陣痛是生產的開始。這一過程伴隨著宮口的擴張,很是漫長。哪怕早已將這些必然經曆了然於心,做好準備的雲千闕,親身體驗果然還是不一樣的。“唔……痛……”“闕兒,很疼是嗎,抓住我。”藺容緊張兮兮的扒在床沿邊,握緊她的手:“彆怕,闕兒,我在這裡。”看著她的樣子,藺容恨不得承受這份痛苦的人是自己。這才是剛開始,痛意並非忍不下去,倒是看到藺容,雲千闕哭笑不得:“阿容,你怎麼比我還緊張。”那邊的產婆已經準備了大量的熱水淨布,開始趕人了。“這位公子,您夫人將要生產,請您去外麵等候,產房不乾淨,免得汙了您的眼。”產婆是齊雙寒從中原找來的,從專門給大戶人家接生的,靠譜的產婆中,層層篩選出來的,能力自然不用說,也談好了保密事宜,可以相信。但行事上還是有些迂腐,認為男子肯定會不喜女子汙濁,隻歡欣的等著孩子生下來即可。果然,話一說出來,藺容氣息便恐怖了起來:“再胡說八道一句,你的腦袋就彆要了。”什麼叫汙了他的眼?隻要是闕兒在的地方,無論哪裡,他都樂意追隨,怎麼會有稍許嫌棄!產婆戰戰兢兢,手足無措的都不知道下一步該做什麼。還是雲千闕安慰了幾句,隻是她的安慰一如既往的……“放心,我們不會草菅人命。”產婆:“……”那你們是等著她犯錯了就立即處死的嘛!生怕有一絲錯漏,更是連話都不敢說了。雲千闕忍俊不禁,嗔了藺容一眼:“阿容,你把產婆給嚇到了。”藺容在她額頭上親了親:“我不管,我要陪你,誰不讓我陪你,就把誰扔出去。”從開始生產到結束的過程是漫長的,隨著痛苦逐漸加重,哪怕是擅長忍耐的雲千闕也不禁呻吟起來。“夫人,加油,已經看到孩子的頭了。”“闕兒,我在這,抓好我,你不要有事啊。”若早知生育那麼痛苦,他絕對小心翼翼不讓闕兒……隻要闕兒無事,孩子不重要!產房內煎熬,產房外的眾親友更是焦急。藺容好歹還能看到人呢,其他人根本連雲千闕的麵都見不到。“都快兩個時辰了,怎麼還沒好啊。”拓跋烈急得團團轉。郗婠婠也很擔心:“女人生孩子就相當於在死亡線上走一遭,闕兒的身子能撐得住嗎?能的,一定能的,我那時一個人都可以,闕兒比我更厲害,肯定也行。”一句話讓拓跋烈心疼女兒的同時,更心疼郗婠婠了,上去攬住她道:“那時是我不對,我儘我所能補償你們母女,還有我未來的孫子,闕兒那時候都那麼乖,闕兒的孩子肯定也一樣。” “但是……”拓跋烈忽得眉頭皺得更深了:“這不光是闕兒的孩子,還是那個混小子的,萬一那小崽子繼承了混小子的血統,一點都不乖怎麼辦!”因為太久沒消息,這對夫妻已經開始胡思亂想了。君拂犀同樣很擔心,但此時此刻,依然為自家師弟說話:“我家師弟,小時候也很乖。”林鳳清嘴角一抽,很想衝他們咆哮,你們清醒一點,那些跟生孩子順不順利根本沒得關係!可考慮到他們也是緊張,也懶得跟他們科普。在漫長的等待結束後,終於,一聲嬰孩嘹亮的啼哭打破了眾人的惴惴不安。“孩子出來了!”“闕兒沒事吧!”產婆把清潔好的孩子抱出來的時候,眾人都先關心大人如何,才接過孩子。產婆心裡嘀咕,又羨慕,見過那麼多為了傳宗接代,保小不保大的,竟然有幸見到眾人一窩蜂的關心大人的。就連接生的時候,屋裡的那位,也很多次提醒她,如有意外,保大,不保小。這是當然,雲千闕對他們很重要,而孩子,也是因為他們在意雲千闕才在意她的孩子。“你們,太吵了。”聽到產房外嗡嗡泱泱的聲音,藺容不耐煩的走出來道:“闕兒累了,在睡覺,你們安靜。”江蘅第一個蹦出來:“千闕辛苦了,我進去看看……”還不等他走進去,便被藺容擋住:“我說了,闕兒在休息,想探望,等闕兒睡醒了。”“黑麵神,你過分了!”君拂犀笑眯眯的走來,攔住衝動的江蘅:“言卿少主彆急,我看小師弟也不是因為小貓咪在休息,是他自己緊張難以自持,需要小貓咪的陪伴安慰。”“不然你想,彆人家的產房外,聽到的都是產婦撕心裂肺的呼痛聲,可那會兒咱們在產房外,聽到的都是小師弟在喚小貓咪名字的聲音,不知道的還當不是小貓咪在生孩子,而是小師弟在生呢。”“哦~”江蘅不懷好意的笑道:“無塵君主說的對,黑麵神,看在你接受能力這麼差的份上,就讓你多霸占千闕一會兒。”反正黑麵神堵著,他也進不去,不如口頭上占點便宜。藺容沉下臉色,什麼叫多霸占一會兒!闕兒是他的妻,用得著你讓嗎!但空君主大人才不會因為這些人影響了自己跟小嬌妻的溫存,高貴冷豔的哼一聲,便回到了雲千闕身邊。不能靠近大人,眾人都開始爭著抱小孩了。“恩,是個帶把的男孩啊,該取個什麼名字?”拓跋烈道:“反正肯定要姓拓跋,等他長大了就教他騎馬打仗,一定會像我一樣英勇,成為拓跋部落最強悍的勇士。”君拂犀道:“拓跋首領此言差矣,這是欺負小師弟沒娘家人嗎?孩子肯定得帶回道門,先學明事理。”這樣他也是能被成為師叔的人了,不錯不錯。郗婠婠滿頭黑線的瞧著爭口舌之能的人:“你們都彆吵了,孩子該姓什麼,在哪裡教養,都聽闕兒的,反正隻要闕兒願意,藺容都不會反對。”妻奴一個,她很放心。“在下也是這樣覺得。”齊雙寒淡道,表麵一如既往的溫潤平靜,實則他或許比任何人都激動難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