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落棲院長是首先將外院的人排除在外嘍?”雲千闕摸摸下巴道。藺容道:“或許是的,對於落棲院長來說,凶殺案遠沒有帛錦天書來的重要,帛錦天書在內院之中,自然要讓內院的人越少越好。”“想必落棲院長最近也限製著內院與外院間的接觸交流,外院我們已經看過,沒有異常,我們去內院瞧瞧吧。”雲千闕點點頭,還沒走兩步,卻又被藺容叫住。“對了,上次你在靈隱山莊弄丟的玄鐵匕首,我找回來了,不過匕刃被毒液腐蝕了,我便送回道門重新打造修理了一下,給你看看。”一柄鋒利的暗黑色匕首出現在眼前,匕首的造型並未做改動,卻修理的比原來更輕敏鋒利,匕刃上流溢著鋒利的暗芒。雲千闕眼睛一亮,握起匕首在手中把玩:“謝謝阿容,比以前更趁手,殺傷力也更大了。”“雖然墨黎昕就在道門裡,拉他做苦力打造個東西不費事,可你丟了武器總歸是不方便,”藺容微微一笑,伸手揉揉她的腦袋:“下次要注意,太過危險的話,要學會讓彆的人分擔。”“哦。”雲千闕收起匕首答道,卻總覺藺容的話有什麼彆的含義,還不等她想通,就見阿容麵色如常的親昵的拉過她的手朝內院走去。雲千闕愣了愣,暗暗搖了搖頭,她最近是怎麼了,總覺得阿容變得奇怪了,可分明就是她熟悉的阿容啊。“真的不能通融一下嗎?可在下剛才看到,有個少年人也進去了。”“彆看人家年紀小,那可是朝廷裡的戰鬼將軍,是院長大人邀請來的,你又沒有院長邀請,我們怎麼能放你進來。”“可是,我兒子在內院裡,內院不是每個月都有兩日開放,能讓人進去探望嗎?”“那是以前,現在院長吩咐了命令,沒有院長的允許,任何人不能進出,你快離開吧!”“但……”雲文昌皺起眉頭,他一身破舊青衫,長發用一根木簪束著,才短短幾月的時間,鬢邊頭發竟然都變白了,隻是氣質還在,即便落魄也未顯困窘。雲千闕頓足,恍然響起舅舅說過,雲家那個外出求學,已經沒有了存在感的雲子淼,似乎就在落棲書院,而雲文昌從穎都城遁走後,便來找雲子淼了。在這裡能見著雲文昌,委實算不上意外,隻能說是偶然的巧遇罷了。鄒曲仍追隨在雲文昌身側,他在雲文昌還是個寒門公子的時候,便跟在身旁,曆經大起大落依然如故,雲千闕嘴角一抽,這麼想來,鄒曲不是忠心就是真愛了。還是鄒曲先看到了雲千闕,怔了一下,拱手道:“泫王世子、世子妃。”雲文昌詫然回頭,半晌不知該如何反應,曾經被他逐出家門的最‘叛逆的女兒’,如今身份顯赫,而他卻權勢儘失,身邊除了鄒曲和雲子淼,再無其他人。 愣了半天才跟鄒曲一樣,拱手施禮。雲千闕輕咳一聲,同樣很尷尬,當初王榮華確實迫害了她和她娘親,但雲文昌和鄒曲卻並未傷害她們,頂多是視而不見,間接的推波助瀾了王榮華的惡行。不過,如今娘親跟爹爹關係和好,她跟阿容過得也不錯,她不是喜歡計較的人,對遇上以往的舊人非要踩上一兩腳,收拾一頓什麼的沒興趣。“免禮吧,鄒先生來看雲子淼?”雲千闕乾脆的把雲文昌無視掉,直接跟鄒曲說話。她不記恨雲文昌是一回事,但要說原諒則遠遠算不上,一個……毫無關係無關緊要的陌生人,她當然無須放在心上。至於鄒曲,在丞相府的時候,還曾對她照顧過一二,比較起來,當然是鄒曲更能說得上話了。鄒曲乾乾一笑:“是來看子淼少爺的,以前落棲書院每個月都有兩天對外開放,可讓家屬來探望的日子,不知為何這個月就不行了,看門的先生也不許通融。”雲千闕點點頭,發生了什麼事,她自然知道,卻不能跟他們說:“我知道了,你們是來給雲子淼送東西的吧,若是送了東西就走,不逗留的話,本世子妃可以帶你們進去。”雲文昌眼睛一亮,忙道:“果真是闕兒有辦法,我替你弟弟謝過闕兒了。”然而雲千闕看都沒看他一眼,而是望著鄒曲。鄒曲沒辦法,隻能替自家公子謝過:“有勞世子妃了。”“可是兩位……”看門的先生有些為難。雲千闕笑道:“放心,我會向落棲院長解釋的。”“好吧。”雲千闕餘光瞄見一臉便秘的雲文昌,唇角微微上揚,暗自告訴自己,這種看人吃癟的心裡不太好,自己怎麼可以如此不尊老愛幼捏,但真的覺得……好爽!讓你眼裡隻有權力,妻女都拋出去利用!出來混遲早要還噠~落棲院長的書房裡,主座此時已經被白鯤霸占。歪在書桌的軟椅上,少年的長腿極為囂張的翹在了書房的書案上,整個人十分慵懶霸道的像在自己家一樣,反倒是身為書房主人的落棲院長,略帶拘謹的看著他:“白鯤將軍,事情就是這樣了。”“本將軍知道了,所以本將軍都說了讓你把帛錦天書拿出來給本將軍瞧瞧,你怎麼還不拿?”落棲院長盯著白鯤那雙扛巨刀的手,來書房之前也不知道挖了什麼,手掌臟兮兮的,並且在提出要求的時候,絲毫沒有要去洗手,哪怕是拿巾帕擦一擦的勢頭。“那個,帛錦天書作為上古聖物,打開什麼的,是不是得鄭重一點,將軍你瞧啊,咱們撫琴下棋之前,不都得淨個手焚個香?”所以你他娘的快給老子動一動,洗洗你的臟爪子啊!落棲院長都要抓狂了,奈何白鯤仍是一臉不耐煩:“本將軍不會撫琴,也不會下棋,不就是開本書嗎?婆婆媽媽的,讓你拿你就拿!”落棲院長已經在暴走的邊緣了,就在此時,書房的門被敲響,落棲院長更是沒好氣:“誰啊,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