敗魔教,獲得勝利,而魔教教眾凋零,不得已龜縮如魔教總壇,近乎於江湖上銷聲匿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