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成為孕婦之後,雲千闕發現,無論走到哪裡,都有一堆人來提醒她注意休息。僅僅是聽完耶那迦說的話,齊雙寒便板著臉提醒她時間不早了,快去睡覺,一旁雲子淼遞來了滿滿一大杯牛奶,美其名曰有助於睡眠。不等雲千闕站起來,小青就跑過來表示,她柔軟舒適的床已經鋪好了。雲千闕:“……”說不定在她把孩子生出來之前,就已經被他們養廢了。不過有了孩子之後,她確實比較容易疲累困頓,便接受了他們熱情的服務。“大小姐還惦記著匈奴王說的話?”齊雙寒道:“先好好休息,匈奴族對大小姐無害,我們可以多呆些日子,慢慢尋找戰神姬弘的痕跡,在下會幫著大小姐搜集相關線索。”雲千闕攢了個笑:“多謝雙寒,有你幫忙我可輕鬆太多了。”齊雙寒溫柔道:“能幫上大小姐的忙,是我應該做的。”大小姐給了他意義,能照顧大小姐,看著她成長,對‘老父親’來說,是最幸福的事。藺容每天都會給她寫信,說些戰場上的局勢,和對她的噓寒問暖,而她也會回信,來匈奴的事,當然沒有隱瞞,反正先斬後奏也是跟這個腹黑的家夥學的,離得遠誰也管不住誰,雲千闕毫無壓力。隻是收到回信的藺容很是糾結。智謙拿著戰報焦頭爛額的跑過來時,就看到藺容眉頭緊皺,心裡咯噔一聲:“兄弟不是吧,連你也覺得現狀棘手了?不是和預計的情況差不多麼……”隻是預計是一回事,作戰計劃再完美,若無法很好的實施,也是白搭,硬拚起來是場硬仗,十分讓人頭禿,需要高手做先鋒啊!藺容舉著信紙,呆了半晌,才莞爾收起,緩道:“棘手?恩……是很棘手。”沒有任何人比他的闕兒更棘手的了。他現在已經迫不及待的想結束一切,回到闕兒身邊,把這個不聽話的小笨蛋抓起來按在**靜養了。“這場仗還是儘快結束的好,宸軍是不是又發起進攻了?”智謙抹著額頭上的汗道:“是,這次是將全部的主力都集中了過來,好像是決定要將栩國一舉攻下一樣,昭帝派來幫忙的昭軍不作為,這一戰要想保住栩國,很困難。”“哦?”藺容微妙的挑眉,指尖撫在佩戴的玄鐵冥王劍上:“困難,並不是不可能,戰事膠著,栩國君跟他們殺紅了眼,攻守防衛起來,毫無戰術可言。”“這樣好也不好,好處是對方被毫無章法的打亂了陣腳,不好的是,我們也沒了方寸,損失慘重。”不過損失也都是栩國君的,為了此戰達到理想狀態,藺容相信的從來不是栩國君,甚至……“戰死沙場,是他的最好歸宿,那樣我們才能順理成章的接手栩國。”“對了,昭軍這邊,滲透得怎麼樣了?” 智謙晦色莫深:“已經全部控製下來了,來往回傳消息的通道,也被我們徹底接手。”從藺容來到之後,便以雷霆手段,將與昭國通訊的通道把控住,並逐漸摸清了昭軍的消息網,昭帝看似每天都能收到關於栩國戰事的情報,實則那些都是藺容命人改編的,與真實消息有所出處。獲取的消息有偏差,接下來製定的戰略和預想,也失之毫厘謬以千裡,昭帝已在不知不覺中,全然在藺容布置的棋局中行動了。“那麼這場戰役,就作為我們完全掌握天下局勢的前宴,出征吧。”一襲白衣渺渺然登上布滿了血海屍山的戰場,玄鐵冥王劍驀然出鞘,似乎太久沒有麵臨過這種場麵,劍身也激動的隱隱嗡鳴顫抖。居於塵世的謫仙,也願為心中最重要的人,染上血腥塵埃。智謙頓了頓,轉而退居在了幕後,他的這位合作夥伴無疑是可怕的,一步步的算謀計劃,將看似不會讓任何人擺布的兩國帝王淪為棋子,他自己為了儘快結束棋局,也置身棋盤之上,化為棋子。縱觀棋局的高度,甘為棋子的覺悟……這場天下征戰,若他的目的也是那天下之主,想必也非他莫屬。但是……身為君王,智謙不是沒有懷疑過,忌憚過,可自己又該怎麼做?智謙突然有些迷茫。半晌,自嘲的搖搖頭,自己擔心的事還早得很,待一切塵埃落定再想也不遲……彼時,匈奴部落已經迎來了一天的勞作。雲千闕饒有興致的看著他們日益壯大的部族發展,聽周圍的人聊天,齊雙寒負責跟在身邊翻譯。為了更好的服務自家大小姐,齊雙寒在沒人知道的時候,自學了外域各族的語言,以備不時之需。雲子淼看著跟周圍人侃侃而談的齊雙寒,心中更是敬重,這才是真正優秀的人的典範,他跟在齊雙寒身邊那麼久,都不知道齊雙寒是什麼時候學習的!相比之下,他真是差太多了。“大小姐,關於匈奴族的文明開化,已經是百年前的事了,如今大都當做傳說故事,大人們對此不感興趣,每談兩句,就要被他們扯到生意生產上,在下以為,想知道傳說詳情,還是找匈奴小孩子去打聽的好。”那些傳說多淪為睡前故事,一代代的講下去,倒不至於他們忘本,大人們沒工夫單純的探討傳說,找小孩子確實是個好選擇。匈奴的小孩兒聽說雲千闕肚子裡有寶寶,也爭著相當哥哥姐姐,給未出世的寶寶講故事,唯一麻煩的是……小孩子的口音模糊,齊雙寒聽得很是艱辛。但到底終於大致還原了當年的事。戰神姬弘雖以彆樣的方式,挑起了匈奴和鮮卑兩族的內鬥,但到底兩族還沒有特彆大的矛盾衝突,相互看不爽打一架,打完也就散了。為了能夠讓匈奴族繼續牽製鮮卑,姬弘暗中仍在和匈奴族維係著關係,即便僅僅是停留在相互間交換牛羊獸皮和布匹,卻也足夠了。這種關係一直到姬弘身死才慢慢斷掉,而在姬弘死之前,曾悄悄的來過匈奴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