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1章 第491章 滿九贈一(1 / 1)

主要是現在的局麵很奇怪,北堂蒼雲和墨雪舞拚命想要給瀟絕情解毒,瀟絕情卻拚命想要往後躲,巴不得離他們越遠越好,甚至不能解毒一命嗚呼都在所不惜,這叫什麼事兒啊?然後一片靜默之中,步天很沒良心地笑了起來,還笑出了聲:“哈哈哈哈……”北堂蒼雲本來就一個頭兩個大,被他這笑聲一攪和,頓時覺得一個頭三個大,有一種即將暴走的即視感,不得不雙手抱著腦袋揉了揉:“你笑什麼?”步天還在笑,笑的有些無奈,眼中卻分明閃爍著幾分寵溺:“你們這三個……傻孩子,平常看起來不是英明睿智就是聰明絕頂,可犯起迷糊來,怎麼這麼可愛?”這話一出,墨雪舞和北堂蒼雲還好,瀟絕情卻結結實實地愣了一下,不由看了他一眼。他不傻,聽得出步天語氣中的寵溺,更看得出他眼裡的溫和親切,仿佛一個大哥哥正在看著自己最疼愛的弟弟妹妹,怎麼會這樣?墨雪舞當然是冰雪聰明的,立刻就聽出了玄機,不由眼睛一亮:“哥,你知道是怎麼回事,那你說,絕情為什麼這麼奇怪?”步天微笑:“因為他……唔……”瀟絕情雖然沒了內力,不能施展輕功,速度卻也不慢,何況彼此距離也不遠,就那麼一眨眼的功夫,他居然狠狠捂住了步天的嘴。他用的力氣實在不小,步天又沒怎麼防備,被他壓的腦袋都往後仰了仰,眼裡卻依然閃爍著幾分笑意。瀟絕情的嘴唇雖然在顫抖,卻用唇語說了幾個字:不要說!步天也不掙紮,就那麼靜靜地看著他。瀟絕情咬了咬唇,加了幾個字:求求你。這還差不多,秋水長天的龍頭老大是那麼容易被人威脅的嗎?步天表示滿意,就點了點頭。瀟絕情反而有些不敢相信,又追問了一句:真的不說?步天又點了點頭,瀟絕情才慢慢鬆開手,可是緊跟著就突然眼睛一閉,軟軟地倒了下去。步天一伸手將他打橫抱了起來,跟著眨了眨眼:“暈啦?巴巴的跑到這裡,就是為了暈給我們看?”墨雪舞倒是有些吃驚,趕緊招了招手:“把他抱過來,我看看是怎麼回事。”步天上前幾步把他放在**,墨雪舞檢查了一番,稍稍放心:“倒沒什麼要緊,他雖然醒了,身體卻非常虛弱,剛才情緒又有些激動,一口氣轉不過來,緩一緩就會沒事。不過這劇毒也實在厲害,他卻不肯跟我們走,怎麼辦?”兩人都沒有做聲,他們怎麼知道怎麼辦?要不然就隻能真的把他打暈了帶走。沉默片刻,墨雪舞突然回頭看著步天:“哥,你剛才說知道絕情為什麼那麼奇怪,為什麼?”步天笑了笑,說了一句風馬牛不相及的話:“一個大男人,抱起來居然那麼輕飄飄的。” 墨雪舞又是一愣:大男人?瀟絕情變身了?難怪體溫高的那麼嚇人。他最終變成了男人,說明他愛上了一個女人?愛上了誰……墨雪舞也不是真的傻,漸漸就琢磨出來了一點問題,然後下意識地轉頭看向了北堂蒼雲。北堂蒼雲也正好這個時候看了她一眼,兩下裡目光又一接觸,也不知道到底是誰比較心虛,居然同時移開視線,一時誰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氣氛反而比剛才更尷尬。步天看了兩人一眼,再次很沒良心地笑了起來:“哈哈哈……”墨雪舞捏了捏睛明穴,越發無奈:“哥,你不要這麼不厚道,容易被群毆。”“沒有,不是。”步天想收住笑聲,卻偏偏笑得更開心,“我不是笑話你們,就是覺得挺好玩,你們這三個傻孩子。”一口一個孩子,好像你比我們大很多一樣。墨雪舞看了他一眼,突然冷笑:“你不是號稱很厲害嗎?那你想個辦法,讓絕情跟我們走。”步天居然點頭:“好,交給我。”墨雪舞有些意外:“你有辦法?”步天搖頭:“沒有,不過既然交給我了,我就是打也得把他打暈,給你帶回去,就這麼簡單。”北堂蒼雲看了他一眼,順便冷哼了一聲。瀟絕情的確沒什麼大礙,緩了片刻之後就醒了過來。撫了撫額頭,他很快起身下床,看起來還算平靜:我是來感謝王妃的救命之恩的,幸虧性命無憂,否則我必定以死相隨……不,我是說,必定以此謝罪。當然救命之恩不是一句話就能報答的,以後王妃若有差遣,隨時開口,我無有不應。墨雪舞看著他:“真的無有不應?我要讓你去死呢?”瀟絕情毫不猶豫地點頭:沒問題,王妃希望我怎麼死,隻管說。墨雪舞挑唇:“你若有違此誓,怎麼辦?”瀟絕情完全沒有察覺到已經掉進了她的陷阱裡,依然毫不猶豫地回答:若有違此誓,任憑王妃處置。墨雪舞這才點頭:“好,我的吩咐就是,跟我回滄海王府。”瀟絕情愣了一下,眼中的痛苦又開始遮掩不住:你這又何必,我……墨雪舞笑了笑,眼中已大有深意:“你什麼都沒做錯,何須擺出一副罪孽深重的樣子?”瀟絕情又是一愣,跟著就反應過來,猛地轉頭看向步天:你……步天很無辜,往他的脖子上溜了一眼:“我什麼都沒說,難道你沒發現自己的變化嗎?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來好嗎?”瀟絕情下意識地摸了摸頸部,沒錯,他的喉結已經突出,帶有明顯的男性化特征了,墨雪舞又那麼冰雪聰明,怎會聯想不到什麼。可是這一瞬間,他依然感到了一種由衷的難堪,倉促地做了幾個手勢:不要再說這些了。我其實還想問,當日偷襲我的人,可曾留下活口,我要問問到底是怎麼回事。北堂蒼雲搖頭:“這件事不急,絕情你聽我說……”瀟絕情抬手阻止,整個人都處在一種無法言說的狀態:算我求你,不要再說這些,告訴我有活口嗎?如果沒有,我馬上就走。北堂蒼雲眉頭一皺:“你……”步天突然握住了他的胳膊,以極低的聲音在他耳邊說道:“蒼雲,他有他的尊嚴和驕傲,不要逼得太緊。”北堂蒼雲抿唇,後退兩步點頭:“我當日殺光了所有人,隻留了一個活口,這幾天一直忙著照顧小舞,還沒來得及問。不過你必須先讓我玩,我玩夠了再交給你帶走。”當然明白他所說的玩兒是給墨雪舞報仇,瀟絕情立刻點頭:好,那把他帶出來吧。北堂蒼雲答應了一聲:“我們出去。”兩人離開了房間,墨雪舞才瞅著步天歎氣:“原來這就是絕情的心結,我說他怎麼那麼奇怪,看見我就跟看見了毒蛇猛獸、細菌病毒一樣。至於嗎?”步天想了想,虛心請教:“毒蛇猛獸我明白,細菌病毒是什麼?”墨雪舞猛翻白眼:“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他至於嗎?**是最正常不過的事,就算他是因為愛上了我才變成了男人,那又怎麼樣?誰規定天底下除了蒼雲,彆人就不能愛我了?”她是真心覺得無所謂,雖然她從不認為自己了不起,但除了北堂蒼雲還有彆的男人喜歡上她,那不是很正常的事嗎?就像除了她,還有彆的女人愛上北堂蒼雲一樣,用得著把瀟絕情嚇成那個樣子,被折磨得生不如死嗎?步天忍不住笑出了聲,語氣卻無比認真:“你不懂,彆的男人愛上你當然無所謂,可瀟絕情他是……”等了一會兒沒有下文,墨雪舞很有一種想要抓狂的感覺:“要麼就不說,要麼就說完,每次都說一半留一半,是不是想憋死我?”步天一笑:“行,那我不說了。”墨雪舞狠狠地瞪著他,片刻之後到底還是選擇了放棄:“我們出去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步天點頭:“好。”然後就站在那兒不動,好像等著墨雪舞起身。墨雪舞笑的不行,一把抓起枕頭扔了過去:“好你還不過來抱我,我要能走,還等你?”步天伸手將枕頭接住,哼哼唧唧地走了過來:“我上輩子欠了你的,小丫頭,敢拿枕頭丟我?就算是朝龍帝國的皇帝也不敢這樣做好嗎?”其實墨雪舞真心不重,可是將她抱進大廳,一看到北堂蒼雲,步天就一副累得抱著整個天下的樣子:“你要走也不抱著你媳婦兒,坑我啊,重死了!”北堂蒼雲賞給他一個白眼,無比溫柔地把墨雪舞接過來放在了椅子上:“便宜你軟玉溫香抱滿懷,你還想怎麼樣?”幾人剛剛坐定,落月就把那黑衣人帶了上來。蒙麵的黑巾已經去掉,露出的是一張完全陌生的臉,就連瀟絕情都不由微微皺了皺眉,在記憶中搜尋著這個人。雖然一直被控製,此人卻並沒有遭受什麼虐待,看到麵前的幾人,尤其是看到瀟絕情,他眼裡掠過了一抹絕望:今天恐怕就是他的死期。就在瀟絕情身體一動的同時,北堂蒼雲一抬手阻止了他,看著那黑衣人笑眯眯地開口:“誰都不要說話,我先來。”他站起身走到黑衣人麵前,手裡居然拿著一支長箭,正是從墨雪舞身上拔下來的。站定腳步,他不隻保持著微笑,聲音也很和氣:“我這個人的原則,一向是人與我一分,我與人三分,所以咱們在開始聊天之前,我得先把欠你的還給你,這樣才比較公平。”那黑衣人完全無法動彈,早已在北堂蒼雲的笑容中毛骨悚然,額頭上刷的冷汗涔涔:“你想乾什麼?”北堂蒼雲微笑:“咱們就從上到下吧,小舞的肩膀被你們射了一箭,我應該還給你三下!”噗!他突然把長箭紮進了黑衣人的肩窩,那黑衣人猝不及防,頓時一聲慘叫:“啊!”北堂蒼雲刷的把箭拔出來:“叫那麼大聲乾什麼,還有兩下呢!”噗噗!他根本不等黑衣人這聲慘叫完全發出來,連續在他肩頭紮了兩下,那黑衣人疼得憋了氣,好一會兒之後才又爆發出了第二聲慘叫。北堂蒼雲麵不改色,點了傷口附近的穴道,免得他太快翹了辮子,然後笑眯眯地說道:“再往下呢,是小舞腹部這個地方,我也還給你三下。”噗噗噗!他刺入的角度當然十分巧妙,可以避過所有的要害,不過他下手可就重多了,幾乎把黑衣人的身體紮穿,那種劇痛……黑衣人暈了,撲通一聲就倒在了地上。步天麵不改色,墨雪舞也十分平靜,倆人都沒有開口相勸,勸也沒用。那幫黑衣人把墨雪舞折磨得那麼慘,北堂蒼雲怎麼可能無動於衷,隻要激發不了他體內的邪性,你隻能隨他玩兒。滄海王雖然有一顆正直善良的心,但也有點土匪脾氣,發作起來鬼神不敬、六親不認,連從不知道“怕”字怎麼寫的步天都有點怕他,何況是彆人?何況這黑衣人當時那麼下得去手,就該能想到這一刻,以牙還牙,以眼還眼,以血還血天經地義。倒是瀟絕情,雖然看起來也還算平靜,卻總覺得頭皮發麻。北堂蒼雲就是這麼睚眥必報,容不得彆人傷害他在乎的人半分,所以他竟然對墨雪舞……北堂蒼雲不動他,也是因為他身上那份特殊的使命吧?可是蒼雲,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就像你說的,有些事情我控製不了。也不知道北堂蒼雲怎麼擺弄了幾下,那黑衣人就慢慢睜開了眼睛,當他看到北堂蒼雲的笑臉,竟然嚇得渾身一哆嗦:“你、你……”北堂蒼雲依然笑得很溫柔,拿箭在他的腿上比劃:“絕情的腿上中了一箭,小舞的腿上中了兩箭,我應該紮你九箭!”噗噗噗……他動作不停,每一下都把黑衣人的腿洞穿,一陣令人眼花繚亂的動作之後,他才停了下來,有些不好意思:“哎呀,收不住手,多紮了一下,想必你是不會怪我的。”那黑衣人不怪他,因為根本沒空。那種劇痛讓他恨不得昏過去,卻又痛得昏不過去,隻是不停地翻著白眼,好一會兒倒不過這口氣來。北堂蒼雲也是說話算話,紮完之後就把箭扔在一邊:“多紮了你一下而已,不用激動成這個樣子吧?滿九贈一,多出來的一下是贈品。絕情,到你。”墨雪舞想了想,沒怎麼想明白:不都是滿十贈一嗎?滿九贈一這種帳是怎麼算的?滄海王果然是“美斯特邦威”——不走尋常路。瀟絕情不知正在想什麼,居然嚇得一哆嗦才回過神來,對著那黑衣人做了幾個手勢。那黑衣人卻隻是瞪著他急促地喘息,什麼話都沒說,北堂蒼雲目光一寒,墨雪舞已經及時開口:“你先彆發飆,我估計他根本看不懂絕情的手勢。”北堂蒼雲看著那黑衣人:“是嗎?”黑衣人狠狠地瞪著他,還是不開口,北堂蒼雲就笑了:“那就彆費事了,讓你試試妖瞳之心的滋味。”黑衣人一愣,北堂蒼雲已瞬間用妖瞳之心控製了他的神智:“你是誰?誰派你來的?”那黑衣人目光發直,乖乖地說道:“我是段毅之,二皇子派我來的。”行了,隻這一句話,幾乎什麼都不用問了。這二皇子顯然是想除掉瀟絕情,自己做太子,將來做皇帝。北堂蒼雲挑了挑唇,接著問道:“那樹上的機關是誰設計的,什麼時候的事?”段毅之卻搖了搖頭:“我不知道,二皇子告訴我那裡有機關,並且跟我說怎麼用。”這倒不奇怪,作為主子,是沒有必要告訴屬下這些東西。北堂蒼雲略一沉吟,接著問道:“你們怎麼知道那個時候瀟絕情會出現在那棵樹上,從而提前下毒,並且做好了一切準備?”段毅之回答:“我們不知道,那棵樹上隨時下有劇毒,我們也隨時都做好了準備,一旦瀟絕情出現在那棵樹上,就立刻將他除掉!”原來是這樣?就說世上沒有那麼湊巧的事情,果然一切都是人為。為了除掉瀟絕情,這位二皇子也是真舍得費工夫下力氣,時時刻刻派人守著。瀟絕情要是一輩子不爬到那棵樹上,他這計劃豈不是一輩子都無法實施了嗎?不過話又說回來,萬一瀟絕情哪一刻興致大發,爬到樹上賞月啥的,這個計劃絕對一擊成功,相當有效。當然,他既然處心積慮要除掉瀟絕情,就不可能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這裡,肯定還有彆的陰謀詭計,哪一個奏效算哪一個,就是所謂的遍地撒種,隨便哪一顆發了芽開了花,萬事大吉。北堂蒼雲想了想,轉向了瀟絕情:“還有什麼要問的?”瀟絕情想了想,做了幾個手勢:問問他二弟還打算乾什麼。北堂蒼雲照做,就聽段毅之說道:“我不知道,我隻負責這一件事,其他的事有彆人負責,二皇子也不允許我們互相打聽,否則殺無赦。”這樣就算有人落到瀟絕情的手中,也不會影響其他的計劃,是個人才。既如此,也就問不出有用的東西了。北堂蒼雲收回妖瞳之心,接著問道:“就憑這個人,讓二皇子俯首認罪恐怕不容易。”瀟絕情站了起來:我先回去,稍後派人來將他押送回宮,剩下的就不勞各位費心了,告辭。這原本是人家皇室內部的事,他們的確不方便插手,除非瀟絕情主動開口請求幫助,那又另當彆論。可是看到瀟絕情這恨不得離他們十萬八千裡的樣子,就算是有所需要,隻怕他也不會開這個口。北堂蒼雲皺了皺眉,本能地想要阻攔,可到底還是什麼也沒說,隻是讓落月把段毅之帶了下去,給他處理一下傷口,彆讓他死了。