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月似乎有些疲憊,便輕輕撫了撫眉心:“那你就殺了我,一了百了。”月未央冷冷地看著他,眼中的確殺氣閃爍,垂在身側的雙手緊握成全,又慢慢放開:“你以為我不忍心?”“你們可以以萬物為芻狗,殺個人有什麼不忍心的?”落月冷冷地看著他,“要麼殺,要麼走,你隨意。”月未央緊盯著他俊美的臉,臉上的怒容居然慢慢消失,笑容也變得陰冷而詭異:“落月,其實我一直都不想逼你太甚,可你一定要逼我嗎?要知道,除了殺你,我還有很多種法子讓你乖乖聽我的話。”落月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那,比如說呢?”“比如說,你真的很美。”月未央又開始逼近,笑容突然變得充滿侵略性,“我們的族人個個以美著稱,即便最醜的一個,放到這世間也是極品絕色,而你,是我們族裡真正的絕色,人間無二。”落月心中警鈴大作,終於微微動容,並不自覺地開始後退:“你……該不會想告訴我,你喜好……男色?”月未央笑出了聲,腳步絲毫不停:“很意外?其實也不奇怪,因為你的美,足以讓人忘記你的性彆。落月,其實我想要你很久了,從前我們在家的時候,如果不是未寧,我早就把你……”通,落月的後背撞到了牆壁,被迫停了下來。月未央腳步不停,一個轉眼,兩人已是鼻息相聞。微挑唇角,他連聲音都那麼優雅:“退啊,有本事,接著退。”落月深吸一口氣,搖頭:“這是蒼雲家的房子,我不好意思拆。”月未央突然抬手,把他圈在了牆壁和自己的身體之間,眼睛也變得朦朧,宛如水波流轉:“那就是說,你準備給了我?”落月的臉微微發白,不過神情已恢複鎮定:“如果你真的是想得到我,我沒話說。如果你想用這樣的方式逼供,那我可以告訴你:沒用。”“是嗎?”月未央抬手,輕輕撫摸著他如玉般精致晶瑩的臉,整個身體已經貼了上來,“有沒有用,試試才知道。你性子那麼烈,真的忍受得了如此羞辱?”落月的身體微微有些僵直,但神情依然平靜,甚至淺淺地笑了笑:“受不了,但不得不受。”月未央的動作一頓:“為什麼?”“因為你想要的答案,我不知道。”落月直視著他的眼睛,很坦然,“蒼雲就是怕我一旦落到你的手裡,會受刑不住招供,所以沒有告訴我答案。你就是折磨死我,或者折磨得我生不如死,還是什麼用都沒有。因為就算我想說,也說不出來。”月未央眼裡終於浮現出濃烈的怒意,突然一聲冷笑:“那就試試看!”他突然一把抓住了落月胸前的衣服,可就在他即將用力的一瞬間,隻聽噗的一聲輕響,一點寒芒從落月的口中疾射而出,直奔他的咽喉要害而去! 這一下變起突然,兩人之間的距離又實在太近,等驚覺到不對勁,寒芒已經幾乎貼上了肌膚!月未央這才真正吃了一驚,立刻鬆手後退,卻在這一瞬間封了落月的穴道!下一個瞬間,一切靜止!少頃,月未央驀地冷笑:“這又是北堂蒼雲教你的?”穴道被封,落月已經動彈不得,眸子倒是越發清冷:“這都奈何不了你,你狠。”“你更狠。”月未央抬手,輕輕摸了摸右側的脖頸,“普天之下,能傷到我的人真的不多,你居然是其中之一。”他的脖子上有一道淺淺的血痕,殷紅的血絲緩緩滲了出來。他卻隻是笑了笑:“沒有淬毒?”“之前吃了幾次虧,這世間恐怕已沒有什麼劇毒奈何得了你,何必枉費力氣。”落月歎了口氣,一副認命的架勢,“這是我最後的殺手鐧。既然沒用,隻能任你宰割,動手吧。”“宰割?我怎麼舍得?”月未央輕笑著靠近,一個用力就把他摟入了懷中,“我倒要試試,你是不是真的不知道!就算是真的,我也終於可以得償所願,總不至於空手而回。”落月無法動彈,隻是靜靜地看著他,一雙眸子宛如千年古潭,沉靜,幽深,似乎山崩地裂也無法令之泛起絲毫漣漪。月未央目光一冷,便聽嗤啦一聲裂帛聲響,落月胸前的衣襟已被撕裂,露出了大片柔滑細膩不輸女子的雪白肌膚!“還是這麼迷人,不,比以前更迷人了!”月未央低頭,輕吻著他的肩頭,語聲宛如夢囈,“你呀,真不虧了這個名字,就是一輪落入凡間的月亮,沒有人比你更美……”落月如果能動,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咬斷他的喉嚨!他對性彆其實真的不那麼在意,甚至覺得如果人是對的,男女不重要。可月未央這個人,顯然不對。所以他的肌膚瞬間泛起了陣陣戰栗,雞皮疙瘩迅速爬滿了身,若不是咬緊了唇,險些連隔夜飯都吐出來!“很難受?”聽得出他的氣息變得紊亂而急促,月未央卻更加得意,火熱的雙唇已經移到了他的腮邊,不輕不重地吻著,“你可以隨時讓我停下,隻要你說的,是我想聽的。”落月居然笑了笑:“你想聽的,不在我這裡。”“你……”月未央似乎終於被激怒,眼裡驟然迸射出了濃烈的殺意,“好,那就彆怪我心狠!”嗤啦!嗤啦啦!一連串的裂帛聲連續不斷地響起,片刻之間,落月已渾身**!月光輕柔地灑在他象牙般聖潔、雪白的身上,竟透著一種說不出的、動人心魄的美。至少有一點月未央說的不錯,落月的美,很容易讓人忘記他的性彆。“真的好美呢!”月未央重新笑了起來,殺氣漸漸隱沒,“美到我突然覺得,我想要的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必須得到你……”他突然一矮身,把落月打橫抱了起來,轉身輕輕放到了**,然後直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落月的眼睛,開始解著自己的腰帶。大概看出今夜怕是在劫難逃,落月終究有些難堪地移開了視線:“如果你還念著我們是同族,可不可以……儘量輕一點?我聽說會很痛。”“我會的。”月未央微笑,聲音溫柔得不得了,“我會讓你痛到刻骨銘心,痛得這輩子、下輩子、生生世世都忘不了我!”落月的氣息微微一窒,好一會兒之後才輕輕吐出一口氣:“你個死變態。”此時此刻,除了這兩個字,似乎沒有更合適的詞彙能表達他此刻的心情了。輕笑聲中,月未央的長衫落到了地上,他動作不停,繼續脫著裡衣:“雖然我聽不懂這句話的意思,不過我想,應該不是什麼好話。好在不重要,重要的是……”嘴角的笑容突然一凝,他突然雙手連揮,一道雪白的氣牆瞬間擋在了他麵前,然後便看到無數金花鋪天蓋地般疾射而來!自在飛花輕似夢,滄海王的殺手鐧之一!金花碰到氣牆便紛紛落地,月未央卻仿佛有些承受不住源源不斷的撞擊,終於猛一揮手,腳尖點地飛身而起,淩空劈出了兩掌!砰!一聲巨響之後,金花終於不再出現,月未央飛身後退數尺才落地,蹬蹬後退了兩步,袍袖一揮站穩了身形:“滄海王!”北堂蒼雲已經出現在床前,將落月護在了身後,笑容很美:“多日不見,甚是想念,彆來無恙?”說話的同時,他一揮手,薄被飄然而起,蓋在了落月身上。月未央不怕落月,對北堂蒼雲卻十分忌憚,也知道今夜注定要空手而歸,眼裡便閃爍著一抹冰冷的恨意:“我們要做的事,你阻止不了!我們的大業一定會成功,一定會!”北堂蒼雲笑了笑,眸子清銳如刀鋒:“我不管你的大業能不能成功,落月這個人,你不許動。”“你以為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月未央冷笑,“你把他留在你身邊,根本沒安好心!你隨時都會殺了他!”北堂蒼雲笑容不變,眸子卻漸漸森冷:“他留在我身邊,恰恰死不了。如果你硬要帶走他,他才是死路一條!”“一派胡言!”月未央猛地揮了揮手,“落月是我們的人,我怎會害他?我早晚會帶他離開,絕不會讓你傷害他!”他突然腳尖點地,嗖的穿窗而出,瞬間消失無蹤。北堂蒼雲抿了抿唇,轉身落座,揮手解開了落月的穴道:“沒事嗎?”落月搖頭:“為什麼不殺了他?殺不了?”“嗯。”北堂蒼雲笑笑,“我要殺他,並不是絕無可能,但至少要惡戰三天三夜。何況,他還不能死。”落月有些不解:“為什麼?”北堂蒼雲搖頭:“暫時不能告訴你。你真的沒事?”落月慢慢坐了起來,被子順著他柔滑的肌膚滑到了腰間:“沒事,除了被他摸了幾把,親了幾下,基本上清白還在。”北堂蒼雲笑出了聲:“很難接受?我看你隨時要吐的樣子——被子,要春光乍泄了。”“是真的蠻惡心。”落月歎了口氣,後知後覺地抓住被子護著身體,“其實重點不是男女,是他這個人,我受不了。萬一哪一次你來得不及時,真的被他得了手,我……怎麼辦?”北堂蒼雲收起笑容,認真地思考:“是啊,怎麼辦?”落月瞅著他,神情無比認真:“其實我可以當做被瘋狗咬了一口,不至於要死要活。但我還未經人事,第一次若是給了他,就比較生不如死了。不如……”他看著北堂蒼雲,輕咬唇。從他山泉般的眼眸裡讀出了一點彆樣的信息,北堂蒼雲愣了一下:“你……不是吧?”“嗯。”落月認認真真地點頭,“目前來說,我隻瞧著你和小舞順眼。小舞我是不考慮的,你會把我剁碎了扔到月未央的被窩裡。所以……要不然你犧牲一下?”北堂蒼雲往後縮了縮,想了想又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發燒了?沒有啊,怎麼說胡話?”“我是認真的。”落月握住他的手,抓的很緊,“第一次給你,我死也瞑目了。”“放手!”北堂蒼雲掙了一下,“落月,你……”“成全我好不好?”落月抓得更緊,大大的眼睛水汪汪的,兔兒般無辜,“其實除了跟你一樣是個男人,我身心乾淨,應該不至於辱沒了你。”“落月!”北堂蒼雲不得不動用內力,猛地把落月震開,嗖的起身後退,“你……”“噗!哈哈……”落月開心地笑了起來,笑得眉眼彎彎,“終於騙到你一回!哈哈!”北堂蒼雲又愣了一下:“你……開玩笑的?”“不然呢?”落月依然笑得咕嘰咕嘰的,“我又不是不知道你不喜歡男人,怎麼會真的那麼為難你?”北堂蒼雲頓了頓,突然撲過來掐住了他的脖子:“我掐死你!混蛋!嚇死我了!”落月掙紮,越發笑得上氣不接下氣:“投降啦!放手放手!下次不敢了!”北堂蒼雲哼了一聲,大發慈悲地放過了他:“膽子肥了你,連我都敢耍?滄海王府的飯很好吃是不是?肉沒見長,膽子肥了不少!”落月好不容易收住笑,討好般眨著眼:“我就是想試試,能不能騙過你嘛!你那麼狡猾,要是能騙過你,說明我的道行已經足夠深了。”北堂蒼雲唇角微抿,突然轉頭看著他,眸子清涼:“落月,剛才月未央說,我把你留在身邊,隨時可能殺了你……”“我沒問題。”落月笑了笑,目光溫暖而平和,“如果我的存在已經威脅到你和小舞,或者任何一個無辜,你隨時可以殺了我,我死亦瞑目。”北堂蒼雲點了點頭,唇角的笑有些無奈:“如果我要殺你,一定是因為大義,而不是私心。”“我知道,何須解釋。”落月握了握他的手,“如果我的存在真的是不被允許的,死在你手裡是最好的歸宿。”北堂蒼雲默默地看他片刻,突然上身前傾,把他摟進了懷裡:“如果真有那麼一天,彆怪我,也彆恨我。你要知道,若是必須親手殺了你,我的心隻會比你更痛。”落月想了想,到底還是反手摟住了他,雖然兩人此刻的動作實在太曖昧了點,他卻完全顧不上,隻是輕輕笑了笑:“蒼雲,你不是一個合格的王者,至少在心狠手辣這一點上,你不夠格。”所以我已經拜托小舞,如果真的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刻,請她一定殺了我,避免因為你不忍心造成無法挽回的後果。“我知道啊!”北堂蒼雲深深地、深深地歎了口氣,“我一直都知道,我從來不是一個合格的王者。所以我很懷疑,為什麼那個人會是我?我根本就……做不到。”他沒有說“那個人”是哪個人,落月當然也不會問。有些話是不用問,有些話是問了也沒用,這個問題,屬於後者。放開手,落月看著他的眼睛微笑:“你做得到的,我相信你。”“形勢逼著我,必須做得到。”北堂蒼雲後退了些,聲音微微有些沙啞,“落月,我的心你明白,但我還是想多說一句:無論任何時候,信我,彆信月未央。”落月笑了,笑得很美:“你信我,還是信月未央?”北堂蒼雲毫不猶豫:“你。”“我亦如是。”落月點頭,“無論任何時候,我隻信你。”北堂蒼雲站了起來,目光很暖:“那我走啦!你太美,再待下去,我怕你清白不保。”“我願意給你。”落月忍俊不禁,跟著正了正臉色,“看來你給我的封印有效,月未央暫時應該不能幫我恢複記憶吧?”北堂蒼雲這一手,還是跟藍澤國那幾個奸細學的。當初那個假冒杜煜川的人就是被幕後主謀動了手腳,導致他隻要被人施以妖瞳之心之類的攝魂術,就會腦袋爆裂而亡。於是,北堂蒼雲由此得到靈感,也在落月身上下了一道封印,如果月未央企圖強製性幫他恢複記憶,他就會渾身爆裂,連屍體都收不起來!之所以敢冒險這樣做,是因為北堂蒼雲知道落月對月未央的大業有多重要,他是絕對不會讓落月死的,至少現在不會。所以剛才月未央剛一動手,立刻就發現了不對勁。憑他的本事,根本無法破解北堂蒼雲下的封印,自然惱怒萬分,差點毀了落月的清白,隻為逼出破除封印的法子。可惜落月說的也是實情,為了避免受刑不過說出破解之法,北堂蒼雲乾脆不告訴他,任他月未央有天大的本事,隻能乾瞪眼。北堂蒼雲對此也很自信,接著就點頭:“至少短時間內,他奈何不了你。除非他突然有什麼奇遇,功力突飛猛進。不過這種可能性應該不大,如果有,那也是天意,誰都無可奈何。”落月點了點頭:“這麼說,他應該也不會急著帶我走。”“不會。”北堂蒼雲搖頭,“破解不了我的封印,他帶你走也沒用,還不如讓你留下,從我身上窺探破解之法。”“那就好了。”落月揮了揮手,“你回去歇著吧,有我在,你連覺都睡不好。”北堂蒼雲轉身而去,走到門口卻又轉身看著他,不無擔憂:“但不排除為了逼供,月未央還會像剛才那樣……”“放心,我寧死不屈。”落月微笑,“剛才不是說了嗎?那種手段嚇不到我,大不了就當被瘋狗咬了一口。”北堂蒼雲想了想,突然笑了笑:“我是想說,必要的話,我可以犧牲一下。”落月頓了一下,隔了一會兒才明白他的意思,然後笑得賊兮兮:“你?”“嗯。”北堂蒼雲卻很認真,一點開玩笑的意思都沒有,“除了和你一樣是男人,我也身心乾淨,就算要了你,也不辱沒你吧?”落月點頭:“嗯。”北堂蒼雲撫了撫眉心:“所以,如果真的萬不得已,我是你的退路。”落月微笑:“好。”北堂蒼雲看了他一眼,終於開門而去:“我沒有開玩笑。”砰,房門關了過來。落月光溜溜地鑽進被窩躺下,順便翻個白眼:才怪。不過既然這個法子有效,至少可以先睡個安穩覺。至於其他的,以後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