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第271章 為情所困(1 / 1)

墨雪舞搖頭:“沒有,至少現在沒有。”瀟絕情慢慢地點頭,好一會兒之後才唇角微挑:好的,我知道了。不過沒關係,不影響。“可我不知道。”墨雪舞歎了口氣,“瀟太子,你想驗證什麼?”瀟絕情看著她,眼神有些奇怪:驗證一個結果。這個回答沒毛病。可是跟沒回答有什麼兩樣?墨雪舞撫了撫眉心:“你……”瀟絕情卻站了起來:打擾了。“喂……”隻說了一個字,甚至還不算是個字,瀟絕情已嗖的消失,隻留空氣中淡淡的幽香。墨雪舞這才發現,瀟絕情身上的味道挺好聞的,是一種水的清香,跟墨蒼雲的陽光味道完全是兩種風格,但一樣讓人……欲罷不能。可他到底要驗證一個什麼結果?那首曲子到底怎麼了啊……現在她還不知道,關鍵不是那首曲子,而是聽曲子的人,也就是她。瀟絕情踏著夜色回到住處的時候,沒想到會有客人在,而且還是兩位。“這麼晚了還出去?”墨蒼雲看著他微笑,“等你好一會兒了。”楚星辰笑得更溫暖:“瀟太子。”瀟絕情有些不解,對著他點了點頭,又看向墨蒼雲:你帶他來找我?怎麼了嗎?墨蒼雲用眼神示意,楚星辰便起身走到瀟絕情麵前,對著他伸出了手,傳達著自己的友好:“我是楚星辰。”蕭絕情不動,眼裡有著幾分疑惑。墨蒼雲便笑了:“把你的手給他,你會看到你想要的答案。”瀟絕情遲疑片刻,才把手伸了出去。兩人的手握到一起的一瞬間,他突然感到心口一暖,眉心更是驟然熱了一下,甚至有些燙,但很舒服。少頃,他便看到楚星辰的眉心光芒一閃,浮現出了一個紅色的火焰狀圖案!他知道,他的眉心也一樣!一種並不陌生的感覺湧上心頭,他瞬間了然:你也是……“嗯。”楚星辰笑得很開心,隨後放開了手,“我很高興,你也是。因為,我挺喜歡你的。”瀟絕情輕輕撫了撫眉心,卻看到楚星辰眉心的圖案很快消失,不由一怔,楚星辰已經接著解釋:“蒼雲幫我們封印了它,這對我們是一種保護。瀟絕情點頭,卻似乎有些心不在焉。不過幸好,他對楚星辰還算溫和:坐吧。看著他落座,楚星辰突然覺得他眉頭微皺的樣子很令人心疼,不由下意識地問道:“有心事啊?”因為共同擁有的特殊身份,瀟絕情對他不設防,隻是挑了挑唇:那麼明顯嗎?“還好。”楚星辰點了點頭,一時也沒多考慮,“是不是為情所……唔!”後麵的“困”字還沒說出來,墨蒼雲突然捂住了他的嘴,把他的腦袋摟進了懷裡,對著瀟絕情微笑:“看我的麵子,饒他這一回。” 瀟絕情看他一眼:行。“謝謝。”墨蒼雲笑得見牙不見眼,“不過你得原諒,不是每一個人都能像我這麼了解你,就算犯了你的忌諱,也是無心之失,可以的話,下手輕一點。實在忍不住不動手,儘量給人留個全屍,收起來比較省時省力。”瀟絕情臉上的表情沒有什麼變化,但眼裡已經閃爍著隱隱的笑意:有你了解我就好了,彆人了解不了解的,我也不在乎。“我很榮幸。”墨蒼雲放開手,把楚星辰的腦袋推了出去,“星辰個性單純,有時候是冒失了點,但絕無害你之心。我今晚帶他來找你,就是想告訴你,如果有什麼話不願跟我說,跟他說也一樣,他可以全身心信任。”楚星辰很委屈:憋死我了!可我說什麼大不敬的話了啊?至於死無全屍?瀟絕情看看楚星辰紅撲撲的臉:沒事。能跟他說的,都能跟你說。不能跟你說的,也就不能跟他說。瀟絕情笑得有些意味深長,卻並不曾再多說。但他知道瀟絕情剛才去了哪裡,因為他身上,帶著墨雪舞的幽香。他可以用妖瞳之心找出答案,但他不能。與其如此,他寧願等著瀟絕情主動開口。飛身上了屋頂,確定瀟絕情聽不到他們的談話了,墨蒼雲才瞅了楚星辰一眼:“平日瞧你是個聰明的,也有犯迷糊的時候。”楚星辰到現在還沒get到他的點,摸著後腦勺眨眼:“到底怎麼了啊?他不能為情所困……哎呀!啊!我……我……”瀟絕情還是中性之身,為什麼情所困?真要為情所困了,不是早就變身了嗎?他這話簡直就是在猛戳瀟絕情的忌諱。瞬間冷汗涔涔,他衝著墨蒼雲拱了拱手:“多謝救命之恩!”“客氣客氣。”墨蒼雲也拱了拱手,“不過……他為什麼又去找小舞?到底有什麼秘密不能被我知道呢……”瀟絕情是一向冷漠孤傲,對任何人都保持著天生的警覺和敵意,但這並不表示他不知好歹,分不清敵我。何況他和楚星辰同樣是墨蒼雲的人,他當然知道楚星辰無論說什麼做什麼,都沒有絲毫惡意,隻不過是無心之失罷了。所以,他當然不會介意,隻要對方沒有碰觸到他真正的忌諱。看著麵前的燭火,他又開始出神,腦海裡始終閃現著墨雪舞那張絕美的臉:為什麼……偏偏是你啊!我很難做你知道嗎?片刻後,他突然皺了皺眉,手指在桌麵上輕輕敲了三下。那是他和水心柔之間的一個暗號,表示水心柔可以入內。房門被輕輕推開,水心柔走了進來,臉上帶著溫柔的微笑:“看到你房裡還亮著燭火,怎麼還沒休息?”瀟絕情很平靜,看起來跟以往沒有任何不同:你不是也沒休息。“你不休息,我不放心呀!”水心柔更加溫柔,並不掩飾臉上的擔心,“是又難以入睡了嗎?我再幫你點一些凝神香?”瀟絕情點了點頭,看著她把凝神香點好,又重新回到他麵前,才做了幾個手勢:最近覺得凝神香的用量有些輕了,即便能夠入睡也很快就會醒來,下次加大用量。水心柔含笑點頭:“好。不過你也要注意休息,彆太勞累,否則也會影響睡眠的。”瀟絕情點了點頭,突然又皺了皺眉:這種凝神香不會讓人上癮吧?彆以後的用量越來越大,起的作用反而越來越小。表麵雖然沒有任何異常,水心柔的心卻不自覺地跳了跳,攏在袖中的手也不自覺地一握,然後才含笑搖頭:“你想到哪兒去了?如果真的會讓人上癮,我怎會拿來給你用?你就是這段時間太累了。若是不放心,我在讓禦醫給你換彆的藥方,咱不用這種凝神香了。”瀟絕情點了點頭:沒事就好,我要睡了,你也回去歇著吧。“那你睡吧。”水心柔答應了一聲,“明天一早我就去找隨行的禦醫,讓他給你換個方子,再配一些好一點的凝神香來。”她很快離開,並且把房門帶了過來。瀟絕情卻坐著未動,隻是眼裡閃爍著冷冽的光芒:這是你唯一的機會,希望你能把握住。否則……皇後寢宮裡,柳鳳梧正習慣性地滿地轉圈,好像除了這種方式,其他的都不能表達她心中的焦急擔心。好一會兒之後,北堂淩銳快步而來,神情凝重:“母後,情況不妙!”“快說!”柳鳳梧立刻停住腳步,“到底是怎麼回事?淩瓏真的殺了陸平康?”“是!”北堂淩銳點頭,額頭已經見汗,“據陸名皓說,淩瓏醒來之後不肯跟著陸平康離開京城,還突然發瘋,把陸平康刺死了,刺了幾十刀,然後就不知所蹤了。”“這個……不成器的東西!”柳鳳梧又氣又急又擔心,聲音都變了,“那她會不會被禦林軍抓到?”“現在應該還沒有。”北堂淩銳搖頭,“不過父皇已經派了禦林軍全城搜捕,就算她暫時躲起來了,恐怕早晚還是會被抓到的。”“這可怎麼辦?”柳鳳梧踉蹌了一下,差點一屁股跌坐在地,“你父皇現在正是最恨她的時候,一旦被抓住,絕對是死路一條!淩銳,你趕緊派人去找她,一旦找到,立刻送她出城,先找個地方避避風頭再說!”北堂淩銳趕緊扶住了她:“母後放心,兒臣已經派人去找了,一有消息即刻回報!來,您先坐。”柳鳳梧頹然落座,一時之間也不知該說些什麼。她是真不明白,好好一個公主,是怎麼落到這步田地的?所有的一切,都是從墨蒼雲的到來開始的!如果不是他,北堂淩瓏不會像著了魔一樣,一步一步落了個萬劫不複!最可悲的是,北堂淩瓏現在還不知道,墨蒼雲跟她是不可能做夫妻的,因為他們是……“墨蒼雲,墨蒼雲!難道你真的是我們的克星?”她突然咬牙切齒地開口,“既然如此,你就非死不可,我一定會不惜一切代價把你碎屍萬段!淩銳,你說過會想辦法除掉墨蒼雲和墨雪舞,想出辦法來了嗎?到底應該怎麼做?”北堂淩銳卻有些遲疑,目光微微閃爍著:“母後,這件事我們恐怕得從長計議,好好商量一下……”“什麼從長計議,從長計議根本就來不及!”不等他說完,柳鳳梧就狠狠地揮了揮手,“墨蒼雲已經騎到我們的頭上來了,你肯等,他可等不了了!他現在巴不得把你拉下來,他好……再等下去,完蛋的可就不止是淩瓏,還有你!你必須立刻把他們殺掉!”北堂淩銳的目光變得冰冷陰沉,卻十分鎮定:“母後,之前兒臣就說過,單憑武功修為,現在我們是殺不了墨蒼雲的,要想除掉他們,隻能劍走偏鋒,說白了就是靠歪門邪道,比如用毒、巫術、下蠱,但是你覺得,這些招數會管用嗎?”柳鳳梧很想說一聲可以,可是想到用蠱蟲對付墨雪舞的南宮流鶯恐怕已經隻剩了一副骨架,她就知道這些歪門邪道恐怕沒用!咬了半天牙,她到底還是哼了一聲:“照你這麼說,我們隻能束手待斃,把一切乖乖地讓給墨蒼雲和那個賤人了?”北堂淩銳卻搖了搖頭,嘴角甚至露出了一絲淡淡的笑意:“不是束手待斃,而要死中求生!兒臣認為現在這是唯一可行的法子,雖然九死一生,但至少還有成功的可能。如果我們繼續跟墨蒼雲鬥下去,恐怕才是真正的十死無生!”被他的說辭吸引,柳鳳梧的眼裡露出了幾分希望:“哦?這麼說你已經想到妙計了?快說!”“妙計談不上,隻能說是萬般無奈之下不得已而為之。”北堂淩銳卻搖了搖頭,說出了一句話,“兒臣的法子就是,置之死地而後生。”柳鳳梧皺了皺眉,下意識地重複了一遍:“置之死地而後生?什麼意思?將誰置之死地?”“你。”北堂淩銳上前兩步,低聲說了幾句話。柳鳳梧瞬間臉色大變,一下子蹦起來咬牙尖叫:“一派胡言!不行,絕對不行!這麼蠢的法子虧你想得出來!你這不是害我嗎?不行,絕對不行!”早就料到她一定會是這樣的反應,北堂淩銳不急不慌,等她尖叫完才開口:“稍安勿躁。這法子表麵上看起來對母後是十分不利,可是母後你想一想,除此之外,你真的還有更好的法子嗎?”“為什麼沒有?”柳鳳梧惱恨萬分,殺氣騰騰,“殺了墨蒼雲和那個賤人!或者至少,隻要把那個賤人殺了,到時候死無對證,就算墨蒼雲說的天花亂墜,也改變不了如今的局麵!”“好。”北堂淩銳點了點頭,“那麼請問,如何才能殺了墨蒼雲和那個賤人?我們的人,誰可以跟墨蒼雲抗衡?隻要有墨蒼雲和鬼鷹在,彆說是殺人,你根本連那個賤人的一根頭發、一片衣角都摸不到!母後您承認嗎?”柳鳳梧看了他一眼,暫時不曾開口。“還有墨雪舞。”北堂淩銳接著說道,“兒臣有一種感覺,除了沒有內力,墨雪舞其實比墨蒼雲更難對付,更深不可測。”柳鳳梧慢慢地坐了回去,臉上的怒氣稍稍消散了些,目光卻依然陰沉:“就算我照你的計劃去做,你又如何能保證絕對可以保住你的太子之位?他們既然那麼厲害,把你拉下馬不也是很容易的事嗎?何況,你怎麼保證皇上不會因為我遷怒於你,乾脆廢了你的太子之位?”北堂淩銳咬了咬牙,目光也變得陰沉:“所以必須好好運作運作,讓外公聯合部分朝臣替兒臣求情。幸好這些年來兒臣謹言慎行,不但沒有絲毫過錯,還曾屢次立下大功,父皇要廢兒臣,應該沒那麼容易!”照理來說,這個計劃不是絕對行不通,可柳鳳梧無法接受。一旦事情公開,她皇後之位不保事小,關鍵是必定會受萬人唾罵,甚至依著北堂千琅對那個賤人的寵愛,她這條命都未必能保住!如果早晚是個死,她寧願跟墨蒼雲繼續鬥下去!隻要殺了那個賤人,就什麼事都沒了!北堂淩銳等得有些不耐煩,隻好出聲催促:“母後覺得如何?”“不行!”柳鳳梧咬牙,到底還是搖頭拒絕,“要真把一切都說出來,我可就全完了!反正當年的事我做得很隱秘,就算那個賤人還活著,也沒有任何證據指證我!隻要沒有證據,看誰能奈我何!我又何必說出一切,自投羅網?”北堂淩銳有些氣急,試圖勸說:“母後!您彆那麼天真了好嗎?如果真的沒有絲毫證據,墨蒼雲為什麼要帶著那個賤人回來?他們根本……”“要是有證據,他們早就揭穿我了,為何一直躲躲藏藏、遮遮掩掩?”柳鳳梧半步不讓,厲聲駁斥,“就是因為沒有證據,他們才不敢亮明身份!不用怕,他們奈何不了我!你這法子蠢透了!是能將我置於死地,但不能後生!”北堂淩銳皺眉,目光也漸漸冷了下來。因為他有一種預感,當年的事,柳鳳梧應該還是有所隱瞞。沉默了片刻,他忍不住開口:“母後,你是不是還有什麼事沒告訴兒臣?如果隻是你先前說的那些,就算跟父皇說了實話,後果應該也不至於太嚴重,頂多就是做不了皇後而已。”柳鳳梧咬牙,竟有些不敢看他:“我都告訴你了,哪有、哪有隱瞞?總之不管怎樣,你說的法子不行,絕對不行!”北堂淩銳隻得點頭:“好吧,母後不肯,兒臣也不能勉強。至於殺墨蒼雲和墨雪舞的事,兒臣會儘力,但不敢保證一定成功。兒臣告退。”他施了一禮,轉身退出。柳鳳梧咬牙,突然伸出手狠狠一劃拉,所有茶杯全都被掃到了地上,發出了陣陣巨響!不,我絕不認輸!當年的事沒有留下絲毫痕跡和證據,隻要來個死不承認,絕對不會有事!當年的一切她的確對北堂淩銳有所隱瞞,不是信不過這個兒子,而是她覺得根本沒必要提起。他隻要知道墨蒼雲不死,完蛋的就是他自己不就行了?可是現在看來,難道連親生兒子都靠不住?居然讓她主動去坦白一切!那她不就死定了?說什麼置之死地而後生,還不是想犧牲她這個做母親的,好保住他自己?真是個好兒子!不想辦法去對付墨蒼雲,居然來算計親娘?當年相關的人該死的都死了,所有證據也都已灰飛煙滅,就不信他墨蒼雲真有通天的本事,能把那個案子翻過來!她不相信的事,不代表永遠不會發生。或許墨蒼雲一個人不能通天,可他有最後一張王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