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第172章 無事獻殷勤(1 / 1)

當然,如果他知道墨行雲的容貌是被淩雪舞妙手改變過,所以才跟墨遠清有相似之處,他就不會這麼說了。畢竟為了不動聲色地證明墨行雲才是前朝太子,她和墨蒼雲可是下了功夫的。不過為了不讓雕琢的痕跡太明顯,她隻是對墨行雲的容貌進行了微調,乍一看上去跟墨遠清稍有些相似就行了,太像了反而容易引人懷疑——畢竟之前一點相似之處都沒有,沒道理一下子就像得人神共憤。“狩獵之時,儘量活捉墨行雲,說不定就能找到玉璽!”墨遠江咬牙切齒地說著,“實在不行就直接殺了,管他是不是墨遠清的兒子!”墨天淵立刻點頭:“是!”墨遠江並沒有再說什麼,眼裡的光芒卻越來越陰沉而狠毒:赤日國的江山是朕的,永遠是朕的!十八年來,雖然高居帝位,一呼百應,但夜深人靜時,腦海中回**的永遠是墨遠清臨死時那張臉,以及那雙緊盯著他時冰冷、憤怒、充滿仇恨的眼睛!所以,他恨那張臉,恨那雙眼睛,更恨月未央的十八年預言!這些年來,他幾乎是在數著日子過,因為每過一天,距離他失去這一切的日子就又近了一天,他不甘心!當然,最該死的還是月未央!還以為囚禁了他十八年,原來根本是他自願留在地牢十八年?他到底要乾什麼?臨近中秋,今晚月色也是大好。墨蒼雲備了一壺好茶,正在房中自斟自飲,倒也悠然自得。片刻後,楚星辰嗖的掠了進來:“找我什麼事?”墨蒼雲點頭示意他落座:“我這邊大戰在即,分身乏術,到時候可能無法顧及你們的安全。保險起見,明日一早你們就啟程返回,到時候就說你父皇有急事召你回國,隻好帶傷上路。”楚星辰當然沒有異議,卻有些擔心:“確定不需要我留下來幫忙嗎?要不然我讓使者團先回去,我自己一個人留下……”“不行。”墨蒼雲毫不猶豫地拒絕,“我就是必須首先保證你的安全,才讓你們先行離開。我這邊你不用擔心,謀劃了這麼多年,我當然有十足的把握。聽我的,明天一早就走,而且上路之後絕對不能耽擱,必須以最快的速度回國,我會派一部分鬼鷹沿途護送。”楚星辰搖頭:“不用麻煩了,我……”“我不是懷疑你的本事,不過非常時期就要多加小心。”墨蒼雲擺了擺手,“我們一旦動手,場麵殊難預料,我怕到時候墨天淵狗急跳牆,一旦被他逃脫,他就有可能傷及無辜,還是小心一些好。等你平安回國之後,他們自會返回,無需擔心。”楚星辰隻好點了點頭:“那好吧,我就不矯情了,但不管怎樣,你一定要多加小心,不光是我們,整個虞淵大陸還都指望著你呢。” 墨蒼雲笑了笑:“既然整個大陸都指望著我,眼前這點小事又怎麼會有問題?不過星顏最近和巍雲走得有點兒近,我猜她可能不願意離開。但是不管怎樣,必須得把她帶走,方法隨你選,隻要彆傷到她就好。”楚星辰撓撓頭,跟著鄭重其事地答應:“放心吧,不管怎樣,我絕對不會讓她留在這裡壞事。”墨蒼雲反倒搖了搖頭:“壞事倒不至於,我是擔心牽連到她。先帶她回國,其他的事以後我們再慢慢商議。”淩雪舞推門而入:“說的對,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分彆是為了以後的重逢。”楚星辰起身施了一禮:“還沒睡呀?”“早著呢!”淩雪舞笑了笑,“我剛剛從這裡經過,聽到你們在談話就進來了。順便提醒你一句:必須把星顏帶走,巍雲身份特殊,萬一出一點岔子,關係的可就不僅僅是幾個人了。”楚星辰立刻點頭:“我知道,就算是把她打暈扛回去,也絕對不會讓她成為蒼雲的累贅。”看一眼淩雪舞,他趕緊又加上一句,“我不是說你啊,你不要多心。”淩雪舞歎了口氣:“你要彆加上這句,我還真沒認為你是在說我。”楚星辰愣了一下,趕緊道歉:“我不是那個意思……”淩雪舞噗的笑了:“我沒那麼玻璃心,這不是開玩笑嗎?總之你記住,當斷不斷,必受其亂!如果他們真的彼此有情,為了將來長久的幸福,暫時忍耐相思之苦是非常必要的。”楚星辰一臉凝重:“是!”一陣風恰巧從窗外吹了進來,淩雪舞微微瑟縮了一下:山雨欲來時總是會風滿樓,赤日國是到了變天的時候了!不過風雨之後,一定會是豔陽天!臨近晌午,賀蘭雅突然派人來傳話,說讓淩雪舞回府一趟,而且隻需她一人回去,不必耽誤墨蒼雲的時間。淩雪舞一時摸不清她的用意,雖然對原主這個陰陽怪氣的媽實在不喜,可她的身份畢竟擺在那兒,隻好收拾一下回到了丞相府。房間裡,賀蘭雅坐在桌旁,眯著眼睛念著佛珠,這會兒倒是有幾分修行之人的恬淡了。上前幾步,淩雪舞打了聲招呼:“娘,你找我?”賀蘭雅手上動作一停,慢慢睜開了眼睛:“坐吧。”淩雪舞一邊落座,心中一邊略略詫異:這麼和氣?不像之前那麼尖酸刻薄了?該不會是“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吧?即便是,她也不怕,因為此淩雪舞非彼淩雪舞,誇張一點,彆說被人欺負,她不欺負彆人算她品行優良。“雪舞,我馬上就要走了。”賀蘭雅放下佛珠開口,雖不至於眉眼帶笑,至少語氣又和氣了些,起碼像是母親對女兒說話該有的樣子了。淩雪舞多少有些意外:“走?去哪裡?”“當然從哪裡來,再回哪裡去。”賀蘭雅勾了勾嘴角,算是笑了一下,“你也知道,我這身子骨不好,需要靜養,這次回來也隻是看看你們,既然你們都好好的,我也就沒什麼好擔心的了。”淩雪舞點了點頭,雖然知道沒用,還是多了句嘴:“我看娘的氣色很不錯,再說家裡又有人照顧,不考慮多留幾天嗎?”“不了。”賀蘭雅搖了搖頭,“我已經收拾好東西,明天就回去。昨天我跟你說的那些話不大好聽,你生娘的氣嗎?”淩雪舞搖頭,微微笑了笑:“娘是長輩,教訓我是應該的。蒼雲也不是有意冒犯娘,他就是孩子脾氣,不要跟他一般見識。”賀蘭雅不置可否,接著說道:“我昨天其實也沒彆的意思,就是想著你已經進了滄海王府,一定要謹言慎行,不準與妾侍爭風吃醋,更不準跟任何人亂嚼舌根,說一些有的沒的。平日裡梳妝打扮也不得太過招搖,以免惹人閒話,影響丞相府的名聲,這些你都明白嗎?”蒼雲根本不會有妾侍,我爭的什麼風吃的什麼醋?淩雪舞笑了笑,也不想多說:“是,明白。”“明白就好。”賀蘭雅也不管她是敷衍還是真明白,“你畢竟是我的女兒,不管過去怎樣,現在既然嫁了人,就得守婦德,尊禮教,否則人家會說我這個當娘的沒教好你,我丟不起那個人。”問題就在於,你教過我嗎?淩雪舞其實挺佩服賀蘭雅的,明明從她記事的時候起,賀蘭雅就從來沒有管過她的死活,如今說這些話的時候居然還能麵不改色心不跳,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正說著,侍女突然來報:“夫人,表少爺來了。”賀蘭雅眼底深處掠過一抹暗沉的光芒,卻隻是點了點頭:“讓他進來。”淩雪舞倒是有些不解:“哪個表少爺?我需要回避一下嗎?”“不用,就是承煦那孩子。”賀蘭雅看了她一眼,“皇上給你賜婚之前,你整天跟在他屁股後麵玩,還說長大要做他的新娘子,忘了?”兒時的戲言自是不必當真,不過一聽這話,淩雪舞腦海中立刻閃過了一些記憶。賀蘭雅有個哥哥,叫賀蘭文,官拜禮部侍郎。賀蘭文的長子就是賀蘭承煦,如今已二十五六,卻跟大多數官二代一樣,是典型的紈絝子弟,整日無所事事不說,還吃喝嫖賭樣樣俱全,不是什麼好東西。年幼時,賀蘭承煦的確經常來丞相府,是淩雪舞的玩伴。至於她到底有沒有說過長大之後做他的新娘子,如今已完全模糊,沒有什麼印象了。畢竟自從淩雪舞被賜婚墨天洌,就算是為了避嫌,兩人也不能再過多接觸。後來淩雪舞變醜變廢,更成了可有可無的存在,賀蘭承煦更不會再對她感興趣。當然,後來淩雪舞驚豔天下,不但醫術過人,更美如天仙,卻已經成了墨蒼雲的王妃。滄海王是好惹的嗎?當然不是,他賀蘭承煦就算跟天王老子借個膽,也不敢染指淩雪舞。兩句話的功夫,房門被推開,一個年輕男子大踏步而入,笑嗬嗬地施禮:“見過姑媽,表妹!”這麼近距離一看,淩雪舞更是嬌媚動人,彆有一種勾魂奪魄的魅力,賀蘭承煦頓時心癢難搔,早已忍不住多看了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